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很像一大片荒凉的、雾气弥蒙的沼泽地。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疲惫不堪、阴沉着脸的巫师,其中一个拿着一块大金表,另一个拿着一卷厚厚的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两人都打扮成了麻瓜的样子。
“早上好,巴兹尔。”韦斯莱说道,他捡起那只靴子,递给穿褶裥短裙的巫师。那人把它扔进身边的一只大箱子,里面都是用过的门钥匙。
“你好,亚瑟,”巴兹尔疲倦地说,“没有当班,嗯?有些人运气真好……我们整晚都守在这里……你们最好让开,五点一刻有一大群人要从黑森林来。等一下,我找一找你们的营地在哪儿……韦斯莱……韦斯莱……”他在羊皮纸名单上寻找着。“走过去大约四分一英里,前面第一片营地就是。场地管理员是罗伯茨先生。迪戈里……你们在第二片营地……找佩恩先生。”
“谢谢,巴兹尔。”韦斯莱先生说,他招呼大家跟着他走。
大家穿过荒无人烟的沼泽地,在浓雾中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扇门,然后是一座小石屋。加布里埃尔勉强可以分辨出石屋后面成千上百个奇形怪状的帐篷,它们顺着大片场地的缓坡往上,那片场地一直伸向地平线上一片黑乎乎的树林。他们告别了迪戈里父子,朝石屋的门走去。
和麻瓜罗伯茨先生的沟通是一场小小的灾难。麻瓜不懂韦斯莱先生为什么蠢的连钱都找不清楚,韦斯莱先生很担心巫师保密法泄漏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灯笼裤的巫师突然从天而降,落到罗伯茨先生的石屋门边。“一忘皆空!”他用魔杖指着罗伯茨先生,厉声说道。
顿时,罗伯茨先生的眼神就散了,眉头也松开了,脸上显出一副恍恍惚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神情。加布里埃尔和赫敏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给你一张营地的平面图。”罗伯茨先生心平气和地对韦斯莱先生说,“还有找给你的零钱。”
穿灯笼裤的巫师陪着他们一起朝营地的大门走去。他显得十分疲劳:下巴上胡子没刮,铁青一片,眼睛下面也有青紫色的阴影。当罗伯茨先生听不见他们说话时,那巫师小声对韦斯莱先生嘟囔道:“他给我添了不少麻烦。为了让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要念十几遍遗忘咒。卢多·巴格曼只会帮倒忙。到处走来走去,大着嗓门谈论游走球和鬼飞球,完全不顾要提防麻瓜,确保安全。天哪,我真巴不得这一切早点结束。待会儿见,亚瑟。”他说完便消失了。
“卢多·巴格曼?他不是是魔法体育司的司长吗,”加布里埃尔有些震惊地回头看了眼可怜的罗伯茨先生,说道,“他怎么会蠢到在麻瓜周围谈论游走球的?”
