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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误会

小说:

把前夫送进大牢后

作者:

小业野野

分类:

穿越架空

月明千里。

望月楼远眺的露台,高耸于地。

林长懋脑袋搭在扶栏上,哼哼唧唧地拱,吃味道:“檀霁春,你说说,许娘子这是何意,竟答应给人家相赠一贯钱,才几天不见,她何时与人这般交好。”

“还不告诉我们那人身份,遮遮掩掩,指定不是什么好人。千字桥的杂技数不胜数,万花各入眼,谁能说得准哪家最好看最新奇。她怎么可以和那种人如此亲密?他们花言巧语,奇技淫巧,惯会蒙蔽人。”

月色如霜,也浅浅淡淡地敷着于檀霁春,他语气冰凉地纠正:“是你,没有我。”

“人家好歹算你半个弟媳,帮帮忙又如何。”林长懋踢了踢脚边的重物,不善的目光四处梭巡,挑刺般地指指点点:“是表演脚蹬杖的壮汉?臭烘烘。还是那相扑的大胖?一身肥膘能压死人。该不会是那悬丝傀儡的小混球……”

说什么都无回应,身边人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他凑过去,百无聊赖:“你在看什么?烟呼呼的,这是烟火?瞧着这身形,是个小娘子……”

林长懋嘿嘿两声,自以为看破檀霁春的春心萌动,不怀好意地笑话。

“许宛君也是个小娘子。”檀霁春面露无奈,像是看傻子的目光扫过林长懋,长腿一跨,催促声慢条斯理地紧跟其后:

“时间到了,下去吧。”

“小娘子好,小娘子妙……”林长懋如吃了灵丹妙药,三魂七魄通通归位,神清气爽地伸着两指去捡那重重的布袋。

三楼挑空,座位是环形的一圈,为便于贵客观赏二楼的演出,只隔了左右,未设前壁。林长懋花重金买来黄判官旁边的雅间。

这会,黄判官他们早早地来,五六个人喝酒划拳。

檀霁春打前经过,随意地瞥了一眼。

檀霁春落座,而林长懋气喘吁吁地趴在桌子上,遂问他:“你还不给人家送过去?”

“许娘子的开场,哪能错过。”林长懋揉了揉通红的手掌,抱怨道:“何况黄家那小子人模狗样,虎视眈眈地,把许娘子叫过来,就差没把不怀好意写在脸上,可不能让他欺负了去。等她中间休息,也来得及。”

亥时还余半刻钟。

许宛君抱琴,侍女挑灯,如约而至。

林长懋旁若无人地大力鼓掌。

她们位于二楼正中的圆台,许宛君施施然坐下。众目睽睽,热情的呼喊此起彼伏,她熟视无睹,兀自摆琴,起谱,拨弦。

琴声悠悠,轻盈地散开。

曲是《关山月》,她一席薄雾纱裙,凝寂萧然,人似月中仙。

已毕,她抱琴而下。人声煊赫,不知是贺曲,还是贺人。

林长懋趴着门边,依依不舍。流连之时,隔壁的嘲讽纷纷钻进他耳,先是讥许宛君清高孤傲,又是笑她鼠目寸光。

他双拳紧握。

直到一位坦胸露乳的青楼女子上场时,他们越发肆无忌惮,竟不堪入目地与之比较,说起许宛君的荤话来。

林长懋忍无可忍,冲了过去,推推搡搡地大打出手。

对方人多势众,没两下拳脚交加,他不敌,跌落在地,鼻青脸肿地嚷嚷:“恶心!”

“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回去洒点鸟尿照照镜子。”

王环谦卑地躬身,闻得黄判官耳语后,站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笑话:“林小郎君,莫不是耳朵出了岔子,听错了话,我等可是在夸人家,还望你不要以己度人。”

林长懋一刺激,冲拳,直勾勾砸了过去——

他的拳被攥住。

檀霁春手腕轻轻一勾,拉他起来,拭去那点血迹,语气寡淡:“我也听到了,该不会也说我以己度人吧。”

檀霁春的堂弟五年前驰骋疆场,领百余人鏖战三千戎军,坚守数日,直到援军大破敌方,可惜下落未明,许宛君至今还在守着望门寡。

他无疑是众百姓心中无比敬佩的铮铮铁骨。

王环哪敢和盛名远望的死人作对,何况檀霁春的官职,他也难以望其项背,只好呐呐地笑:“檀大人哪里的话,不过是小小玩笑罢了。”

“玩笑?那你是承认你们满口污言秽语?”话虽是询问,檀霁春口吻坚定地判下他们的罪名。

“黄大人——”王环听他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慌张得扭头去看那黄判官。

黄判官年仅三十,却是老神在在的端重模样,在看戏的众人面前,大公无私道:“王家郎君,话既说了口,断然没有撤回的理。”

被抛出来的弃子王环一惊,冷汗涔涔。

林长懋比他更显激动,脱口道:“我听得分明,你们五个,都是一丘之貉。”

“王家郎君,你说呢?”黄判官温和地唤。

好端端的戏,只有他成了替死鬼,王环面色灰白,腰弯成死虾,怯怯地请罪:“不过我一人口吐狂言,还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林长懋双眼放光地盯紧檀霁春,满脸都是“让他们五人通通如此低声下气道歉”的期待模样。

檀霁春给了回应——

一个无比冷傲的后背,以及没看林长懋一眼。

他寸步不让,没避王环的礼,居高临下地拒绝:“你道歉的对象不该是我。”

王环了然地往二楼走,但听得一句语气轻飘,字面狠毒的吩咐:

“背后说嘴气势昂扬,当面道歉也该如此。”

他如行尸走肉,麻木地高呼自己恶行,对许宛君,对看戏的人群。

许宛君未曾理会。

王环顶着众人嫌弃的目光,回到三楼,遮蔽地缓口气。

这口气只提到嗓子眼,檀霁春再给他一击:“明天来枢密院,不用我去文书给夏少监吧。”

“既已经道过错,也该给他一个机会。”黄判官先于王环说话,周全道:“一句玩笑话,哪至于如此地步,檀大人未免以权谋私,仗势欺人。”

“黄判官若是认为我有错,大可向枢密使、枢密副使告之。”檀霁春站在王环跟前,正色直言地一字一句:

“玩笑不能侮辱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娘子。你该向她认错。”

“玩笑亦不能侮辱一个英勇抗敌的战士和他的遗孀。这个错,你该向谁认?”

“枢密院既掌管着我朝军政,自然庇护每一位为国家付出的战士。”

没等王环回复,檀霁春略微地掀眼,示意林长懋跟上。

“你可真厉害,这下,我看谁还敢对许娘子大放厥词,通通把他们塞进枢密院。”林长懋龇牙咧嘴地嚣张,血流到口里,又连连“呲呲”地往外吐。

“怪不得,许宛君五年都不肯给你一个好眼色。”说他笨,可他还是一副求知若渴的血糊糊模样,檀霁春嫌弃地扭过头去,道:“杀鸡儆猴也要适度,何况这又算不得什么大错。”

“那你为何还在步步紧逼王环?”

“我知道了,你就是想扣住他,借机查探银铤一事,好抓住他倒买倒卖军资的证据……好一个一箭双雕,真是老奸巨猾,啊呸,老谋深算……”

……

这反应着实慢,比那冲动误事险些酿成大祸的拳头,慢得不知多少。

檀霁春扶额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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