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宋娆。
宋鸾眉头微蹙。
她和宋娆是父皇仅有的两个孩子,去掉其他夭折或者未能出生的孩子,宋鸾排行第二,宋娆排行第七。
但宋娆自出生起就不得父皇宠爱,所以暂时还没有封号。她长什么模样,秉性如何,宋鸾一概不知。
这么个没感情的妹妹深更半夜突然找上门属实令人想不通。
“让她进来吧。”
……
宋娆踏入室内,便见满室光辉,坐在桌前的宋鸾肌肤赛雪,朱唇乌发,明艳逼人,在她身后的是一个神情冷淡,面容冠绝的男子,正在为宋鸾一下一下地捏肩。
二人容貌风格迥异,但偏偏站在一起的时候又格外和谐。
宋娆心头一跳,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一个男子,分明是个容貌出众的太监,也怪他那张脸太出挑,所以才让她一开始没有留意到到穿着打扮。
宋娆松出一口气,她如今可再不适合撞破或者遇到什么事情了:“二姐,我是来还东西的。”
她说着托出一个长盒,盒子不小,擦拭的很干净,但上面的雕漆却有不少脱落的痕迹,显然是很旧了。
宋鸾被这声新鲜的二姐唬了一瞬,然后才是诧异:“还我东西?”
宋娆点头,而后看向知秋:“有劳。”
她虽然套近乎,喊宋鸾一声二姐,但两人地位天差地别,自然得对宋鸾的婢女好声好气。
知秋接过,打开后却见里面搁着一双鞋,不由得一怔:“殿下,这……不是您那日您被猫抓伤后掉了的吗?”
追猫时路滑掉了鞋,这是宋鸾那日对侍女们的说辞。
宋鸾也是刚看清里面之物,还未来得及说话,宋娆便开口解惑:“是这样,前两日我的侍女去西边的时候,刚好见到这双鞋,后来才知道是你的,洗净了之后便央我送过来。”
她说话的时候并未完全抬头,宋鸾只能看到她一截素白的下巴,格外瘦削的身材,再加上嗓音…
竟与那日在冷宫被孙和欺辱的“宫女”有八分相似!
宋鸾被自己的猜想惊到,刚想要站起身来,却因着元嘉的双手还搭在她的肩上而止住,她勉强控制住神情波动:“这确实是我那日掉了的鞋。”
知秋不知其中缘故,见场面僵滞,笑着开口:“那日雨后路滑,殿下您才把鞋子掉了,不想竟然被七公主遇着了,也真是缘分呐。”
宋娆朝着她笑了笑,挤出两个酒窝:“确是如此。”
她的眼睛很大,看着人的时候显得无辜又单纯,同为圣上的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穿的旧衣甚至比不上昭阳宫中侍女。
知秋忍不住生一点恻隐之心,再看向宋鸾,只见公主神情古怪地开口:“收起来吧。”
其实本也没有必要,公主的衣着配饰数不胜数,一双脏了的鞋,虽说洗净了,以后大概也不会穿,宋鸾既然吩咐了,知秋便只好把盒子合上,应下来。
宋鸾看向沉默宋娆:“你去冷宫是……”
宋娆抬头,抿了抿唇,显得格外腼腆:“我母妃前些日子生了病,我过……我派侍女过去看看。”
宋鸾一听就懂了,情理上来讲,女儿给母亲送药并无错处,但偏偏七公主的母妃被父皇厌弃,关在冷宫,并且听说当年父皇下了令,不准任何人探望。
虽过去十几年,宋娆也只能穿着宫女的衣服,偷偷过去。
实在可怜,宋鸾启唇欲说什么。
身后的元嘉突然将身子俯得更低,凑到她的耳边:“殿下,奴才这样的力道怎么样?”
