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燃意外地认错夫君,又意外地倒在檀霁春胸口上。
三番两次,实在是巧上加巧,绝无仅有的好运道。
要是用在博戏上,得是多大的一笔横财,宋燃无奈地自嘲。
檀霁春不信。要是她,她也不信。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拂然不悦的怒喝先于错乱失序的脚步声,响在半空,蓦地扰乱茫茫失措的宋燃。
姗姗来迟的真夫君沈承礼亲眼目睹,抓奸似的盛怒铺天盖地。
“呀——”
接二连三的刺激颇为吓人,宋燃下意识惊呼出声,着急忙慌连连后退,好撇清关系。
偏偏头上落下一声意外不明的轻哼,伴着冷冽凌人的气息,像是一如既往,嘲笑她做贼心虚。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再去窥视檀霁春,发现他竟比沈承礼更挺拔有力。
方才和他的撞击,无异于以卵击石,脸是又疼又痒。这会,因他奇奇怪怪的误会,竟羞得隐隐发烫。宋燃抬手轻触,发觉祝融面具早已不知所踪。
怪不得檀霁春能认出她来。
将将见过两次,他居然以为宋燃有意攀扯他,不知是谁给他的错觉,未免过于自恋。
她垂下脸,单方面给他一个白眼。
眼前的一对男女,男子身形高大气质贵重,宋燃面有霞色,挨得极近。亲密之深,狠狠地刺痛沈承礼。
他越走越快,挡在宋燃身前,瞪着红眼,语气戒备地同檀霁春对峙:“你谁?”
随后,不客气地伸手去掀人家脸上的面具。
檀霁春未语,微微抬肘击挡,拂去沈承礼来势汹汹的右手后,声音漫不经心:“受人之托,送点东西罢了。”
两人交手,宋燃倍感压力,她站出来,含着双份歉意,主动解释:“是我不小心认错了人。”
话间,檀霁春坦坦荡荡取下面具。
底下是一副颇具攻击力的长相,尤其是锋利的眉眼,让人望而生畏,不好亲近。遑论第一次见面时,他的箭险些射到宋燃脸上。
一个持才傲物的天之骄子,不可避免地,她有些怵檀霁春。
哪还会作死,主动招惹人家,她又没受虐倾向。
转眼去看素来温文尔雅的沈承礼,他气势散了不少。
真假夫君两人毫无遮挡地站在一块,身形也好,长相也罢,竟无一点相似之处,浑身的气韵更是截然相反,就连桥面上的人影都隔着一层飘忽的距离——似乎也在赤裸裸讽刺她,识人不清,甚至意图不轨。
沈承礼打断了她的怔懵,语有不快:“你认成了谁?”
檀霁春似笑非笑。
他指尖悠悠转动,那块沉重的面具正轻盈地旋转、歇息,再反复。
晃得宋燃心乱成一个陀螺。
三人的关系属实尴尬,桥上静若无人,她只能听到自己虚弱的辩解以及疯狂的心跳:
“檀大人应是受许宛君所托,好心来送铜币。许宛君曾拒绝一齐绽放烟花,我一时没多想,才误以为是你。”
话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顿感头皮发麻,硬生生拖着沈承礼落荒而逃。
重回柳树下,烟花已散尽。
宋煊和如鱼不见踪影,问过旁边的居民,才知晓防火铺的差役只是例行巡查,宋燃松了口气。
不过是意外和一个毫无干系的男人短暂的牵手,瞬间的碰头,宋燃并不觉得是什么人尽可夫的丑事,她有辩驳的余地,亦能坦然反省,如沈承礼私下和夏敦柔见面后那般寝苫枕块。
她为自己不恰当的行为剖白:“当时天昏地暗,我又夜盲,他放下钱币就离了五六步远,发觉他时,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加之许宛君先前已然拒绝,我从未想过她会托人来,也从未想过你会不来。以上种种,一时着急,才认错了人。”
“这是我的错,我认罚。”
沈承礼有所缓和,面对面贴得更近,是要宋燃看仔细,看清楚真正的夫君的模样,更是驱除方才让他不满又不安的一幕,他不允许任何人与宋燃那般亲密。
眼下,沈承礼似是不再计较,宋燃想起近来夫妻俩极为不顺,频频争吵,亟需解决。未免恶语伤人,她尽量柔和语气,委婉问他:“你是没找到我吗?”
去牵她的手一顿,漠然放下,沈承礼闻言,只觉这话是在指责他,连檀霁春一个萍水相逢的生人都能找到她,而自己作为她作为亲近的夫君却没能做到守约。
他不满宋燃以此推脱狡辩,气恼上头,一张口就是咄咄逼人:
“他比我高大,比我家世好,甚至连官位也比我高。你这都会认错?今天我没来,你认错。以后呢?”
沈承礼的质问不知不觉偏移了话题,宋燃亦被带偏。
“事实上,你弃约是真。而对于我以后的品行,不过是你单方面无凭无据的恶意揣测。”她问心无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至此,两人互不相让。
沈承礼反口就回:“那你呢,要是你看到我同一个小娘子这般亲近,也会相信我俩毫无私情?”
宋燃气笑,捋顺了话:“我可曾失约过你,还是说你也夜盲?”
见沈承礼闭嘴未答,宋燃又一次地问:“你刚刚是去哪里了?”
失望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两手空空,沈承礼是既没找到她,也没带上一贯钱。
重复地询问,宋燃语气愈来肃然,沈承礼一下子回过神来。
他是因为和夏敦柔的私会才意外耽搁和宋燃的约定。
回想两人不久前的交涉,夏敦柔的开出条件太过诱人,只需担着一个妾的虚名,却能让他白得一座矿山,摆脱不受重视的武官头衔,从文入仕,少走十年弯路。
别说是一心向上、力求出人头地的他,如此天降喜事,任谁也会心动。
沈承礼低下头,任由黑夜掩藏他的心痒难耐、意气风发。
他同样清楚,宋燃柔软又刚烈,他得想尽办法才能让她答应他纳妾。
说辞在他脑海里再三的斟酌,沈承礼缓慢地一字一句:“你和檀大人向来没有私交,又都是坦坦荡荡的人,不过是意外的接触,想来应有内情,我不该如此怀疑你们。”
他试图让宋燃感同身受,方便在事发之日,能够全然信任自己的纳妾不过是一时的妥协,遂语气愈发温柔:“我们是至亲至爱的夫妻,总该相信彼此。”
“我在望月楼一眼就认出,你和宋煊、如鱼都在依赌约燃放烟火爆仗。可千字桥人实在太多太多,跑了好几个银铺,都无法当下兑换一贯钱。”
他轻轻揉了下右手,指向一旁才露面的望月楼杂役,低声细语:“最近雨天连绵,右手隐隐不适,不敢强行去拿重物,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