“是的,”韦斯莱先生笑着说,领着他们穿过大门,走进营地,“卢多一向对安全的问题……嗯……有些马虎。但是,你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富有激情的人来担任体育司的领导了。你知道,他原来代表英国打过魁地奇球。他是温布恩黄蜂队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击球手。”
“啧…温布恩黄蜂队。”罗恩皱起眉毛说,“蜂刺很烦人啊,他们那么喜欢大声地嗡嗡乱叫来影响主罚球,有点像学院杯里那群斯莱特林爱干的。”
他们费力地走在薄雾的营地上,从两排长长的帐篷间穿过。大多数帐篷看上去没什么特殊,显然,它们的主人费了心思,尽可能把它们弄得和麻瓜的帐篷一样,可是有的一不小心做过了头,画蛇添足地加上了烟囱、拉铃绳或风向标,弄得不伦不类。不过,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帐篷,一看就知道是施了魔法的。
他们来到营地尽头的树林边,这里有一片空地,地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韦兹利。
加布里埃尔以前从未搭过帐篷。出去旅游的时候就算需要睡帐篷,有长辈的魔杖轻轻一挥怎么也轮不到他来。不过,他们还是基本上弄清了那些支杆和螺钉应该在什么位置,最后,总算支起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双人帐篷。
他们都退后几步,欣赏自己亲手劳动的成果。这时,韦斯莱先生四肢着地,钻进了第一个帐篷。
“可能会有点儿挤,”他喊道,“但我想大家都能挤进来。快来看看吧。”
加布里埃尔弯下腰,从帐篷门帘下面钻了进去。他走进了一套老式的三居室,有浴室和厨房,不般配的椅子上铺着钩针编织的罩子,空气里有一股刺鼻的猫味儿。“主人肯定养猫。”他说。
韦斯莱先生拿起沾满灰尘的水壶,朝里面望一下。“我们需要一些水……”
“在那个麻瓜给我们的地图上,标着一个水龙头,”罗恩站在加布里埃尔身后伸懒腰,“在营地的另一边。”
“好吧,那么你就和埃尔、哈利还有赫敏去给我们打点水来,然后——”韦斯莱先生递过那只他们带来的水壶和两口炖锅,“——我们剩下的人去捡点柴禾,准备生火,好吗?”
他们很快地参观了一下姑娘们的帐篷,发现只比男孩子的略小一点,不过没有猫味儿。然后,哈利、罗恩、加布里埃尔和赫敏就提着水壶和炖锅,出发穿过营地。
这时,太阳刚刚升起,薄雾渐渐散去,他们看见四面八方都是帐篷,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慢慢地在帐篷间穿行,兴趣盎然地东张西望。加布里埃尔突然意识到,他有可能在这里偶遇自己以前在德国的朋友,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时不时地可以看见成年巫师从他们的帐篷里钻出来,开始做早饭。有的鬼鬼祟祟地张望一下,用魔杖把火点着;有的在擦火柴,脸上带着怀疑的表情,似乎认为这肯定不管用。三个非洲男巫师坐在那里严肃地谈论着什么,他们都穿着长长的白袍,在一堆紫色的旺火上烤着一只野兔似的东西。另外一群中年美国女巫师坐在那里谈笑风生,他们的帐篷之间高高挂着一个闪闪发亮的横幅:塞勒姆巫师协会。
“呵——难道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怎么一切都变成了绿色的?”罗恩说。
罗恩的眼睛没出毛病。他们刚刚走进的这片地方,所有的帐篷上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三叶草,看上去就像从地里冒出无数个奇形怪状的绿色小山丘。在门帘掀开的帐篷里,可以看见嘻笑的面孔。这时,加布里埃尔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们的名字。
“埃尔转头!”是西莫。他坐在自家三叶草覆盖的帐篷前,还有他们的朋友迪安,正一起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他们三个在霍格沃茨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喜欢这些装饰品吗?”西莫得意地问,“部里可不太高兴。”
“迪安肯定很喜欢,他就喜欢高饱和度颜色。”加布里埃尔大笑着说。
迪安做了一个被你说中的动作,然后夸奖道:“你今天这套够好看的。”
“我猜到你会这么说。”加布里埃尔做了个鬼脸,“可惜这其实是我哥的审美。”他们三忍不住在原地聊了起来,赫敏拍了拍加布里埃尔的肩膀让他站在这里等他们去接水回来。
“你怎么和他们一起?”在哈利、罗恩和赫敏的背影消失后,西莫问道,“我看你写来的信里说你家人都没空陪你,一直担心你来不来了呢。”
“西莫原话不是这样说的。”迪安忍不住狂笑起来,西莫立刻想去捂住他的嘴,但他还是艰难地口齿不清地发音,“西莫说,埃尔要是因为去不了在家里大哭我们该怎么办啊?”
“喂!”加布里埃尔立刻拿头去撞西莫肩膀,但又笑得没力气,“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大哭呢!”
