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琼今日才发现,渠殊同不仅冷血,还很固执。
他的手劲儿要比她大得多,他不松手,不管她五指如何在纸袋中挣扎,始终都不能拿出哪怕是一个鸡蛋。
两人一明一暗,左右博弈了片刻,毓琼还是被渠殊同死死压制,不由也着急上了头。她抬眸怒视着面前这个神情冷漠的男人,厉声道:“放手!”
渠殊同巍然不动。
毓琼提高了些声音:“我说放手!”
渠殊同仍不开口,垂眸淡淡看着她,大手却握得更紧了一些。
旁边的掌柜眼看着两人就要闹起来,倒是先急了。这一对男女虽然穿着粗布衣衫,但气质出众,一看就是有家底的,估计是镇上大户黄地主家远道而来的亲戚朋友什么的。
今日他们谈笑间随手买的东西,可是他得小半年才能碰上一次的大单,他还指望着他们继续光顾呢。若是因着这些晦气东西惹两人不快,以后再不来了,他要到哪里去哭去?
这般权衡片刻,掌柜的急忙赔笑开口:“这么点子小事,不值当生气。我这里恰好有些昨日没卖完的菜,虽然看着蔫了些,吃着可还是好好的,我们自家也只舍得吃这些的。本是想着送走二位一会儿去取来的,既然这位夫人担忧,我这就拿出来分发了,也好让二位放心。”
说罢,小跑着回店里,一会儿就拎了几把青菜出来,还多拿了几个表皮有些脱水皲裂的麻糕出来,朝着那些乞丐递去:“这里……”
他还想说些什么话彰显一下好心,尤其是想要吹捧一下毓琼,可那些饥肠辘辘的乞丐哪还能听他说那么多。才刚开口,那些人便生怕他又收回去似的,当即一拥而上,互相争抢了起来。
麻糕掉到地上,在泥土中滚了两圈,还没等停稳,就被好几只手紧握着撕扯。刚刚还齐心协力的一群人,此刻却红着眼睛互相谩骂、厮打,犹如不共戴天的仇敌。
毓琼被这场面吓得退后一步,渠殊同却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刻场景,淡淡扫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回毓琼身上:“走吧。”
他对一脸谄媚的掌柜微一颔首,将毓琼的手从袋子里拎出来握于掌心,然后牵着她,路过那群吵吵嚷嚷的乞丐,朝那座小宅子的方向走去。
毓琼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的场景,被动跟着渠殊同的步伐前进。过了一会儿,从震惊中醒来,她的思绪便转到了一直作壁上观的渠殊同身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然甩开他的手。
“我自己能走,你离我远点!”
说罢,加快了些脚步,将渠殊同甩在身后。
渠殊同抿唇,看着前方毓琼气鼓鼓的背影,并没有试图追上她再与她并肩,也没有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维持着大概四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海琅镇虽说离江阳城不算太远,但因着靠近山坳,甚至有半个镇子已经陷入群山环抱之中,进出一次交通不便,因此与外界接触也不算多。镇上居民大多世代居住于此,互相熟悉,突然多了两个外人,自然是引人注目。
何况,男人高大温雅,夫人美丽动人,实在是让人不自觉想多看几眼。
大家伙儿也没什么坏心思,心眼朴实,想看就直勾勾盯着看,一点儿遮掩都没有。
在四周投来的炙热凝视中,毓琼浑身不自在,想要加快步伐赶紧回家,偏偏还脚疼走不快。正局促间,身旁忽然多了一道身影,如同一道屏障般立在她身边,将投向她的各色视线尽数阻隔。
渠殊同与她挨得极近:“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听话。”
毓琼转开视线不想看他,却也没反对。两人沉默着回到家,继续收拾宅子,又简单吃了晚饭,在海琅镇的第二个晚上就到了。
毓琼还在为渠殊同狠心冷情的行为所不齿,自然不愿再与他共处一室,一个人昂首挺胸进了正屋,当着渠殊同的面重重拍上了房门。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或远或近、奇奇怪怪的声音再次传来,饶是已经有了思想准备,毓琼独自躺在木板床上,却还是被不时响起的动静吓得一颤一颤。
她紧闭着双眼,两手捂在耳朵上,如同前夜那样,努力想隔绝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却也像前夜那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毓琼忍了片刻,还是从床上爬了下去,点亮蜡烛,却又不知道做些什么,一个人抱着被子发呆。
忽然,门板被叩响,渠殊同的侧影落在草纸糊的窗格处,影影绰绰:“我看到你点了蜡,还没睡?”
毓琼轻哼一声,将脸埋进被子里,不想理他。
屋外的渠殊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毓琼的回答,便自顾自开口:“今天做的事多,伤口有些疼。我听外面又有东西在叫,见你还醒着,所以想来请你屈尊,再照顾我一夜。”
毓琼撇撇嘴,没好气的:“谁要照顾你,你就是被叼走,野狼也得嫌你心肝冻牙!”
外面安静了。毓琼小心翼翼抬起眸子,偷偷看去,见渠殊同清隽的侧影仍投在窗纸之上,又愤愤然将脸埋进被子里,心中的不安却减轻了大半,就连那些凄厉的嚎叫,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沉默了一会儿,渠殊同再次开口,这次的语气却正式许多:“另外,关于今天的事情,我有话想跟你说。”
毓琼眸子动了动。她歪头想了想,忽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趿着鞋子,一把拉开了房门。
“伤口疼,被子还拿得动吗?”
她俏脸覆着一层冰霜,觉得自己一定高贵又冷艳。
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她只是想听听渠殊同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才不是一个人害怕想找个人陪呢!
毓琼轻易就说服了自己,可落在渠殊同眼里,仿佛又看到了他年少时苦读时,偶然从窗口跃到他书桌上的那只小松鼠,活泼、纯真,充满好奇心和探索欲,对世界怀抱着最大的善意和热忱。
在受到威胁时,它会竖起尾巴,龇出尖锐的牙齿,张牙舞爪的,可其实,还是会为了一颗坚果而感到由衷快乐。
“今日乞讨的那些人,看似苦苦哀求,其实字字句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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