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里?”
宋鸾的话音刚落,声音似乎更近了几分,从四面八方而来,仿佛一张巨网将她们包围,却又在片刻后归于寂静,一切恍若她们的错觉。
一群人心神紧绷,有人摸着手臂生出的鸡皮疙瘩:“莫非是什么野猫?”
宋鸾却皱了皱眉,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切安静的太过头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小声道:“把灯熄了。”
人与野外的狼不同,狼看到火会退,但人看到火光,围过来的速度只会更快。
从亮转暗,未知的危险迫近。
侍女们在宋鸾后面挤成一团,有隐约的啜泣声传来,宋鸾转过头,刚要让她们小声些,却发现身后居然空无一人,刚刚的啜泣声仿佛不存在一般。
脖颈后的汗毛瞬间竖起。
看不到的人,比那些荒野上亮晃晃的狼眼还要可怖。
这些暗处的人似乎与那些搜寻的侍卫似乎不同,昭阳宫的人如此醒目,他们出手却毫无顾忌,不是孙和的人……
宋鸾思索间,袖子似乎被拽了一下:“二姐,走这边。”
是宋娆。
她的声音听起来虽然紧绷,但对比其他人倒是还算冷静,思及她对无欢宫附近更熟悉,宋鸾没多犹豫,便顺着她的力道而行。
也幸好,知秋刚刚扶着她也未曾消失。
她们一路七拐八拐,贴着墙角而行,宋鸾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直到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几位要往哪里去呐?”
三人齐齐止步,抬眼看去。
有侍卫着装,也有太监打扮,足足有十余个,月色惨淡,树影嶙峋,密密麻麻映在他们身上,仿若阴间厉鬼,宋鸾握紧手中的长鞭:“你们是什么人?”
知秋配合她:“昭阳宫的永阳公主尔等也敢冒犯!”
对面那些人中为首的是个身量不高的太监,抬头的时候露出惨白的一张脸,脸侧有不知从何处沾的血滴淌下,红的刺目:“确实冒犯,不过我等找的就是您——永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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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手上沾了那人死前脖颈上的冷汗,他找地方去洗了手擦干,然后才慢悠悠地避开人出了昭阳宫。
搜查声嘈杂,他恍若未闻,步履看似缓慢但实则极快,又因着走在暗处,偶有人注意到不对,待回过头时却什么都没有,只以为是夜间的野猫,或者扰动的夜风。
元嘉走了许久,才在西边的一片林子里看到了宋鸾。
梧桐生芽略晚,此时尽是枯枝,一轮弦月被分割的七七八八,月华落到宋鸾身上时已经所剩无几。
但元嘉还是一眼认出来了她,以及她那一双格外亮的眼睛。
与预料之中不同,宋鸾身上似乎有血迹,却并不如想象之中的慌乱,她手中捏着一条鞭子,知秋和宋娆站在她的旁边。
公主脸色煞白,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大,用鞭指人的时候颇有气势。
元嘉脚步止住,看的饶有兴趣,只见她道:“你们便是问虚教的逆贼!”
元嘉觉得“逆贼”这两个字从公主口中说出来实在不太讨喜。
他也说不清自己出来这一趟到底想做什么,徐满自作主张虽然出格,但终究是因为那夜他说了要去取宋鸾的命,最后却收了手。
徐满不知内情,必定是只当他是被什么人阻拦了计划,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出。
而且转念一想,他下不了手杀宋鸾,让她死在其他人手中也是条不错的路子,他可以事后再杀了那些人替她报仇。
于是元嘉脚步未移动,放轻了呼吸,彻底与夜色融为一体,观看着前方的对峙。
宋鸾的心底其实也是害怕的。
但她仿佛又回到前世站在北胡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不同的是,知秋就活生生地站在旁边拽她的袖子,小声道:“公主,待会儿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先跑。”
宋鸾回握住她的手,力气很大,说话的时候像是在安慰知秋也像是在安慰她自己:“本公主不会丢下你。”
知秋一愣,半晌没说出来话。
元嘉远远地借着口型变化分辨宋鸾的话语。
那么莽撞执拗,像一个英雄,既不像陈家的人,也不像宋家皇室的人,新鲜又生动。
他对宋鸾投注了太久的目光,还来这里欣赏她的将死的模样。
但宋鸾呢?她一心一意做英雄,护着旁边的那个知秋,还有那个叫她二姐的小丫头,怕是在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想起他。
元嘉倏地觉得冷下脸来,他生来斤斤计较,施舍别人一分,对方便应当还他十分,没还清之前,怎么可以轻易死了。
刚刚是他想岔了,公主即使是死,也该死在他的手中,其他人哪里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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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虚教的人大概是很享受她们挣扎的模样,宋鸾身上受了伤,却并未伤及性命。
宋鸾只能让宋娆躲在自己身后,却不想这小丫头捡了一根树枝,一双眸子又大又亮:“二姐,你不怕我也不怕!”
倒是比之前那副窝囊的模样要顺眼的多。
知秋看着两个一心战斗的主子,颇觉无奈,但也只能尽量不添乱。
宋鸾冷笑一声,看向诸人:“我乃大魏的嫡公主,我若是死了,你们没一个能活!”
那为首的太监道:“怪只怪,你碍了问虚教的路!至于死,我等心向教首,行遵教义,死而不悔。”
宋鸾一听就知道这是个邪教。
什么劳什子的教首?难不成真是个宫里的阉人?还是说她做了什么事和问虚教的目的相悖的。
宋鸾不屑:“你们这些人,个个说得正义凛然,归根结底却还是只能向着女人撒气,围剿你们的陆将军好端端地待在将军府,父皇的兴庆宫并不远,那么多皇室宗嗣,你们为何不去。”
纵然情况危急,知秋还是忍不住扯了下宋鸾的袖子的袖子:“公主。”
说旁人也就罢了,说皇上……最好还是避讳一下吧。
问虚教的人也没想到宋鸾脾气这么硬,心虚之余更多的是恼怒:“皇帝我们暂且多留他几日,可你——”他停顿一下,接着道:“大魏皆知,你母后嫉妒成性,宫中子女才会除了你们二人之外尽数死绝,皇帝却还如此宠爱你,女人误国,大魏尽是绝于你们母女二人。”
“胡言乱语!”宋鸾根本不信他的说辞,她反抗的时候毫无章法,看着厉害,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用途,很快便被逼至角落。
“照本公主看,你们问虚教干脆叫虚伪教好了,你们的什么教首想必也是个欺辱女人的软蛋,本公主生平最恨软蛋!”
陈明翰第一,这个劳什子的教首第二。
想是被她的话气到,那群人没了逗弄的心思:“本还想给你留个全尸,如今看来该千刀万剐才对。”
剑尖的寒芒在宋鸾眼前挑过,极为刺眼,她却强忍着没闭上眼睛。
若是再有重生的机会,她必定要先把这几个人诛了九族!
她本以为要命绝于此,剑刃却停在她面前一寸处。
风停剑落。
他们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仿佛在经受什么巨大的折磨一般,各个抓挠着全身,即使皮肉都被抓的翻起也未停下,偏偏如同哑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之间。
那些人倏地僵住,而后砰砰砰接连倒在了地上,瞬间便没了呼吸。
宋鸾三人虽死里逃生,却仍旧被突发的异状惊得呆在当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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