他们闹成一团的时候,旁边出现了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女人,这肯定是西莫的母亲。她有着高高的颧骨和方颌,但是脸部没有多余的肉增加赘余感,是那种聪明甚至有点刻薄的长相。
“哦,你一定是埃尔了。”斐尼甘夫人说,她笑起来的样子比不笑友善多了,“他暑假里一直盼着你能来我们家玩呢。”
加布里埃尔立刻和她握了握手,“如果下次他还邀请我的话我一定去,我记得您做的乳脂软糖特别美味!”
“时刻欢迎你,我还能做很多好吃的给你和迪安。”斐尼甘夫人说(西莫在她背后连问了三遍“那我呢?”)。
赫敏、哈利和罗恩带着水回来了。加布里埃尔从他们手上各分担了一部分,然后和迪安、西莫以及他的妈妈告别,穿过营地返回他们的帐篷。因为提着水,走得慢多了。
所到之处,他们总能看见一些熟悉的面孔:霍格沃茨的同学及他们的家人。奥利弗·伍德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前任队长,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他兴奋地告诉他们,他刚刚签约成为普德米尔联队的替补队员,加布里埃尔比他还兴奋,简直想要冲上去亲他——这是他最喜欢的球队之一,接着,是赫奇帕奇的四年级同学厄尼·麦克米兰向他们打招呼。又走了几步,他们看见了秋·张,一个非常漂亮的黑发姑娘,在拉文克劳学院队当找球手。
哈利突然指着一大群他以前从未见过的十多岁的少年。“他们是谁?”哈利问,“他们上的不是霍格沃茨学校,是吗?”
“有点像是伊法魔尼的学生。”加布里埃尔说,“他们看起来比较像美国人,美国人总是选择伊法魔尼,就像英国人总是喜欢霍格沃茨一样。”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回到韦斯莱家的帐篷时,乔治埋怨道。
“碰到了几个熟人。”罗恩说着,把水放下,“你们还没有把火生起来?”
“爸爸在玩火柴呢。”弗雷德说。
他们终于把火生起来了,可是至少又过了一个小时,火才旺起来,可以煮饭了。不过他们等待的时候并不枯燥,有许多东西可看呢。他们的帐篷似乎就在通向赛场的一条大路旁,部里的官员们在路上来来往往地奔走着,每次经过时都向韦斯莱先生热情地打招呼,还有部分认识霍伯特?德文特的,也会顺带摸摸加布里埃尔的头。
加布里埃尔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三个人一边聊着订单一边昏昏欲睡,他感觉自己像一只看门的宠物,谁看到他都可以对他的脑袋上下其手。等到火烧旺了,加布里埃尔的头发已经乱得和哈利有的一比。
他们刚开始煎鸡蛋,煮香肠,比尔、查理和珀西便从树林里大步向他们走来。
“刚刚幻影显形过来,爸爸。”珀西大声说,“啊,太棒了,有好吃的!”
他们美美地吃着鸡蛋和香肠。刚吃了一半,韦斯莱先生突然跳了起来,笑着向一个大步走过来的男人挥手致意。“孩子们!”他说,“当前最重要的人物!卢多!”
