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砚注视着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
“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你可不可以,先背我一会儿?咱们得先离开这里。”叶汝锦苦着小脸,她试着踩了下地,双脚就像一团棉花,根本使不上劲。
此地不宜久留,她只能出此下策。
“好。”少年颔首,现下容不得他胡思乱想,他果断蹲下了身子。
他鲜少跟姑娘接触,这样亲密的动作对他来说,实在生疏得很。
直到感受到少女温软的身子靠在他的背上,宿砚身体猛地一僵,但他没有时间迟疑,双手小心翼翼地朝她的腿弯处探去。
叶汝锦也有些手足无措,嫩白的小手虚虚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耳边有微风拂过。
宿砚走得极快,浑身都紧绷着。
他们顺利地从后门出来,离那处挂着大红灯笼的宅子愈发远了,叶汝锦肩膀也松弛下来,紧绷的情绪一放松,身子也软了些,脑袋也朝对方贴近了些。
感受到少女清浅的呼吸,他感觉脖子有些发痒,脚步仍在加快。
这一路离河岸有些距离,叶汝锦才平复好心情,宿砚则是一言不发,时时刻刻保持着对周围的警惕。
他认真地听着周围的动静,今夜已经打更,街上安安静静,四下无人。但是他心里始终不安,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动静。
不一会儿,他隐隐听见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一群人,也同样朝着河岸的方向而来。
“叶姑娘,有人在追我们。”他低声说完,脚步比之前更快。
叶汝锦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只好将手臂搂在他的颈边:“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他们在哪?”
“我还需观察一下,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朝我们来的。”他答道。
宁远城到瑞安城,只能走水路。
一路无话,叶汝锦脑袋里千回百转,将这两日的事细细想了一遍,那些人这么快就追来,叶汝锦有些后怕。
果然如她爹娘说的,他们家唯独她一个女儿,却有万贯家财,谁若是娶了她,便能鸠占鹊巢,强占叶家所有的资源,再等到她爹咽了气,那歹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吃绝户。
所以,金元富才会穷追不舍,这次将她绑来,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想明白了这一切,她的视线回到少年的后脑勺处,神思游了回来,脑中又冒出一个问题。
叶汝锦小声问:“你,为什么会是你来救我?”
他不是去从军了吗?
但一想到是他,她的内心竟有些说不出的雀跃。
“我......”宿砚神色一顿,刚要回答,耳尖微动,倏地转了个身:“不好,他们过来了。”
他们身处一条小巷子里,再往前走一条街,就能走到河岸了,河岸有他备好的小船,若是顺利,只要带叶汝锦登上船,就可以离开宁远城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宿砚觑了觑深邃的眉眼,心下暗道不好,那一众人马已经追了上来,而且分成了两路,若是现在贸然出去,无论走哪边,都有可能被撞上。
思量了一瞬,宿砚将人放下,找到一处摊贩放在这里的摊车,示意叶汝锦往底下躲去。
叶汝锦蹲在摊车底下,她观察了这处空间,或许能勉强容下两个人,然而,宿砚并未如她所想的钻进来。
他轻踩摊车,一个纵身,轻巧地上了屋檐。
......
“不对呀,大哥,明明刚才还能看见人影,怎么这一下就不见了?”
“你带人往河岸边去盘查,我们在这边找。”
叶汝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因这声音越来越近,可以听出,这行人已经来到巷口了,与她大概只剩几丈距离。
不知道宿砚此时躲在何处,会不会被人发现?
下一瞬,耳边有了新的动静,她听到屋檐上的瓦片传来哗啦声响,像是有人在上面急速走动。
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屋檐上那人追去。不难判断,此时宿砚正在被一群人追赶。
叶汝锦很难想象,若是他被那群人抓住,会有什么下场,会不会像第一次遇到他那样,被人打得遍体鳞伤。
她往摊车边缘处缓缓挪动,试图看看现在的情况,可就在这巷子里,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焦急地等待。
一阵兵刃相接的打斗声不绝于耳,缠斗了许久,她拧起眉,替宿砚捏了把汗。
伴随着几声惨叫,打斗声音越来越弱,过了一会儿,听见一阵清浅的脚步声,叶汝锦心里隐隐有些期待,但又不敢确认前来的人是敌是友,于是小心地往后面缩了回去。
一双皂靴停在眼前,见到熟悉的赭石色衣摆,叶汝锦心里一喜,便听见宿砚的声音:“叶姑娘,出来吧。”
她立刻钻了出来,立起了身子,试图走了几步,悄声道:“我腿已经好些了......那些人呢?”
宿砚走在前面引着路,神色有些不自然:“......被我解决了。”
叶汝锦还不太明白他所说的,具体是个什么解决法,但她的眼神一转,看向他的胳膊,那里破开了一道口子,她慌忙欺身上前,眼眸瞪大:“宿砚,你受伤了!”
像是被锋利的刀剑划伤,伤口很深,都能看到骨头,那处切开的皮肉因血液而变得模糊,伤口还在汨汨地淌着血,浸得衣料上乌红一片,她掏出锦帕,想要给他缠上去。
宿砚下意识地避过她的接触,睫毛颤了颤:“这点伤,不算什么......”
此刻,他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不止是被她发现伤口而生的慌乱,还担心被她看见不远处那些......被他血刃的几副尸体。
“那怎么行,你不准再说话!也不准动!”叶汝锦语气坚定,不容他拒绝,将帕子缠了上去,她还觉得不够,一眼瞅到他身侧的短剑,抽出来便往自己身上的衣裙上一割,撕下来的布条又迅速缠上了他的手臂。
这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严肃,甚至有些生气的表情。
他顺从地站着,同时巧妙地将人挡着,替她挡住了身后的森然场面。
少年稠密的长睫垂敛,形成两扇阴影,将一切情绪都掩了下来。
宿砚眸色幽深,就这样看着她把自己的伤口包了一层又一层,喉咙喑哑:“叶姑娘,咱们还得快些去河岸,原先那处去不得了,我带你去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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