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些粘人啊。”徐遗坐在榻上撑着案几翻书,却是一页没看。
萧程耸耸肩:“外头太冷了,还是这里暖和。”
他连着几日都会找些理由赖在徐遗身边,问起来他总是振振有词说年节将近,赵琇时不时命人送东西来以示恩泽,自己又不能不在府中候着谢恩。可在府中又觉无聊,只好来这寻些有意思的。
徐遗看穿他,但也任由他去,视线再沿着他手中的鱼竿望出去,尽头垂下绳子落入池中。
徐遗问:“钓着鱼了吗?”
萧程趴在一边,下巴搁在窗沿上:“我根本没放饵,再说了,它们又不傻。”
徐遗偏头一笑,开始翻着书页:“你平时把它们喂得饱饱的,就算放饵了也不会上钩。”
萧程安静了一会儿,用鱼竿没有节奏地敲起窗沿来,懒洋洋道:“盈之,我好无聊啊。”
徐遗把书扔给他,神神秘秘地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翻箱倒柜,再回来时手中提着一壶酒。
这壶酒他藏了多年,起初冬枣怕他不顾自己身子借酒消愁,收去为数不多的酒,唯有这壶他偷偷藏了下来,有时真到愁处才会小酌一杯,断断续续还剩大半。
徐遗斟好满杯递给萧程:“我教你习字,你教我喝酒。”
萧程接过:“好啊,可是就只有一个杯子?”
徐遗的指尖没有立刻离开,食指挑逗似的先在萧程手心转了转,再回到杯底垫着。萧程蓦地一抖,这种感觉就像是每次与徐遗贴近的时候,对方的碎发总在自己颈窝得寸进尺的挠痒。
“拿稳了。”
徐遗的视线寸步不离萧程,萧程配合着借他的力将酒杯送到他唇边。
于是,徐遗闭起眼一口一口饮尽这杯酒,已是喝得极慢,但仍有一些从他嘴角漏出来,一路下滑经过一上一下的喉间。
萧程不知自己在咽着什么,他只觉自己口干舌燥,想要做回水中某只愿者上钩的鱼。
他扔掉酒杯凑过去,整个人快要扑在徐遗身上,闻了闻酒香,哑声:“盈之,这酒是什么味道,好喝吗?”
“好喝。”徐遗深吸一口气,抚上萧程的脸,“怎么能把酒杯扔了呢?”
萧程用手涂开残留在徐遗脖子上的酒滴:“你钓的鱼上钩了,不打算收竿吗?”
徐遗笑了,搂着面前人近在咫尺的腰身,亲昵地蹭上去问:“那敢问这位先生,学生刚才学得如何?”
“远远不够。”这句话远没有萧程舔舐徐遗脖颈来得急切。
“又开始了。”院中守着的冬枣和有庆将刚才的情景一览无余,已是习以为常,异口同声说完又各自忙起来。
骤然上升的热意逼得他们褪去外袍,才刚脱下要继续纠缠,忽有冰凉的东西飘进来落在萧程的脸颊上。
他抽空往窗外瞟了一眼,庐陵降下了今年初雪。
“盈之,下雪了。”
“盈之,这次去茶亭县,让我去好不好,没有人比我再熟悉它了。”
徐遗没有答应,只说:“有孟青暗中去就行了,至于你,要和我去别的地方。”
“去哪儿?”
“营阳驿。”
“驾!”
南赵的初雪总是下得柔和,马蹄声踏破了此中寂静,两匹快马飞奔在皑皑白雪上。
营阳驿距庐陵不远,马不停蹄彻夜就到。
徐遗和萧程找了间客栈安顿好,便往营阳驿而去。
一路上风雪不停,加之一夜未休息,徐遗颇是心疼地撇去萧程头上与衣襟的落雪,再捞起人的双手呼去热气暖着他。
萧程反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你以为我在北真五年是白挨冻的?”
徐遗牵着他迈步:“行行行,知道你不怕冷,是我怕,走吧。”
来营阳驿一是为了查证当年乐州驿驿丞杨庭芳为何会在沈来棠案发后,突然从乐州驿调来营阳驿。二是为了许泰一案,若是像他们猜测那样,此驿应当有证据佐证。
徐遗自报家门:“在下都转运使,徐遗。”
杨庭芳忽而怔愣片刻,随后回礼:“有所耳闻,但这位是?”
萧程抢先答道:“他的随从。”
杨庭芳没有再问,客气的请了他俩进去。
“营阳驿是个小乡驿,没有多少好酒好肉招待转运使,莫要见怪。”
徐遗笑道:“杨驿丞太客气了,此次本就是我个人而来,还怕扰了驿丞呢。”
萧程独自望着窗外雪景,心中急道:凡是当官的都这么客气么,那要客套到什么时候?
杨庭芳好奇:“转运使不畏路途艰苦,所为何事?”
徐遗道明来意:“十年前沈来棠因私吞贡品获罪下狱,恰巧就在这时,驿丞你也调来这里。徐遗疑惑,这二者之间可有关联?”
杨庭芳眸光一闪,与徐遗相视后面露窘态:“世上恰好碰在一时发生的事难道都有关联么?转运使多虑,不过是下官犯了错,降职受处而已。”
“若原因真是这个,在下也就不用来了。吕信屡屡触犯朝廷律法,勾结地方中饱私囊,可奈何吕信朝中党羽众多,次次都能助他绝处逢生化险为夷。杨驿丞,你便是他化险为夷所利用的一环。”
杨庭芳面色变得凝重,却盯着萧程看。
徐遗明了:“他是我的人,杨驿丞但说无妨。”
杨庭芳卸下防备,如实道出:“不错,当年沈相书信与我,要我去查各驿之间与吕信勾结的证据。沈相死后,乐州驿便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索性把我贬到这里。不过这也好,至少他们不再盯着我,我手上的证据也就安全了。
北真与周边各国进宫的贡品,他们都会选择在顺定与乐州驿之间做手脚,这两驿之间水路通达,漕运繁茂,能很好的掩人耳目。至于想要让之后的几个官驿做伪证,转运使大可查查他们的私产。”
杨庭芳从自己屋内取出一个藏得极为隐蔽的小匣子,里头装的正是吕信与各驿互通的部分书信。
他叹道:“这么多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徐遗还有一事,请驿丞如实告知。”
“请说。”
“永泰十三年二月四日亥时二刻,茶亭驿收到一封军报,再由茶亭驿铺兵许泰送至庐陵枢密院,营阳驿是否有接过这个人。”
萧程猛地看向杨庭芳,在听到爹名字的那刻,他的心砰砰跳起来,紧张地期待杨庭芳的回答。
徐遗伸出手温柔按住萧程发抖的手,心与对方眼中的痛楚揪在一起。
“你们看看这个。”杨庭芳取来两本递送记册,“许泰的确经过这里,只是当时他到这的时候不见金牌、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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