卢多·巴格曼显然是加布里埃尔今天见过的最引人注目的人,他穿着长长的魁地奇球袍,上面是黄黑相同的宽宽的横道,胸前泼墨般地印着一只巨大的黄蜂。看样子,他原先体格强健,但现在开始走下坡路了。长袍紧紧地绷在大肚子上。他的鼻子扁塌塌的,但他那双圆溜溜的蓝眼睛、短短的金黄色头发,还有那红扑扑的脸色,都使他看上去很像一个块头过大的男生。
他热情地拉着韦斯莱先生聊起来天,感叹在魔法部的安排下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在他身后,一群面容憔悴的魔法部官员匆匆跑过,远处有迹象表明有人在玩魔火,紫色的火花蹿起二十多英尺高。
加布里埃尔往那个方向踮着脚想要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被赫敏和哈利一左一右拉住了。
“啊——对了,”韦斯莱先生笑着说道,“这是我儿子珀西。刚刚到魔法部工作——这是弗雷德——不对,是乔治,对不起——那才是弗雷德——比尔、查理、罗恩——我的女儿金妮——这是罗恩的朋友,加布里埃尔?德文特,赫敏?格兰杰和哈利·波特。”
在听到加布里埃尔的名字时,巴格曼立刻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嘿小德文特,霍伯特还是那副老样子,忙得没时间来吗?”加布里埃尔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等韦斯莱先生说出哈利的名字,巴格曼微微显出吃惊的样子,他的眼睛立刻扫向哈利额头上的伤疤——非常不礼貌的。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韦斯莱先生继续说道,“这位是卢多·巴格曼,你们知道他是谁,我们多亏了他,才弄到这么好的票——”
巴格曼满脸堆笑,挥了挥手,好像是说这不算什么。“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他急切地问。
意料之中的,韦斯莱双子选择了加入赌局。
卢多·巴格曼飞快地抽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潦草地写下孪生兄弟的名字,韦斯莱先生在一旁无奈地看着。
“成了。”乔治接过巴格曼递给他的一小条羊皮纸,塞进长袍的前襟里。巴格曼眉飞色舞地又转向韦斯莱先生。
他们一群人在原地坐下聊天,加布里埃尔实在听得无聊,金妮立刻戳了戳他问要不要一起去走走。他们两个偷偷站起来,和坐在另外一边的比尔和查理说了一声,跑离了这个被无聊成年人和无聊话题占领的地方。
“要叫上哈利他们吗?”临走前,加布里埃尔小声问金妮,金妮微微红了脸推搡了一下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他们散步到了另外一大片帐篷,那里有保加利亚的旗子——白、绿、红相间——在微风中飘扬。这里的帐篷上没有覆盖什么植物,但每个帐篷上都贴着相同的招贴画,上面是一张非常阴沉的脸,眉毛粗黑浓密。当然啦,图画是活动的,但那张脸除了眨眼就是皱眉。
“克鲁姆。”金妮小声说。
“是啊,克鲁姆。”加布里埃尔说,“他的技术确实好。但我不算太喜欢他,他打法太独了。”看着周围无数个克鲁姆朝他们眨眼、皱眉。
“小声点,别在这里讲。”金妮笑了起来,“这话也不能被罗恩听到,他都要爱上克鲁姆了,成天张口闭口就是他是个天才。”
加布里埃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好吧,但我也承认他是个天才。”
他们俩站在这里再看了一会儿,就想要转身离开。突然有一只手很重地搭在了加布里埃尔的肩膀上,把他给吓了一跳差点抽出魔杖。
“哈,我就说是你吧。”是一个个头很高的女生,踩着靴子后足足有六英尺。漆黑的头发剪得很短,头顶打得恰到好处的卷。她有张非常男孩子气的脸,因为太瘦而脸颊凹陷,看起来倔强而凌厉。“我给你十秒钟时间把我认出来,不然你就玩完了。”她说。
“一秒钟都不要,卡特丽娜。”加布里埃尔转身和她抱在了一起,甚至被双脚离地举起来了好几秒。卡特丽娜?斯皮尔曼是加布里埃尔在德国时认识的朋友,她是卢卡斯在德姆斯特朗的学妹,比卢卡斯小两岁。
“我在十米外就看到你了,除了你谁的睫毛还能长得像骡子眼皮四周的毛?”卡特丽娜说,“卢卡斯说他不来世界杯了,害我以为你也不来了,就没敢给你写信。”
加布里埃尔哭笑不得地咧了一下嘴,“我和我朋友他们一家一起来的。”他给金妮和卡特丽娜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她们两个握了握手。
“G-i-n…金妮。”卡特丽娜慢慢拼着金妮的名字,“你很漂亮。”
金妮的耳朵尖立刻变得比她的头发还要鲜艳,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正笑得不可收拾的加布里埃尔,很认真地回复:“谢谢,你也很漂亮。”
“我们过段时间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就不止我一个人了。”分别时卡特丽娜用力揉了揉加布里埃尔已经乱七八糟散下来一大半的金发,然后大步向挂着保加利亚棋子的帐篷区走去。
“她真的好漂亮。”金妮不停回头去看那个高瘦的背影,“而且我有预感她一定会打魁地奇。”
“是啊。”加布里埃尔漫不经心地说,“她打守门员的,基本可以救回所有球。你听到她刚刚说什么了吗,什么叫‘过段时间还会再见的’?”
