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垣忽然感觉有点冷。
这外头也没下冰雹啊?
他心里戚戚然,回头看了看自家脸色令人捉摸不透的太子,踱步走到窗边,勾起唇角讨好道:“太子,这外面温度降了些,属下给您把窗户关上。”
“长垣,去把人叫回来。”
“是!属下这就……就,啊?太子,是叫祝公子吗,为什么啊?人现在恐怕已经走远了。”
裴如钦屈指“笃笃”在桌面敲了两下。
一缕乌发因这一敲,从发冠中落到了淡色的唇边,裴如钦悠悠然地抬头看向长垣,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高大身量不符的轻柔笑容:“长垣,你知道,孤无法忍受身边的人连续犯蠢。”
长垣被那一笑,笑得瞬间浑身一软,冷汗直流。
太子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无异,可一旦犯起头疾来,那就是暴虐无常、亲疏不分了。
长垣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墨迹,太子就会立刻找人来绑住他的舌头把他整个人吊到房梁上。
裴如钦噙着笑:“还不去?”
长垣脑子难得灵光起来,拔腿就夺门而出:“属下这就去!!!”
祝怜从客栈出来后,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直到周遭小巷变成街道才缓过劲来,人来人往的声音繁杂,他停下来用手掌揉了揉脸,嘟囔:“小祝不气。”
虽是这么说,祝怜眉心还是皱了起来。
上辈子,祝怜身边都是有钱人,一寝室四个人,除他之外全是富豪儿子,没有最娇气,只有更娇气。
那几人走哪都好哥俩地把祝怜捎上,美食也不少上供给他,所以祝怜对他们也算尽心尽力,出去玩的时候谁食物中毒,谁中暑,都是他第一个发现并带去医院的。
久而久之,祝怜对谁不舒服的反应便尤为敏感。
祝怜还刻意把季青伯嘱咐给他,买来给季泊喧备着的药分出去了些,没想到那人不领情。
还拿刀吓唬他。
别以为让他吃过一次烤全羊就能……
烤全羊。
罢了,好歹之前吃过一次那人的烤全羊。
虽然那人没心没肺,还是个白眼狼,但小祝宽容大度,所以小祝也能宽容大度地原谅他。
祝怜眉心舒展开,没再想这事了。
青石板路灰沉沉的,周围瓦檐飘飞,祝怜一身雪袍是其中唯一的亮色,不知道是不是来到这个世界后敏感加倍的原因,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了一点破空声。
祝怜第一时间抬起头。
只见长垣身手了得地从上面跳下来,站到了他面前,开口便道:“刚才的事实在抱歉,我们太……公子一路上碰见过不少贼人,难免风声鹤唳点,公子又是一向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床的。”
长垣拿出锭银子,避着人群放在祝怜手心上,强忍着跪下求祝怜赶紧跟他走的冲动,艰难地合理化自家太子的行为:“所以就对你粗鲁了点,公子并非有意,他已经狠狠教训过了我!”
祝怜:“?”
长垣加快语速:“现在我们公子想请你回去,解开一下误会。”
说完,长垣热切地望着祝怜。
祝怜的手上放着一块小元宝,长垣认为哪怕再不聪明的人,此刻也该意识到能随随便便赏这么多银子给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裴如钦的身份该有多尊贵。
如此不一般的人,要是攀上了,日后能混上个一官半官的也不是不可能,任是谁都会选择去,而不是因此得罪一个大人物。
但偏偏,祝怜就不是正常人,让他烦的人再怎么厉害他也不想见,他回绝道:“我没在意那些,既然你和我说了,那么误会就算解开了。”
“我还有事,告辞。”
确实有事,草屋里还有一口嘴嗷嗷待哺呢。
长垣眼见祝怜要走,急得满头大汗。
他可不是来传话的,他今天就是死,也得把人带回去!
祝怜对他点了点头,正要转过身,长垣一把抓住了他:“三顿烤全羊。”
……
长垣带着人走进院子的时候,裴如钦正坐在榻边和一名气度不凡的男人说着话,听见声音,他撩起眼皮看了眼祝怜,随后又垂下。
长垣回头领着祝怜来到屏风后面,小声道:“我们先在这坐坐,吃些糕点。”
桌上摆着十几个绕圈的方格子,皮薄馅满的豆糕、吹弹可破的蜜冻,山楂枣仁瓜子什么都有。
祝怜应声坐下,倒没吃那些点心,只是拿起长垣给他倒的茶水喝。
珠帘纱幔边上的那一站一坐的两人没压低声音,或许内容是不用避着外人的,所以谈话声在屏风后的长垣和祝怜都能听见。
长垣神色倒很平常,每天这时候齐先生都要进来一趟的。
这次巡察,贵妃娘娘实在放心不下太子,在宫里时他还能管着点太子的饮食,这人一出去了,就管不着了。
可又实在担心太子学坏,所以派了个心腹跟着太子,表面任务是保护太子,核心任务却是每日看管太子。
榻边,齐先生收回了看向屏风后的目光,他只负责防着太子沾不该沾的东西,太子身边有什么生面孔,不在他注意范围内。
他拿出一张纸,照常道:“公子,并非属下想管着您,实在是您母亲爱子心切,怕您沾了恶习,坏了身子,那么属下开始了。”
“公子今日可有去青楼?”
“没。”
齐先生点点头,在纸上第一行划了个道子。
祝怜本来在屏风后等着无聊,闻言竖起耳朵:“噢?”
出门在外还得被妈妈管?
齐先生继续:“公子今日可有吃油腥过大的东西?”
“没。”
齐先生又划:“公子今日可有吃凉的?”
“没。”
这之后,齐先生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裴如钦都全部说没有,这让老人十分欣慰,严肃的脸上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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