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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和

小说:

把前夫送进大牢后

作者:

小业野野

分类:

穿越架空

夏敦柔面露愕然。

认真一凝,她个头同宋燃大差不差,却异常消减,好在养得雪肤莹润,全是弱柳扶风的韵味。巴掌大小的一张脸,正皱着眉,一弯清泉似的杏眼涟漪潋滟。

这幅模样叫人不忍心为难,宋燃先示意夏敦柔落座:“头次碰面,但我家这位异父异母的亲姐,可是在传闻先见的你。”又唤如鱼端来几样补气血的点心果子。

她指着宋煊介绍:“这是宋煊,前些日子经过兖州,偶闻得夏三娘子坚定不移,以少胜多,才免于家产外漏。现念念不忘,只想向你请教一二,长长本事。”

闻言,宋煊如椅子上长钉子似的坐不住,先是挤眉弄眼,又以口型讨好:“好姐姐!”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夏敦柔弯了下眉,深感无奈。没想宋燃不追究她和沈承礼的会面,反倒说起这个,颇为意外。

“是大家体恤。”她声线柔软,细声细语地解释:“族里叔伯被人挑拨,不小心受他蒙蔽,才生的误会。夫君为人为善,亲近好友,对仆从、下属还有附近一带的居民,也是多有照顾。他们投桃报李,知情的听闻这事,都纷纷倾囊相助。多亏他们,找到了坏人破绽,又理清他的遗产,兜兜转转,忙碌了月余。是归拢的那些薄产,解决了当时的困境,还了不白之冤。”

她的辟谣的与宋煊所听闻的,简直一南一北,天差地别。

这番说辞,真得多,更符合寻常世人眼中,一位年轻丧夫的嫠妇孤木难支的形象。

让人不由地怜惜。

宋燃以手扣头,结实地敲宋煊一下,取笑道:“叫你听风是雨,外面人夸夸其谈,偏偏就你当真,还不知羞闹到人家跟前。”

“哪有——”宋煊正欲反驳,乍一对上夏敦柔疑惑的目光,反应过来宋燃的敲打,这可不得好好保护自己的心窝子,灵机一动,佯装难为情:“不是最近正相看的郎君样样合适,托人打听,听说一大家几房人都挤着祖宅,都动不开手脚。本想就这样算了,又实在不忍,所以一听你的讹传,就想看看有无解决的好法子。”

看来平日鸡毛蒜皮的八卦没少浸染,谎话都张口就来,宋燃又敲了她一下。

当事人夏敦柔抿嘴轻笑,一副没在意的模样,主动揭过这页,简单说了几句和夫家的相处之道:“他家不太一样,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些都是旧事重提,王妈妈早些邀功说个一干二净。不过夏敦柔看着性子软,声音也柔,娓娓道来,比先前的更能让人设身处地。

柔而韧的小娘子,大抵真是不愿重蹈覆辙。

必然也看不上区区一个七品官的妾,宋燃好笑,真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夏敦柔来时已近黄昏,寒暄近两刻钟,怕是到了饭点。宋燃猜得没错,转眼目见,刚下值的沈承礼,一身常服,大步踏靴朝内室而来,左手依旧提着一袋油纸包。

宋燃没起身。

沈承礼径直停在她旁边,挨着杨木圆椅而立,居高临下地侧头,柔声道:“晚点留做消夜。”

“没这么多虚礼。”见夏敦柔因他来而礼貌起身,他垂手示意坐下。为着昨天的亏心事,又主动充当起两人间的桥梁,说些闲话:“不过寒舍,又是同龄人,平常相处便是。待会家宴,从孙九家定了一桌酒菜,都吃得尽兴才好。”

这家宴能尽兴才有鬼,宋燃暗嗤,面无表情地朝夏敦柔点点头,说了句稍等片刻,随后便转身投入寝室,换上一件不透不厚的白青褙子,翻出一块朱砂,加上如鱼的提议充当夫妻俩的认亲礼。

一行三人无言,转脚几步路都来到沈父沈母所居的东厢房。近来,京都时兴垂钓,城里青竹湖人比鱼多,饵密鱼肥,引得旁人,尤其是毫无鱼获的攀比佬垂涎三尺,不少士大夫私下甚至以此博钱博物,乐此不疲。沈父沈伯简也不能免俗,多是叫上一二老战友,美名休养生息。他自视清高,断然是看不上那群赌徒,说他们疯疯癫癫,不务正业。

今儿正乐呵地往提桶里撒食,见了他们一行人,和颜悦色地唤来沈承礼:“大儿,多好的鱼,有福气的很,可不得杀生。”

大孝子沈承礼主动开口包揽差事:“赶明儿买个专门的五福鱼缸,衬它,好生养着。”

沈伯简抚须:“上善若水,可得用先天的雨水滋养。”

……

宋燃只撇了一眼,是条手臂长的青鱼。没想再热脸贴冷屁股,放空地等着父慈子孝的寒暄。

多礼的夏敦柔这回有样学样,没支眼不吭声,低眉垂目,如一尊安静端庄的雕像。

从养鱼之法到道家之义,再到国家之计,沈伯简摆足了谱,好似才看到沈承礼旁边还有活人,满意地点点头:“是夏家的女儿吧,夏少监教女有方。”

随后,自顾自地挥袖打发:“妇人家的,哪懂这些,没必要站在这里,去和夫人见见礼。”

沈承礼转头,给宋燃使了个歉意的眼神。这种无视,只多不少,她不以为意,转身领着夏敦柔往里进了饭厅。

家具是新置办的红木,桐油刷过几次,显得庄重气派。正中摆着一长一短两个方桌,年近六十的沈母何苓宜站在那儿,和王妈妈摆弄长方桌的酒具。

间或交谈。

声音压得低,显然是为了不打搅一墙之隔的沈家父子。

宋燃唤她:“婆母。”

夏敦柔接声:“义母。”

沈夫人颔首。

说她苦夏,里三层外三层,换的衣物比宋燃厚重得多,几十年的操持,一举一动刻意的维持下,有几分持重老祖宗的模样。

这半年,沈伯简喜垂钓,早出晚归,鲜少在家露面,听王妈妈说何苓宜都胖了几分。

没沈伯简在场,何苓宜就是位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太,宋燃也愿意和她偶尔聊聊家常,关系比初见时好上些许。

他一回来,就如这般故态复萌,像极了木偶戏里一动不动刻板呆滞的假人。

沈家不过一个入仕,一个出仕两个七品官,两位妻子,合计四个人的一家之主,排场摆得比天大。

这不,三人噤声坐下片刻,沈父便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长方桌的正位上,正儿八经地发话:“请饭吧!”

夏敦柔夫家祖上在当地也是烜赫一时的世家贵族,对于这套路数,轻车熟路,食不言寝不语。

一顿饭没滋没味,好在是特意从外边请来的席面,要不然更难熬,宋燃如苦行僧坐禅。等到酒毕饭饱,撤了残羹冷炙,酒味弥漫,微醺了轻风,含含糊糊送来沈伯简的醉语:

“沈家……我们这个家,人丁稀薄,夏三娘子愿意、愿意认亲,家里又多一个……好啊,多好的小娘子,教得真好!”

明晃晃的指桑骂槐,宋燃闭嘴,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吃下这个哑巴亏,老僧入定般不闻不问。

沈夫人上前拉他,对夏敦柔解释:“今儿你来,他高兴才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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