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钦目光不着痕迹掠过祝怜的脸,无情评价。
“不适合。”
长垣心一咯噔,连忙在祝怜感觉到打击之前开口:“虽然差事帮不到你,但我们公子叫你回来,定也是有好处给你的。”
他说罢,朝裴如钦投去视线,目光带着殷切的暗示。
以往太子出行,若遇到穷困之人,或者该赏之人,都是直接拿银子说事,毕竟这天下没有人是不爱银子的,这种赏赐最直接也最有用。
而太子虽然自己奉行俭节则昌,淫佚则亡,对待下面的人却从来不会吝啬。
他刚才给祝怜的金子是从自己腰包拿出去的,太子定然还会再给。
裴如钦确实抱着这种目的,才把人叫回,此时长垣提起,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他垂眸扫了一眼正咕嘟嘟喝茶的祝怜,目光在对方腰间挂着的钱包上落下一眼,然后又抬起,对祝怜伸出一只手。
示意人将钱包拿给自己。
祝怜脑中本来还在思索刚才自己的面试。
他认为还挺像模像样的,怎么会失败,难道是还差点滋味?
没想出个所以然,冷不丁就看见前面摊过来的一只手。
根根修长、劲瘦。
因为朝这边摊开,还能看到上面苍白的皮肤和清晰的纹路。
祝怜:“?”
但这是什么意思?
祝怜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面上,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抬起眼睛对上裴如钦漆黑的双眼——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身前那只手上面。
轻轻搭着。
虽然不知道裴如钦一声不吭伸过一只手过来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好太冷落对方,只好出此下策,免得让对方尴尬。
祝怜这样想着,把手又往那只温热掌心里搭牢了一些。
十根手指立刻覆在一起,皮肤都痴缠在一块。
他这样一动,只听周围立刻响起了清晰的换气声,是长垣,长垣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惊世骇俗的奇观,嘴巴都张大了。
祝怜没感觉有什么,但裴如钦却是一下抽回了手,眸光沉沉,压抑又深重地看了祝怜一眼。
“?”
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祝怜平静收回自己的手,茫然看着裴如钦,觉得对方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他根本捉摸不透对方的心思。
如果不是这样的意思,为什么不提前张口说话,祝怜认为这是裴如钦的错。
空气寂静了少顷。
最先开口的是裴如钦,他看向长垣:“带他去找家令。”
长垣屁滚尿流爬起来,连忙说是。
家令是负责管理太子出行时相关账目的人,大款的钱都在他那。
长垣领着祝怜到客栈的一间普通房间里,附耳对家令吩咐了两句,家令便拿来一定数额的银子来到祝怜面前,将祝怜的钱袋霸道地填满了。
祝怜一脚踩在云端上,猜测这是他因为他给裴如钦分药,对方又误会了自己,所以给他的补偿,但他觉得不至于,那药也就几十文。
没等他说话,长垣又将他领回到院子门口,他进去和裴如钦汇报了声,问需不需要他找人送祝怜回去。
裴如钦立在窗边,回头看了他一眼,良久,才语气冷然开口道:“该人行为幽深难测,恐不是良善之辈。”
“不过,日后也不会再见了,去吧。”
……
祝怜从院子里出去后,颇为奇怪地回头看了长垣和他身后几人一眼:“其实不用送,我自己就能回。”
长垣讪笑:“用的,不必把我们当回事,我们把你送回家后便走了。”
想到刚才祝怜和太子牵手的事,他现在还冒冷汗,又被太子那么一说,再看祝怜确实感觉有几分幽深难测,长垣吞吞口水,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自己抖得像颠勺的腿。
祝怜见劝不动,只好收下好意:“好吧。”
祝怜这么说,却也没急着回,他还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
身后跟着几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侍卫,祝怜从巷口拐到了大街上。
有些好信的人见状,不由对着这边窃窃私语起来,祝怜没管,找到个比较面善的人,便向对方打听起季泊暄身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原身名声不好,不过祝怜擦干净了脸,也没像得疯病的样子,没人认出他就是之前总上街偷吃偷喝的乞儿。
祝怜没被人找麻烦,但打听的事却不太顺利,他一连问好几人,都没问出个究竟。
唯一能确认的是,邳县十几年前一定发生过一桩秘辛,这也是季泊暄性情大变的原因,但不知为何,祝怜问到的人一个个都三缄其口,谁也不肯透露。
又问了一个,遭到对方含含糊糊的敷衍后,祝怜停在街边沉默起来。
一旁的长垣跟着他东走西走这么久,有些好奇:“公子,你在调查谁?”
祝怜回答:“一个金主的……”
“原来你在这!!”
话音蓦然被人打断,祝怜抬起头,有些诧异地出声:“曲大人?”
曲辽棠面带急色,拉过他便往前走:“刚才就看见你,谁知被人群堵住了,你赶紧跟我走,我刚看到张嘉睇往山上方向去了,跟着几个公子哥,估计是去捉鸟雀的。”
“你不知道,张嘉睇和季泊暄有仇,每次见面都你死我活,他要看见季泊暄在山上……总之,季泊暄要是出事,季青伯定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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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辰前。
“呵呵呵想让我屈服,门都没有!!猪大强是吧,让你瞧瞧小爷我的画技。”
吃饱喝足的季泊暄趴在石桌上,面色恨恨盯着祝怜留给他的那张纸,他双目通红,低语一声后,拿起笔在上面涂涂画画起来。
一行行字被墨迹涂抹掉,带着对祝怜把他关在这深山里的愤恨。
一块块空白处被画上乱七八糟的小人,带着对他爹真听信谗言把他送来这里吃苦的恼怒。
他越画越快,越画越多,画到最后竟然感觉到难言的委屈,饱胀的情绪从他胸口冲了出来,直冲到指尖。
拿笔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季泊暄烦闷极了,有一瞬间头晕目眩,想把笔和石桌都砸了。
他恨他爹逼他,他恨祝怜关他。
带着浓郁的恨意,季泊暄拿起纸便撕得稀巴烂。
哗啦、哗啦!
直到纸撕到烂到不能再烂,满桌子都是纸屑子,被风一吹到处翻飞,季泊暄才猛然一下回神,撑着石桌喘气。
他低头看向满地的碎纸,深深地吸了口气,变得更加烦躁。
这不怪他,要是他爹不把他卖到这里,他会情绪这么不稳定吗?
他爹为什么就是不能懂他,他不想读书,不想科举,只想当个每天游山玩水的废物到底有什么错?!
他根本不是那块料,季青伯这是在浪费时间,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季泊暄想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住,站起身将刚坐热的椅子一脚踹倒了。
椅子在地上滚了半圈,最后停下。
季泊暄也差不多发泄完了,颓唐地捂了会脸,蹲下去准备把椅子扶起来。
就是在这时候,发生了变故。
深林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和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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