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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玉璧

小说:

阙上行

作者:

非野哉哉

分类:

古典言情

次日,庄与以秦国使臣身份在朝堂上跟齐君谈生意,他用的还是庄君的名号,都是“君”,他自是不必跪拜齐君。他要跟齐君做的是粮食生意,齐国割了江南买供的米,本还想靠着自己的粮仓度过一段时日,可这些年的铜筹流通要把齐国上下都腐蚀坏了,田地长草,粮仓堆灰,即便层层征收,也都只能收上来一些糙米糟糠。若入冬前不能填补空虚,冬天军队粮草就要断,贵族大臣们藏住余粮个个哭穷,在朝堂上出的主意一个比一个荒唐。

恰好,秦国却刚和吴国做成一笔大生意,秦王愿意把粮食倒卖给齐国,但是价钱却要翻上一倍多,齐国从秦购置白盐,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今又要买卖粮食,齐国哪里愿意。

齐国说秦王是坐地起价趁火打劫,庄君在堂下从容不迫:“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买卖生意,若不赚钱,还能叫什么买卖生意?秦国和吴国向来不和,能做成这笔生意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心血,这买粮要钱,运粮要钱,储粮也要钱,层层花费都在成本里,齐国与我秦比邻而居,如今粮食短缺,看着齐国百姓们挨饿,齐君愁眉不展,我王于心不忍,才愿将这来之不易的米粮给齐国救急,我秦一片好心,可到底不是慈善,亏本赔钱的买卖也是不愿做的。再者,吴王向来记仇小气,若知道我秦将粮食倒卖于齐,只怕往后也不愿再将大米买给我秦,我王是冒着自断后路的风险在跟齐国做生意,开这个价,已经是很合理了!”

齐君谈事向来喜欢在朝堂上,左右都是他的大臣,那君座置得很高,让他看谁都像在看蝼蚁,他昨夜多饮了酒,又裹着臣子们献上的美人弄了一宿,这会儿面色虚浮,强撑着精神在说话:“秦王这宗生意时机太巧,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你秦吴两家暗中勾结,在孤君面前唱的一出双簧,天下卖粮的又不止姓吴姓秦这两家,庄君别自视过高。”

庄与笑道:“诚然天下能做粮食生意的并非我一家,宋国的粮仓里储满给帝都的供给,齐君或可与之一谈。”

这话说的意味深长,齐君面沉目紧,握着扶臂,眯起了浑浊阴翳的眼睛,他微微坐起,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庄与。他要说话,被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通报打断。

“太子殿下到!”

厚重的朱门雕刻着紧密肃穆的方格纹,景华从通天门外进来,

太子殿下今日打扮的甚是隆重高调,着华服戴高冠,拾登玉阶俯视众臣,轻抬广袖临受千岁。齐宫朝殿秉承一向的奢靡之风,玉柱金砖辉煌璀璨,琼壁桂梁绮丽绚烂,红莲饰毯,翠羽做幕,满室的朝臣亦是披锦着缎佩金带玉,而这满殿的光彩,却难掩太子殿下这通身的华彩气势。

他身边还随着一个年轻公子,这公子青袍玉冠,容颜俊美,品相非凡,行止间朗朗翩翩,顾盼生情,自有一身贵胄风流。

齐君见礼起身:“殿下远道而来,实在辛苦,请入座。”

景华在搬来的御座上坐了,孔雀翎的仪仗垂下半方阴影。他的姿态端庄却舒缓,含了笑意看向高座上的齐君:“本宫代替天子前来巡慰齐国,自当尽心尽力。”

他微抬目光,示意下面宫女捧着的物什,最前面的一个镶金漆盘里放着个盒子,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羽翠,华丽珍贵非常,引得众人侧目。

宫女打开盒子,玉光乍然倾室,如月之清晖普照天地,竟将难殿金碧辉煌的靡靡色彩暗淡下去,浮笼一层莹润清冷的柔光。探目看去,盒子里头是一枚莹白玉璧,玉色纯净而剔透,只边缘雕饰了寥寥云纹,极为的精致美丽。

旁边的宫女手里则捧着六博棋的器具。

景华早就察觉到庄与在打量他了,在目光往来的众人间看向庄与,不动声色地对他一笑,还是那般,似乎在景华看来,他这一笑,庄与必定就会明白其中用意。而庄与错开了目光。

景华回过眼神,对齐君道:“想必齐君和各位大臣处理国事也累了,听闻齐国多有善战博戏者,正好帝都的顾倾顾公子也颇为擅长此道,不如酣战一局,让我们寻个热闹。”他手指轻轻地嗑在扶臂上,仿若敲在神色各异的诸人心中,不及齐君出言拒绝,他温朗微笑:“自然,这个即是赌局,必得有个像样的赌注,这块玉璧是天下无双的宝物,谁赢了,本宫就赏赐给他。”

他笑眼望向齐君:“本宫的兴致,不知齐君觉得如何?”

景华的做法完全就像一时兴起的游戏,齐君正被庄与逼迫的心烦意乱,这边又来个太子,一面金冠上的玉珠晃他的眼,一面座下盒子里的玉璧晃他的眼,早就晃得齐君晕头转向,纵然心中有异也不能再说什么,挥挥手同意了。

朝中大臣商量许久,选出个胡子一把的老文臣出来参战,这位先生在齐国战无不胜,曾经多次与他国高手交流切磋,是齐国各大赌坊禁止入内的挂牌人物。此刻见到顾倾年纪轻轻,不免傲睨自若,颇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

两人互相致礼后就坐开战,上来便剑拔弩张,一时分曹并进,遒相迫牟。诸位大臣围观四周,场面好不紧张热闹。

大约一炷香后,齐国棋局落败。顾倾起身拱手作揖:“承让。”

那老臣怒道:“老子没让你!”

顾倾风度翩翩地一笑:“老先生,晚辈说的,是我承让了。

那齐国老臣气得两眼一翻,再众目睽睽之下晕了过去。

顾倾一派的潇洒,走上前来同景华行礼:“殿下,这块玉璧,当属臣了。”

齐君阴阳怪气地奉承道:“顾氏公子果然不负盛名。”

顾倾道:“见笑见笑。”他走过去,拿起那枚玉璧细细磨挲,道:“殿下的东西的确是无价的宝贝,但其实臣无意这些金玉之物,此回前来齐国,也是听闻齐国多有擅长六博棋的能人高手。只怕方才齐君是看顾倾年纪轻轻,又是殿下带来的人,怕臣输得太惨拂了殿下的面子,所以有意让着臣,臣自觉胜之不武,所以想请求殿下再给臣个机会,让臣以这玉璧为注,与齐国真正的高手战上一局,恰好庄君在此,也可做个见证。”

景华亦道:“方才一战,的确不够尽兴,顾公子的提议很好,那就再来一局吧。”他看向齐君:“齐君这回可要选个厉害些的人跟他对弈,不必客气让着他。”

本来输了战局就让齐君很没面子,顾倾一顿含沙射影的编排嘲讽更是直戳齐君肺腑,又是当着秦国庄君的面,方才谈判他本就未能占得上风,若再被小看,只怕让他更加猖狂,便道:“殿下和顾公子既然有兴致,孤自然是奉陪的。”

此处选出来的是博戏界的后起之秀,态度谦卑,出战也分外谨慎,然而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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