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权臣他弟的遗孀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停灵三日后,便要送殡。
姜竞霜也在列,谢府给了她一辆马车,让她随在队中。姜竞霜想到今日之后便要与谢羱诀别,她坐在车里,又不自觉潸然泪下。
出殡的队伍到了城外寺庙,由僧人将棺木接入,等谢府下人重设灵堂,便开始做佛事。
午间的豆腐饭姜竞霜也没有吃下,她坐在宾客之间,环顾只见女客开始低声交换着长安城里的新鲜游玩之处,外间的男客们开始攀谈交际,好似大家只是来参加了一个普通的宴席,他们不为谢羱伤心,只有她还在为谢羱难过。
姜竞霜觉得自己过于格格不入了,她勉强吃了点,就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安灵的屋舍内。
她想独自和谢羱待会儿。
但不成想里头并非阒无一人,谢羯没有用饭,也不曾在外头交际,而是独自一人站在灵前看着谢羱的牌位。
姜竞霜一惊,她刚想退出去,但走动不便的双腿闹出的动静太大,谢羯转过头看到了她,姜竞霜只能讷讷地叫了声:“二伯哥。”
谢羯轻应了声,仍旧是冷淡的模样。
姜竞霜看了他一会儿,鼓起勇气:“二伯哥是用了饭,还是还没吃?”
谢羯把锦书派到她身边,让她得以安生地为谢羱守了三日灵,姜竞霜感激不尽,牢牢记得谢羯的好,自然也想回报一二。
只是谢羯独来独往,哪怕是对自家人也是一脸冷淡,实在不好接近,姜竞霜本来就有点怕他,所以就算她挖空心思去和谢羯说一句话,也只能说出一句废话。
大约会被嫌弃吧,姜竞霜懊恼地想。
谢羯瞥了她眼:“没用饭,外头太闹了,不想待,就来和三弟说说话。”
至于说什么话,倒是不好现在就让姜竞霜知道。
他的声音低沉,穿在传进来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冷,姜竞霜怔怔地听着那些男人已经开始说起几几年的进士,在结交官场情谊了,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点感动。
原来,也有人和她一样看不惯外头那嘈杂的环境,为谢羱感到可悲。
姜竞霜道:“我有些糕饼没有吃,二伯哥若不介意,要不要先将就一番?”
谢羯没有拒绝。
也是,寅时便要起身出殡,谢羯又忙了大半天,肯定饿了。姜竞霜忙把糕饼端来,又一瘸一拐地去寻热茶,谢羯道:“我吃冷茶便好,你莫乱走动了。”
他的目光落在姜竞霜瘸了的那条腿,姜竞霜脸有点红,她小声说:“只是跪久了,等回去用热汤和草药敷个几日,便无事了。”
姜竞霜为谢羱守了三日灵,也跪满了三天,比谢夫人这个母亲还要悲恸,谢羯也去吊唁过旁人,却是第一回看到如此的夫妻情深。
他微微出神。
外头的人大约都想不到,谢羱舍了武安侯府的荣华富贵,反而成了家里最幸福的那个人。
他道:“回去后,想过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吗?”
姜竞霜一听他问话,就好像回到了学堂上,正在被夫子问话,于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答错一句话,会被夫子斥责打戒尺。
她道:“我如今有了孩子,谢府必然不会将我放回甜水巷。就先把孩子生下来吧。”
姜竞霜没有多说什么,也是,在她眼里,谢羯是谢家目前的主事人,她怎么可能真的和谢羯敞开心扉。
谢羯道:“日后少去凝晖堂。”
这句提醒足够隐晦,也足够警醒了。
姜竞霜看着他,没有感到很意外,就算她晕厥过去后没有听到谢夫人那句要把她活埋的话,可姜竞霜也能猜到若她把孩子生了下来,依着谢府的强势,她是带不走这个孩子的。
这个她和谢羱唯一的孩子。
姜竞霜垂下了眼睫,避开了谢羯的目光:“我知道了。”
谢羯却不觉得姜竞霜真的懂得了他话里的意思,他道:“九思院是我的院子,你往后若遇见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来找我。”
她到底是谢羱的未亡人,又知谢夫人对她不怀好意,谢羯出于同情,伸手帮衬一把弟媳,也没什么。
姜竞霜道了谢,谢羯喝了盏中的冷茶,离了灵堂。
谢羱下葬后,谢家就要打道回府,姜竞霜果然察觉到自己被看守了起来,除了梅茵外,还有几个婆子盯着她,大约是害怕她在半路找到机会跑了。
等到了谢府,她近乎是半驱赶地赶到了春晚阁,那几个婆子临走前,还特意将谢夫人的话转告给她:“女君说了,娘子就在府里安生养胎,莫要多想,只管把孩子生下来就是。”
谢府没想过接纳她,既没有把她介绍给女眷,也没有把她当女主人给她分发月例,只一日三餐命人给她送饭,往日的走动范围,因为由梅茵看着,最多也只在西北角转转。
谢夫人简直把不耐烦见她,让她在角落里自生自灭写在脸上了。
至于姜竞霜要的草药,因为哪怕腿脚浮肿着也不会影响生育,还不用担心她会逃跑,所以就是她催了几次,梅茵也没有替她取来。
于是姜竞霜意识到,她在谢府的处境比她以为的还要更加糟糕。
姜竞霜被人看着,出不了府,自个儿也买不到草药,只能用热水敷着,好得到底慢了些。
这日,姜竞霜正一瘸一拐地绕着春晚阁走着,她是大夫,知道孕妇要多走动,如此生产时才能容易些,所以哪怕她的腿还没有好,也要严格地在每次餐后绕着春晚阁走上三圈。
却不想被谢羯看了个正着。
过了片刻,锦书提着药包走来,说是二郎君让送来的,姜竞霜讷讷的,有点不好意思接。
锦书把药包塞进她手里,转头就跑了。
姜竞霜想,这下她欠谢羯的,好像更多了些。
晚间她要了木桶,灌进热水,将草药泡开,热热地把双腿泡在其中,只觉连日的浮肿酸痛都被泡开了,姜竞霜微微松了口气。
姜竞霜不由得想起谢羱还活着时,也总是为她端来热水,帮她揉脚。因她是大夫,在药柜后总是一站便是一日,脚难免浮肿,谢羱总是心疼她,便心甘情愿地伺候她。
也因为他理解她的抱负,所以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不要在外抛头露面的行医之类的话,或许正是由于此,姜竞霜才会在最后时刻选择支持谢羱。
一想到这件事,姜竞霜又觉得心绞痛无比。
这时候,她听到院门有锦书的声音:“梅茵姐姐可在?”
但等了片刻,也不见梅茵应声。
姜竞霜忙起身,到了窗边,推开窗,往下望去,见锦书挑着灯,身后跟着披着氅衣的谢羯。
姜竞霜不好下去,只在窗边问:“二伯哥可有事?”
谢羯抬起头,看到了姜竞霜。
谢羱下葬已经过了些日子,却没想到姜竞霜仍是那副恹恹的模样,似乎还没有从夫君的死亡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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