宋鸾的注意力一瞬便被转移,细细感受他手掌一下一下的动作,唔了一声:“尚可。”说完才觉得许是按得久了,略略有些胀痛,补充道:“轻一点更好。”
元嘉点头应是。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公主殿下见不得弱者受苦的刺猬病又犯了:“殿下,这两日宫中戒严,又是夜间,七公主若是待久了,待会儿怕是不好回去。”
他话音落下,一直垂着头的宋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是与她年纪不符的冷。
宋鸾并未看到:“也是,那七妹早点回去罢。”
“……”
宋娆却站在原地未动,眼见着宋鸾被元嘉按的昏昏欲睡,咬牙,片刻后才苦笑一声:“那可不可以……劳烦二姐派几个会打理房间的人陪我一道回去。”
“怎么了?”宋鸾从困顿中回神。
宋娆面露苦色:“先前有些侍卫到我宫中搜查,抓走了几个婢女说是问虚教的探子,还到处乱砸,而且……”
“而且什么?”宋鸾问。
宋娆接着说:“而且,孙和公公吩咐这两日形迹可疑的都要抓起来,我那婢女前两日听我吩咐去过冷宫,便遭了殃,若是之后从她们什么查到些什么异样,免不得还会再回来,又好是一通摔砸,我那无欢宫更是住不得人了……”
她说完便惴惴不安地抬头看着宋鸾。
她那日便知道宋鸾容易心软,所以便想着借昭阳宫的庇护,本还想一点一点地暗示,却不曾想被元嘉堵住,只好彻底说个直白。
只是不知宋鸾知晓内情之后,是否还会帮她。
宋鸾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个七妹妹跑这一趟是为了让她出手。
虽说有利用之心,但宋娆本就是受害者,居然被一个奴才欺侮至此,若当时不是被她撞破,岂不是被孙和那个阉人得了逞?
宋鸾最厌恨那些男人仗着力气大欺侮女人,北胡的和大魏的都是一路货色。
她在宋娆不安的视线中掀开元嘉的手,站起身来,厉喝:“谁给孙和的胆子,去了冷宫便是问虚教的探子?那本公主也去了,他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过去拷问一番?”
不知内情的人才会以为孙和是找探子,但事实上,他分明是那日被宋鸾撞到后,怕事情败露,又深知宋娆不得圣心且顾忌名声,想要下狠手罢了。
宋鸾忽地想起前世,北胡王说的那句“那老太监的相好不仅有皇帝的女人,还有皇帝的女儿。”宋鸾本以为尽是谣言,但如今看来,分明指的就是宋娆!
担上这样的名声,宋娆无人撑腰,虽在大魏皇宫,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知秋却不知宋鸾生气的缘由:“殿下,孙公公胆子再大,也不敢对公主如何的……”
宋鸾冷笑一声:“谁知道呢?”她看向知秋:“我亲自送她回去,倒是看看孙和敢不敢犯在我的手上。”
知秋再不敢多说,心中虽然觉得十分不妥又疑惑,却只好默默地退下准备夜间御寒的衣物。
宋娆也没想到宋鸾居然不作思考就决定了要帮她,她刚刚甚至还想过要编造一些孙和大逆不道话,来激得宋鸾保她。
倒是显得她气量狭小,恶者见恶了。
夜凉如水,宋鸾被服侍着穿上斗篷,戴上兜帽,顺便拿了一条白日挑出来参加宴会的马鞭。
宋娆也穿了一件同样的斗篷,她虽然瘦削,身量却不矮,倒也不会太过违和。
其实有许多人觉得不妥,但宋鸾似乎打定了主意,手里拿着长鞭,似乎谁拦着便要抽过去一般,再没人敢拦。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昭阳宫。
宋鸾本以为宋娆言辞夸张,但她自己出了昭阳宫,才知道外面乱成了什么样子。
火把摇晃,人声嘈杂。
她余光瞥见宋娆抖了一下,十分看不惯:“你怕什么?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什么。”
宋娆声音细细地嗯了一声,她大概是从小吃的不好,瘦弱畏缩,看起来格外好欺,宋鸾恨铁不成钢,用马鞭的长杆敲了敲她的脊背:“你堂堂公主,怕他做什么,大不了告诉父皇,大家撕个鱼死网破。”
宋娆偏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二姐,谢谢你。”
宋鸾撇开了眼,颇为不适:“不许这样看着我!”
她的眼神像只黏糊糊的小狗,多看一眼都要被黏上了。
……
一路还算顺利。
虽然宋鸾戴了兜帽看不清脸,但她身后的知秋以及其他侍女们是昭阳宫的活招牌,更何况如此浩浩荡荡的气势,即使有新来不认识的也知道是身份贵重的主子,于是那些搜查的人都悄无声息地绕开。
眼看着离宋娆的无欢宫只有百米之遥,过个拐角便到,宋鸾转头看向宋娆:“你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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