“珀西也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什么保证先不对外宣布。”金妮撇了撇嘴,学着珀西的口气说道,“‘这是机密,要等部里决定公开的时候才能知到’,他总是这么说。”
加布里埃尔非常理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爸妈也是这样,我哥想告诉我他们还不让呢。不过我能猜到一点,下学期霍格沃茨肯定要组织什么大项目…”
“算啦,到时候总会知道的。”金妮又开心了起来,“你转过去,我帮你把头发重新扎一下,现在乱得有点像在园子里追了一小时的克鲁克山。”
下午的过去,一种兴奋的情绪如同一团可以触摸到的云在营地上弥漫开来。黄昏时分,就连寂静的夏日空气似乎也在颤抖地期待着。当夜色像帘幕一样笼罩着成百上千个急切等待的巫师时,最后一丝伪装的痕迹也消失了:魔法部似乎屈服于不可避免的趋势,不再同人们作对,听任那些明显使用魔法的迹象在各处冒出来。
每隔几步,就有幻影显形的小贩从天而降,端着托盘,推着小车,里面装满了稀奇古怪的玩艺儿。有发光的玫瑰形徽章——绿色的代表爱尔兰,红色的代表保加利亚——还能尖声喊出队员们的名字;有绿色的高帽子,上面装点着随风起舞的三叶草;有保加利亚的授带,印在上面的狮子真的会吼叫;有两国的国旗,挥舞起来会演奏各自的国歌;还有真的会飞的火弩箭小模型;有供收藏的著名队员塑像,那些小塑像可以在你的手掌上走来走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派头。
“攒了一夏天的零花钱,就是为了这个。”三个人悠闲地穿过那些小贩时,金妮买了一个绿色的玫瑰形大徽章戴在胸前。他们俩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喜欢克鲁姆,但还是一人买了他的一个小塑像。那个小型的克鲁姆会在金妮的手上来来回回地走,皱着眉头瞪着他上方的绿色徽章。
加布里埃尔挑了两顶会跳舞三叶草的帽子,一顶戴在自己头上,另一顶放在了金妮头上,虽然红绿相斥但依然衬得她稚气未脱的脸很漂亮。
“哦…”金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是加布里埃尔摇了摇头,“给妹妹买东西,很正常对吧?”
现在钱袋空了许多,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的帐篷。罗恩头上也顶着同样的帽子,他和哈利、赫敏三个人手上还各拿着一架全景望远镜。比尔和查理胸前都戴着绿色的体育徽章,韦斯莱先生举着一面爱尔兰国旗。弗雷德和乔治什么纪念品也没有,他们把金币全部给了巴格曼。
这时,树林远处的什么地方传来低沉浑厚的锣声,立刻,千盏万盏红红绿绿的灯笼在树上绽放光明,明亮了通往赛场的道路。
“时间到了!”韦斯莱先生说道,看上去和大家一样兴奋,“快点儿,我们走吧。”
韦斯莱先生在前面领路,大家手里攥着买来的东西,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他们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加布里埃尔也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在树林里走了二十分钟,一边高声地谈笑打趣,最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处在一座巨大的体育馆的阴影中。
他们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的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亚瑟,走到最顶上。”
通向体育馆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级而上,慢慢地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韦斯莱先生率领的这一行人一直往上,最后到了楼梯顶上。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馆的最高处,而且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里有二十来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两排。加布里埃尔跟着韦斯莱一家排除坐进了前面一排,朝下面望去。
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地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馆,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馆本身。从他们居高临下的位置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篮圈,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右边,几乎就在与加布里埃尔视线平行的位置,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那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多比?”身后传来哈利不敢相信地说。
加布里埃尔扭进头去,看看哈利在和谁说话。包厢里现在还没什么人,只是在他们后面一排的倒数第二个座位上坐着一个小得出奇的家伙。那小家伙的两条腿太短了,只能伸在它前面的椅子上。它身上围着一条擦拭茶具的茶巾,像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它的脸埋在两只手里。
“先生刚才叫我多比吗?”小精灵从手指缝间好奇地问,声音很尖,甚至比以前多比的声音还要尖,是一种微微颤抖的刺耳的声音。这会儿大家都很有兴趣地扭头望着。
看了几秒钟后加布里埃尔第一个把头转了回来。与贫困的韦斯莱一家不同,德文特家里只有家养小精灵的,名字叫珍妮,是一个女生。
“那就是家养小精灵?”罗恩小声地问,“真是些古怪的家伙,是吗?”
