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那一缕女魂突然有了反应。
只见其双足离地,悬空而转身来,头颅以极其诡异的动作抬了起来。
一双眸子怔忪,正要跟着抬起,瞳孔却倏忽缩小。
“不....不要...!”墙上被钉着的吴郎中骤然嘶喊起来,即便声音早已沙哑的不成样子。
瞧着万般心酸,千般凄惨。
席承淮手中拽着一根束魂索,另一头圈着那个女魂,他指尖晃晃悠悠,威胁性十足,嘴上却笑道。
“吴郎中,你处心积虑残害人性命,不惜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就是为了复活一个人。”
“都到这一步了,结果门口不过也就下了一个破绽百出的屏障,这话说出去谁能信?”
吴郎中闻言,激动的情绪卒然停止,换上了低沉。
席承淮:“你可知九曲回元阵不仅会侵蚀你的身体,连你身边的人也都会收到伤害。”
吴郎中没说话。
席承淮继续,“你又可知,那个被你们换了魂的小姑娘,最终魂飞魄散了。”
他在赌,赌吴郎中还没到那般狼心狗肺,泯灭人性。
果真,原本衰败的一双眼眸即刻望了过来,满是不可置信。
他嘶哑着,“魂飞...魄散?”
席承淮点头,“是,就在昨日夜里,在你不知为何命她不能放我们出去的那个晚上。”
元汀禾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大抵猜到了席承淮没说实话的缘故,也不吭声。只是有些意外避焚竟然没有把这件事告知于他,让他以为自己困在地底下的魂魄来自于满娘。
不过刹那,吴郎中瞧着似乎又苍老了几岁,整个人已经濒临衰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重新开了口,“两位道长,其实老夫不怕死,如今你们再查下去也什么都不会得到,因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元汀禾蓦然怔住,难不成九曲回元阵已经完成最后一步了?不对,吴郎中还未魂飞魄散,应当是还未进行完全。
那尘埃落定的,是什么?
“公子,先把这缕魂放了吧,它是无辜的,既然这障眼法对你们无用,便也不必再掩饰下去了。”
席承淮始终盯着吴郎中,闻言,指尖屈了屈,却依旧勾在上头。
随后,他笑说,“不放。”
吴郎中,“这魂体于你们无用,只是一个被鬼车无辜吸食的,马上就要散去的魂魄,公子把它放了吧。”
席承淮笑着看他,没说话。
吴郎中只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密室里烛光摇晃,昏黄的光线下使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触不可及。
元汀禾隐隐约约好像明白了什么,悄悄挪到席承淮的身后去。
于是下一刻,席承淮忽然开口道,“那就听吴郎中的,把她放了,你可别后悔才是。”
话落,只见细索一曲,仿佛要即刻崩裂,而墙上原本被牢牢钉住的吴郎中突然暴起,大吼一声,“紫娘!!!!”
不顾臂上鲜血,便直扑了过来。席承淮早有预料,侧身避过,而身后站着的元汀禾则顺手一展,天机绫亮出,直接将吴郎中捆在原地。
而吴郎中却似发了狂,拼命挣扎,臂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失了理智的野兽一般。
“紫娘!!!!!你们杀了她!!你们杀了她!!”
“不!是我!是我杀了她!!是我啊!!”
老者声音嘶哑而破损,几乎只剩气音,却始终控制不住地狂喊着,怎么也不肯停歇。
终于,喊到最后,那张嗓子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吴郎中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地上看,原先那缕魂魄站过的地方,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你煞费苦心,步步为营,精准设计。”席承淮看着他,“怎么说呢,我还挺佩服的,至少一开始,的确步了你的局。”
“先是露出破绽,故意让我发现那条密道。再逼我们入了密室,发现那副美人面,因为你其实并没有打算让满娘死,所以想要我们救活她。却又命美人面拦住我们,因为昨夜正是月圆夜,你想要护着的那缕魂魄正逢脆弱之际,怕被我们察觉,只好出此下策。”
元汀禾此时心中大抵已经了然,接过话头继续说了下去,“你今夜设计各个机关,却处处留有破绽,目的就是想要我们进到此处。”
吴郎中沙哑着笑了下,没了求生的意志,“老夫叫你们进来作甚,是要把老夫的紫娘害死吗?”
元汀禾:“不,你是想要让你的紫娘活下来。”
“你身负九曲回元阵,已是病入膏肓,只吊着最后一口气,此时的你为了控制阵法已经无力乏身,而若要将你所说的紫娘的魂魄放出来,势必要元神相护,毕竟这副魂魄故去已有数年,早已飘渺脆弱。所以,你引我们进来,又匆匆唤醒她,想要借我们之手牵引紫娘的魂魄。”
“方才故意说反话,是因知晓不会顺着你的心意来。”
“吴郎中,我说的可对?”
吴郎中没说话,只呆愣地看着地面,心如死灰。
这间密室除去阵法以外,还有一副棺。想必,紫娘的身躯便置放在其中。
元汀禾蹲在那前头,身后吴郎中还想说什么,可却连抬手的气力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元汀禾察觉到,回首看去,“吴伯...我且还唤您一声吴伯。这东西您护了这般久,甚至不惜给自己布下九曲回元阵,只为了将阴煞引至自己身上,好让这里头的人安然渡过又一次百鬼侵蚀。毕竟,已死之人若要还阳,势必引来怨魂羡煞。”
吴郎中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竟然已经猜到这个地步,不由愣在原地。
“吴伯,这般被你千万相护的东西就在外人手中,任由宰割,到今日此时,您何有后悔过?”
闻言,吴伯慢慢地笑了,眸中满是回忆,既然无法让紫娘复生,那他便随她去了吧。于是他说,“不曾悔过。”
话落,元汀禾指尖闪过一道银光,下一秒燃烧起来。
可符纸并非指向那副棺,而是席承淮指尖并未断裂的,牵引着另一头束魂索拴着的虚空之物。
燃烧过后,束缚着的东西现了形。
吴伯原盯着地面看,眼前蓦然出现一双绯色线鞋。
他登时怔住,这是他原先同紫娘买来的,紫娘何曾喜欢,拿在手里舍不得穿,直到那日,她去村口随兄长迎亲时,才小心翼翼地穿上。
后来....
他不敢置信地,视线缓慢上移,直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眼眶才瞬间红了。
“紫娘....”
吴郎中喃喃,想要抬手,却根本没有力气,又想要靠近,身上却被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他急了,恳求地看向元汀禾,“元道长,我求你了,让我....让我好好看看她,可以吗?”
元汀禾刚想说什么,却听席承淮冷不丁地开口,“你对她做了什么?”
元汀禾一愣,看向身边的人,她从未听过席承淮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只是她也很好奇。席承淮方才使的是还魂术,效力只有一炷香,而至于魂能否唤醒,要看本人是否愿意见到面前的人。
而此时,紫娘的魂魄看起来丝毫没有反应,也就是说,她不愿见到吴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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