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翻过身的时候,朦朦胧胧的看到床边真的站着两个人,赫然是**叔还有我师傅。
师傅已经去世三年,**叔也入土为安,可我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竟然会同时出现在我的卧室里。
**叔和师傅直挺挺的站着,两个人的脸都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他们的眼圈微微有些发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我的身子似乎僵住了,一下子连动都不能动,脑袋里像是灌满了浆、糊,完全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转眼间,**叔和师傅不约而同的慢慢的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摸了一下,随即,两个人的脑袋同时从脖子上滚落了下来。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大喊,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叔和师傅的身影不见了,滚落在地上的两颗脑袋也不见了。
这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
我满头都是汗水,刚才的确是做了个梦,可是这个梦却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人恐惧。
突然间,我觉得自己的脖子后面有点刺挠,很痒,而且带着痛感,我伸手在脖子后面摸了一下,顿时就看到手掌上沾满了血迹。
我起身跳下来打开了屋里的灯,又把隔壁的玉芬叫醒,玉芬看见我手上脖子上都是血,也有点慌神,赶紧拿毛巾过来擦。
“五满,要是我没记错,上个月你的脖子也流了一次血,这怎么跟女人身上来事儿一样,一个月一次?脖子上疼不?我怎么看不见血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这一次和上一次没什么区别,脖子后面全是血,可是却看不到任何外伤。
我和玉芬都束手无策,明知道不对劲,却偏偏找不出任何原因,连原因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解决问题。
这次脖子流血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这已经变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我和玉芬都还年轻,平时攒不住钱,连着休息了个把月,手头就紧了。
常言道,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就在这时候,生意找上门来了。
人是从七八十里外一个叫做占山营的村子来的,自称姓孙,叫孙义,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五满,咱们现在混的可以了。”玉芬很自豪,跟我说道:“七八十里外的人,都专门找咱们去办白事。”
“大兄弟,这你真的误会了……”孙义很老实,不怎么会撒谎,听到玉芬的话之后,吭吭哧哧的说道:“其实,我原本是想在我们村子附近找个抬棺的,但人家……都不肯接……”
“啥意思?人家不肯接的活儿,你没法子了才找到我们?”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我家这桩白事,有点棘手,大兄弟,做人得实诚,我也不想瞒着你们。”
孙义来请我们,是要给他父亲孙兴旺出殡,乡下办白事很常见,占山营那边也有几个业余的抬棺人,但因为孙兴旺死的蹊跷,也很吓人,所以那些抬棺人都不肯找麻烦,也不愿意接孙家的活儿。
孙兴旺的死,是因为拍了一张照片。
当时那个年代,照相机还没有普及,我们这边的人想要照相,必须要到县城里唯一一家照相馆。因此,专门有人带着照相机和胶卷到乡下来,给人照相,大概半个月之后,人家会把洗好的照片送过来。
对我们农村人来说,这种照相方式很方便,不用跑那么远,所以很受欢迎。
约莫一个月之前,占山营去了一个照相的,孙家请人家给照了一张全家福,过了十多天,照相的人把照片送了回来,孙家还专门弄了个相框保存这张全家福。
照片送回来的时候是很正常的,但四五天之后,孙义的儿子,也就是孙兴旺的孙子无意中发现,那张全家福上的孙兴旺,脑袋不见了。
照片上其余的人都好端端的,只有孙兴旺的脑袋不翼而飞,家里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孙兴旺本人也心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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