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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 8 章

小说:

我没有矩形棺板

作者:

程蜷

分类:

穿越架空

《我没有矩形棺板》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佛壁近观

站在寺门口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是作为乌鸦的感受,却再也找不回刚刚的状态了。这里没有是参,没有鲜生,没有小井。寺里的墙壁上刻满了一行一行的字,用手去触碰它们,有斑驳的触感。

"那是我写的。"

我猛地回头。

"我叫何画。"

我有些惊异地看着他,他笑得很温和,和我认识的那个人没什么区别,就是看起来年轻很多。

"你是不是走过很多时空了,像个旅人一样?"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土地在亲吻脚底,就用力跺脚。

"因为,我只是一段记忆,只能存在于何画17岁到22岁这段时间所处的地方,之后我没有再见过他

em...和我聊聊天吧,我在这里十年了,除了一个喜欢吃乌鸦的疯子之外,就没见过别人了。"

我看着他,点点头。

"嗯…我家在临安,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登科之后不久得知父亲已经亡故,我悲痛欲绝,觉得人生也就是那样,当时在元同桥上打算就那么跳下去。”

“所以,如果父亲去世了,就能有这样的情绪感受了吗,那你还真是幸运啊。”

“你都没有见过我眼中的小鸟,怎么会知道我有多爱父亲。”

他就那么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那一瞬间,弦崩裂得很清脆,周遭静谧,惶恐与疯癫碎裂得无以复加,我清楚地捕获我所有溃逃的狼狈。

我问他,那你的小鸟是什么样的啊。

他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只八哥。

“你听我说后来的事啊!那个时候下着雨,我头发衣衫什么的都湿透了,模模糊糊看见桥底下有个人。他受了很重的伤求我救他,我就打算死前行一善,把他带回我家了。起先,我们一连三天没说一句话,哈哈。他脸上缠着绷带,看起来就怪怪的。”

“那你还救?喜欢怪人?”

“我从小就乖,没见过这样的人,就想见见啊。拆下来之后我发现他居然是碧色的眸子,和我母亲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就说出来了,然后眼泪不知到怎么的就流个没完,我本来没想哭的!他就慌忙给我道歉,说他都没见过他娘亲,我好幸运。我跟他说,也就享受了三年有母亲的日子,他就又开始道歉,也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

“最开始看他浓眉高鼻深目以为是难相处那种,之后发现这人好相处得很。他问我叫什么,我说何画,他就荷花荷花的叫个不停。问我字是什么,我说子晴,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又让我猜他的字。我说我哪里能猜到,他说他字琼阴,姓卢名涣。我就想起来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教我的第一句诗是老我琼阴故侣,剩与邻松高卧,孤梦傲沧州,他一听我娘就又给我道歉。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是你哥吗?”

“太对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可能认识我娘。之后我问他怎么受那么重的伤,他说他是官家的兵,打了败仗无处可去,我就把他留在我家了。”

“所有,你那时候打算活下去了?”

“那当然,我发现活着还是有很多乐趣的!我们经常一起去茶楼谈天说地,他教我骑马,我教他写字。他家是带兵打仗的,特别厉害!

后来我才确定他是我哥。他带的兵都死在洨河了,他就用了神火,虽然赢了,可是官家忌惮他,就把他召回去,砍断手指,打进大牢。”

“神火?”

“啊,神火,是我们从娘胎里带来的。爹说,娘是从西南方踏离火而来的。我的是青色的,我哥的是赤色的,青色的性暴戾有竭尽,可以焚寂灵魂;赤色的性温和无竭尽,用来涂炭生灵。”

“他有一颗佛心,盛放着世间万千生灵,所以他接受不了就熄灭了自己的火种。所以我要救他。”

他的声音在变小,像被吞掉了一样。

他站起来,走到蒲团前面,虔诚地跪下来。

佛堂里烛火明明灭灭的,偌大的佛堂内,金素佛身微微泛光,千盏烛火映着佛像金身,只能听到的诵经声。

他说桌上那本佛经他已经诵了千遍,这些天他除了诵经什么也不干。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听到佛说,诵经三万便可还愿。

每诵一遍,他就离佛更近,神火就越躁动,向外排斥着什么。每一次何画都痛得流下冷汗。眼眶,鼻尖,嘴角的血渗个没完,脸也苍白得要命,手却从未停止捻珠。

我说我给你算一卦吧,算着算着就也开始流血,眼睛,鼻子,嘴里都是,莫名地有些喜悦,看着他大笑起来,指着他说,你跟我都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液在口腔里的感觉是滑滑的,带着特有的味道,流渗过牙齿的时候是人能用身体创造出的最简单纯粹的作品。用手指扯开嘴角,血就会淌下来,滴在地上,就可以再画一幅画,这幅画会随着时间改变颜色,不用金箔反复覆盖,也能达到那样的效果。

这个人看起来会永久滞留着这里,重复何画之前做过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反复地做,所以我打算留下来观察他,要是可以的话,倒是可以接受可以作为这样的半实体长久地滞留。

就这样他开始寺里的生活,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诵经,有的时候也会在寺里转一转。

诵经对他一直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每到傍晚,他几乎都已经痛得昏死过去。他说这总让他想起小时候刚刚学习操控神火时,他青色的火苗暴戾异常,总是试图冲破他体内的桎梏。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苍白的脸和浸湿的衣襟。

因为太痛苦又太期待,他每天逼自己在睡前写下一行字,我就在旁边看。

他说就这样一天一天,一行一行,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问他活着就有那么重要吗?