“它们其实挺好的。”加布里埃尔说,“没有它们我可能都活不到这么大。”
“它们拥有和我们不一样的魔法体系,是不是?”赫敏好奇地问,“我是说除了负责处理家务,清洁烹饪以外。”
“是啊,它们的魔法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厉害,至少以我现在的能力是完全打不过我们家珍妮的。”加布里埃尔耸肩,“它们可以在巫师不能幻影移形的地方来去自如,也可以轻易用出缴械咒和一些黑魔法什么的。
赫敏露出了她平常陷入沉思时会的那种表情。加布里埃尔赶紧推了推她的手臂,“现在在看世界杯呢!”她才猛地清醒过来,开始急切地翻看她那本前不久才买的天鹅绒封面的带流苏的比赛说明书。
“比赛前将有球队吉祥物的表演。”她大声念道。
“哦,那永远是值得一看的。”韦斯莱先生说,“你知道,各国家队从本国带来一些希奇的动物,要在这里做一番表演。”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韦斯莱先生不停地与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分的大巫师。珀西一次次地匆忙站起来,看上去就像坐在满身是刺的豪猪背上。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领着保加利亚的魔法部部长坐了下来。福吉看起来疲劳地快要晕倒,正试图和哈利聊天。“啊,卢修斯来了!”他突然高兴地说。
加布里埃尔立刻转过头去。挤进韦斯莱先生后面第二排仍然空着的三个座位的,正是马尔福一家三口——卢修斯·马尔福、他的儿子德拉科,还有一个女人,显然是德拉科的母亲。
大小马尔福长得非常像,而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马尔福夫人出色的容貌。她类似溺亡者一样发着冷光的白皮肤,眼角斜斜吊起的深蓝色大眼睛和三角形颧骨下深深凹陷的脸颊,都美得富有攻击性,一出现就有一种让别人感觉自己低人一等的能力。
“啊,福吉,”马尔福先生走过魔法部部长身边时,伸出手去,“你好。我想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妻子纳西莎吧?还有我们的儿子德拉科。”
“你好,你好,”福吉说,笑着对马尔福夫人鞠了个躬,“请允许我把你介绍给奥伯兰斯克先生——奥巴隆斯克先生——他是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部长,没关系,反正他根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让我看看还有谁——你认识亚瑟·韦斯莱吧?”
“天哪,亚瑟,”马尔福先生轻声说道,“你卖了什么才弄到了这顶层包厢的座位?你的家当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对吧?”
福吉没有领会他在说什么,他说:“卢修斯最近刚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捐了很大一笔款子,亚瑟。他是我请来的贵宾。”他说着,像是突然注意到什么一样转头看向正呆呆看着前方发呆的加布里埃尔,“你一定就是小德文特了!没想到霍伯特和雷娅都没有空,但我知道你们小孩子是拒绝不了魁地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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