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托利亚突然有点想哭。
但这种行为在她的印象里貌似从来都不被允许。
——至少在她先前的人生中,咸涩的泪水除了换来父亲更狠毒的殴打,并未带给过她什么实际的东西。
而现在,身为别人眼里手段毒辣的新任家主,她更不能将那可笑的软弱暴露出来。
没人知道她在那个宽阔冰冷的刑讯室,日复一日压迫着自己快速强大起来,拼尽全力想夺取自己本该获得的东西。
事实上,她早就不在乎那些东西了,但她就是想得到。
——将其死死握在手里,随时作为最锋利的刀刃刺向一切有害于她神明的东西。
阿斯托利亚想,或许他们说的很对——自己就是一条疯狗。
但他们理解错了。
——她的主人从来都不是诺特。
神明毫不芥蒂的搂过已然失常的女孩,轻声细语的将躲藏在阴霾处的她一把拉入云层深处的圣殿。
她还叫她——利亚。
“歇会儿吧。”
阿斯托利亚听见薇安娜在她耳边柔柔道,她身体僵硬着,极其敏感的感受女孩抚过后背处的手。
她知道此时应该乖乖听话,将身体放松下来——让安抚者得到这么一点成就感也好。
但阿斯托利亚发现自己做不到。
——她根本放松不下来。
脑海嗡嗡作响,周边的时间仿佛都在巨大的神经压迫下变得扭曲。
思绪也随之紊乱,纷杂的如同在精神之海中被刀割断成无数碎片。
“抱歉……我……”
阿斯托利亚难受极了——她根本无法做到让薇安娜满意的那样。
甚至只是让肌肉放松下来,她都做不到。
长时间处于戒备状态的身体就像上了不可逆的发条,警惕的轮轴时刻转动着——哪怕现在面对的、是她将倾尽一生奉献的主人。
她哽咽了一下,将头埋入薇安娜的胸口。
阿斯托利亚想起来了,她的泪水有过一次用——而那次,是薇安娜将她带离了深渊。
真奇怪啊。
明明还没过多久,但为什么……她觉得人生已经过了几辈子那般漫长?
“你太累了,利亚。”薇安娜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抚过怀中女孩纤弱的后背。
“歇会儿吧,睡一觉也没关系。”她揉了揉阿斯托利亚的脑袋。
薇安娜垂下眸子,看着小女巫脸颊上无意识留下的泪痕。
她回头得和西奥多好好谈谈了——关于阿斯托利亚的教育问题。
“噢……孩子们。”
一记带着颤音、堪称感动的男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埃弗里特·沙菲克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软沙发内相拥着、互相依偎的两位金发姑娘……
除了一旁自家碍眼的臭小子外,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阿斯托利亚条件反射的想站起身,却被薇安娜搂着腰紧贴着,怎么都不好用力。
“小姐。”她勾住薇安娜的脖子,在她耳边请求着。“请放我下来吧。”
“你今天的任务是好好休息——这是命令。”薇安娜拍了拍她的发顶,声音极轻的回她。
“剩下的我来。”
她将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安置在沙发内,顺便将西瑞尔身上盖的那条毛毯子薅了过来,细致的盖在阿斯托利亚身上。
“对,就该这样。别客气。”埃弗里特笑容满面的走过来。“介意我喊你的教名吗?”
薇安娜再次拍了拍阿斯托利亚的肩膀,缓缓起身,同时笑吟吟的看向这位沙菲克家主。
“我的荣幸,先生。”
“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埃弗里特。”沙菲克嫌弃的瞥过一旁的西瑞尔。“我想见你很久了……或许不止我。”
薇安娜面色不变的眨眨眼,伸手一挥,茶几上凭空出现一个深蓝鎏金反光提花面料包装起来的高档礼盒。
“之前和手写信一起送来的礼物不知先生可否满意?”
“那块金表吗?”埃弗里特记得很清楚。
“我可喜欢了!说真的,有这种品味的人可不多。复古、精美、大气……我恨不得天天戴着它。”
这位大家主的语气激动到乍听下像个没收到过什么好东西的孩子,随后又突然焉哒哒的失落了起来。
“但我还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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