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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牵到了。”
我还沉浸在上一件喜讯中，直到他温热的嘴唇落在我的手上，我看向他，他也正看着我，对我歪了歪头，示意我们相牵着的手，我这才发现到我和他的手，正握了个十指相扣。
“牵手……”
我无意识地念叨，不知怎地忽然语塞，感官似乎在意识到了，“我们正牵着手”这件事的时候，才刚刚开始复苏。
或者说，我好像正在惊叹于这件事：我们现在居然正牵着手。
他的皮肤很白，手型手指都修长漂亮，手掌宽而大，几乎将我的手完全包住，而温热的手心正和我的亲密无间地贴着。
成年之后，我少有和他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我几乎忘了，我们不可能永远是兄妹的相处模式。
我现在是他的未婚妻，未来会是他的妻子。
我不再只是从小一同长到大的兄妹。以后我们会牵手，拥抱，亲吻……甚至做更多亲密的事情。
在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脑子和身体显然没有协商好，才会在真的和他以恋人的身份牵手的时候，震惊到全身变得僵硬。
“我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一天。”
和我的不自然完全相反，他像是完全沉溺进了爱河中。
他将我们相贴的手放在了他的左胸前，让我隔着血肉的传来内里阵阵的跳动声音，竟比他的呼吸还要沉重：“和你分开的这三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做了噩梦，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会不会也在想我。”
“我……”
一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抖的厉害，迅速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太过于真实，我躲开视线，别说回答他的问题，脑子都已经完全宕机了，能正常思考都是难事。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手撑着桌角和椅背，俯身将我圈在他的领域之下，我的眼神不得不挪回来，和他仍然温柔的视线相对。
他的眉眼、呼吸，身上淡淡的沉木香味都近在咫尺，与印象中温良斯文的长兄形象不同的是，此刻他的眼底已经布上一层暧昧的情欲。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准备亲下来吗？
我要怎么办？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拥抱？接吻？还是……
心跳像是要炸开似的乱跳了起来，很像小时候差点被父亲掐死的那次一眼：晕眩、窒息。
“哥……”
我双手扣在他的胸前轻轻抵抗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了口，但当我出声后的下一秒，沈程硕停止了向我靠近的动作。
肃杀的沉默中，他苦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般问我：“还是不行吗？”
“什么……”
我耳朵听清了，脑子还不清醒。但话音未落，就猝不及防地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在了我的脑袋上，我下意识闭上眼往下缩了缩脖子，随后感觉到，是一双手在我脑袋上揉了几下。
我睁开眼，对上他清亮的眼睛，见我睁开眼了，又故意瘪了瘪嘴，一副质问的表情和态度：“我不在的时候，又没有好好吃药吧？”
“我哪儿有……”
我回答完，反应过来他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大概说的还是赵庸医告诉他的，我的“接触恐惧症”。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感激赵庸医。没有他的给我宣判的怪病，我都想不到之后拿什么借口，来为现在的尴尬表现解围。
“知道你怕苦，但你现在在治病，不许偷偷把药扔掉”，他叹了声气，收回手：“不过我现在回来了，以后会好好监督你的。”
“别听何羡云夸大其词。”
我接下他的话题：“我没有扔掉，有时候工作太忙的时候忘了，闲下来记起的时候都吃了的。”
“嗯，感觉到了”，他轻笑一声：“不然我这次回来，也不能这么顺利地牵到你。”
我干笑一声，正想找个什么话题缓解这焦灼的氛围，手机忽然响起了来信提示。
以为是来救急的水，结果是火上乱浇的油。
我一晃眼看到屏幕上“宴北川”的备注时，立刻眼疾手快地扣上了手机。果不其然引起了沈程硕的试问：“什么东西，藏这么严？”
宴北川之前发来的告白信息还没回呢，要是他又说了什么，被沈程硕看到了可就彻底玩脱了……
“不给看。”
我急中生智，推开他的肩膀：“岑溪音不知道给我发什么少男不易的好东西呢，你凑什么热闹。”
“研究一下你的口味也不行吗？”他笑应一句，实诚地站起身，背过身去：“好吧，我不看了。”
我连忙翻开手机，宴北川发来了的是一张绮丽的落日风景，配字：今天终于拍到夕阳了，很漂亮。
如果忽略上面没有回复的表白，其实也是可以给沈程硕分享的正常消息，正常到让我觉得无语：就这点事发什么消息呢。
我删掉了聊天记录，为了防止再当着沈程硕再收到点什么他的“意外”消息，我干脆将他的消息提示设置成了免打扰。
“好了。”
我关上手机起身，沈程硕没有回头，背对着我揣起手，叹着气摇了摇头：“到底是我年纪大了，比不上溪音妹妹给你找的更年轻帅气，改天领家里来，我也好替你把把关啊？”
“沈程硕。”听出来他在阴阳怪气，我嗔怪他一声。
他仍不转身：“那我现在应该算是‘正宫’吗？”
明明知道他是开玩笑，但我做贼心虚，总觉得不寒而栗。
“是。”
我上前走到他身后，反正迟早也有这么一天，索性下定决心勾了勾他的手，扭头去找他的视线，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戴上了戒指的那只手：“再说，外面的哪儿能有你好看？”
他的脸上不见一丝不悦，弯了弯唇角挑眉：“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到底是怕我生气，还是怕你A区的项目没个着落了？”
我咧嘴一笑：“都有。”
“你啊，一笑起来，准没什么好事。”
他伸手推了一把我的额头无奈：“我现在就该拿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不像是在看我，像是在看财神。”
“我什么德行，你不是最了解吗？”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抓着他的肩膀晃悠：“那我亲爱的财神爷，再给我多掉点金币吧。”
“行了，明天去，财神爷连家底都已经掏给你了……”
他按下我的手，终于转过头和我面对，整理着被我揉乱的衬衣，嘴上十分嫌弃，但表情来看，明明十分受用我的示弱。
天色渐晚，我和沈程硕唠了会逸闻趣事，也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本想他一大早的飞机，好歹去机场送送他，但因为昨晚忽然换了睡觉环境，怎么都没睡好，早上起床的时候，眼皮就像粘在一起似的难受。
他见我梦游一样的状态，哭笑不得地把我塞回了被窝。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手机里多了几条未读消息，前几条是沈程硕早上报备登上飞机的时候。
还有一条，是岑溪音的催促：沈先序已经在咖啡厅等了我一个多小时了。
——
再看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了。讲良心，这回我是真没故意想给他甩脸色，但就是一觉睡过去了，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他不惯。
我忍不住想笑，简单收拾了下，我叫来了刘杰送我去了咖啡厅，果然看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黑着脸温吞地喝着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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