他说,活着喜悦,活着也痛。能喜悦,能痛楚,不好吗?

这里什么人都没有,我迈过每一方大殿的门槛,去想那里可能曾经存在过的样子。这里没有画纸就只能在脑子里画看到的一切,什么都那么安静,我本以为自己坐不了那么久呢。要是就在这么个地方呆着,人树不分,也挺好的。

这里下雪了,他就坐在雪旁静静地看着。秋天的时候就扫一扫落叶。

在山上看风景,在山上大喊他哥的名字。他说有时候觉得除了想见他哥,世上似乎真的没有什么还想再要的了。

他说有的时候坐在佛像前就在想,既然有佛,为什么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不平事?为什么卢涣就是不能善终?为什么自己要失去父母和兄长?这种想法似乎来自遥远的以后,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他想不通,佛也不说话,他就这么和佛对坐四年。

我曾经以为任何事情都就是那样,自以为可以解读一切,可是看着他那样虔诚地拜,突然就觉得,好像世事不是那样,好像不能依靠着单纯地解构和重组来理解世界。我以为,处世就和画画一样,看在眼睛里然后解读它的笔法,遇到解读不了的就记下,一定能在之后不久的某个瞬间把空白的部分链接上,然后就能画出更多,链接多了就觉得无非也就是那样。可是看着他在那里拜,在大殿里进出,我感觉有些似乎来自另一个架构的东西可以突破这些,凭借情感和执念写成某种我读不懂的书。

有时候觉得那个佛堂就像一个刑场,他每天都会义无反顾地走进去。我在旁边看着,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命,不要管。我也不明白,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做到什么地步,我依旧认为这不可理喻。我曾经蔑视过很多人,觉得这样的人存在只能一次次证明自己的愚蠢,之后在他已经被我视作无意义的生命里苟活,坚守自己可笑的信仰,我不理解并且恐惧成为这样的人。

我在那里坐着看了他特别久,久到我都不记得自己存在的这件事,他白天起床打水,洒扫,和小狗打招呼,每天吃的东西都差不多,但吃的时候又云淡风轻的,我几乎都不怎么饿,就一直看着他吃,吃完又站起来去小溪那里洗碗,他一点都不剩饭,像个虔诚的卫道士。

他每天都写,他的字迹很清秀,在佛堂的墙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

今天寺里死了一只鸟,我把它埋在了一棵大柳树下,不知道家里那只八哥怎么样了?有机会一定要带你来这里,这里安静得很,是我能想到和你在一起居住的最好的地方了。

.....

今天经书背到第八千遍了,还有两万两千遍我就可以去见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怎么样了,饿不饿,会不会也在想我?

我说,你这也太蠢了,他说抒情永远都不算是件蠢事。

....

今天寺里下了一场大雪,我想和你打雪仗了。

.....

今天已经到第一万八千遍了,已经越来越近了!觉得寺里的饭还是没有你做的好吃,佛说做饭的时候就想做饭的事,吃饭的时候就想吃饭的事,只今行住坐卧,应机接物,尽是道。我想我大抵是永远也办不到了。

今天在寺里扫落叶,竟觉得每朵落叶都像你。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看着,我大概是痴了。

今天还有三千遍了,等我啊,涣哥!

今天收养了两只狗,你可一定要看看啊,你不是最喜欢小狗了吗?一定要等我!

狗没养多久就死了,我们都不会照顾生命。

今天,来见你!

不真实,我就是觉得看这样的东西不真实,有点过于温馨了,他说人就是要让自己待在温馨的地方,没有人给自己就必须自己去创造。

结束那天他说他无数次梦到这一天,以为会无比喜悦,却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平常,什么预兆也没有,只是漫长生命中的寥寥一瞬。

他默默地关上佛堂的门,一口一口地地吹灭殿内的烛火。

我说留一盏吧,他说好,就没吹。殿里忽明忽暗的,像在啼泣似的,窗外风吹得紧,摇动着门呜呜咽咽的。空气里都是土尘的味道。

他划开手臂,在地上乱七八糟地画东西,我从没见过那样的符咒。

何画从佛像后面推出来一个尘封的大盒子。

我还以为那个人在佛像里面呢。

何画小心翼翼地打开,近乎虔诚地观摩。我看到了那个曾经人人敬仰过又唾弃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尸首分离的人,他浸在暗红色的液体里,发出淡淡的中药味。刚打开大盒子的时候,何画看起来有点恍惚。

“比印象中的更苍白啊。”

他对着尸体自言自语。从另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拿出针线,特别认真地缝,留心每一个细小的针孔。我在他旁边坐下,用手去戳那个尸体,其实并没有想象中好玩。

他在我旁边念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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