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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对策

小说:

愿卿知我意

作者:

辛竹

分类:

现代言情

《愿卿知我意》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天蒙蒙亮,远处的天空好似被利剑划开一道金色的口子,万丈光芒霎时如潮水般涌入,上京城逐渐有了烟火气。

然而城东一处宅院外,门庭寂寥,院内更是冷冷清清,没有生气。

徐望泞猛然坐起身,大喘着粗气,茫然地看向床顶。香案上青烟袅袅,她目光涣散,缓了好一阵才平复心绪。

深夜归府,本该合眼沉睡的她却怎么也无法安稳入眠,脑海中的记忆混混沌沌,思绪宛若翻江倒海。尤其是那道阴魂不散的身影,闯入梦中,惊得她噩梦连连。

只记得梦中的裴俭格外强势,似暴露本性般将她锁在屋内,难遏的疯狂中带着咬牙切齿,企图逼迫她屈服。

“宁宁,嫁与我有什么不好吗?”

“那人渣配不上你,嫁给他你不会幸福的!”

“像陆廷轩这样的伪君子,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想想你的父兄,想想你的亲人,他们在狱中受苦......”

最后,在那句反复念叨的“我只要你”中,她猛然惊醒。

徐望泞瞥了眼漏壶,此刻堪过卯时,不曾想因着噩梦之由,她连一个时辰都未睡足。

妙春忧心小姐,一直守在外间,时刻留意屋内动向。哪知瞌睡虫寻上门,竟叫她打起盹儿来,等再醒来时,便瞧见徐望泞只着单薄的中衣久久枯坐。

她赶忙从衣架上取来厚实的外衣为徐望泞披上,“小姐怎么醒的如此之早?不若再睡会儿吧。”

尽管妙春柔声劝慰,可徐望泞动也未动,双眸里没了光彩,愣愣地盯着某处,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小巧的脸蛋上只余苍白,叫人没由来地心头一揪。

那晚的事,妙春隐约猜到几分,但小姐没有主动倾诉,她也不好开口提及。既然如此,那么她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该化作秘密烂在肚子里。

“小姐,时辰尚早,快躺下再歇歇吧。您身子骨本就弱,又熬了半宿的夜,万万经不起这般折腾了。”妙春继续劝道:“朝寒露重,小姐可别受凉得病,不值当的,还是身子要紧。”

徐望泞垂眸不语,眸光定定,白皙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反应。

妙春暗自叹了口气,见小姐不愿继续歇息,便不再相劝。她起身从外间打了盆清水进来,准备服侍小姐洗漱更衣。正当她拧帕子时,微弱的询问声伴随着关切悄然响起。

“娘亲还好吗?”

徐望泞抬眸看向妙春,眼底总算有了些许生机。最初妙春瞧过去时,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没有丝毫亮光。

妙春赶忙应声:“夫人的身子与前几日相比好了不少。”她凑到徐望泞跟前,仔细擦拭纤纤玉手,接着将打听来的事细细说道:“现下夫人不再咳血,胸口亦没有疼痛之感。听周嬷嬷说,夫人最近胃口渐好,面色变得红润,不复先前那般憔悴。大夫还开了几帖安神补气的汤药,以作辅助之用,疗效甚佳。”

自打丈夫和儿子齐齐出事,徐夫人一蹶不振。锦衣卫上门捉人那日,在惊惧之下,徐夫人气血攻心,重重咳出一口黑血,之后便昏迷过去。待醒来后,徐夫人的身子虚弱不堪,病榻缠绵,故而主持大局的重担都落在了徐望泞肩上。

妙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家小姐的神情,犹豫再三仍是决定直言:“虽说奴婢不知小姐在探狱时究竟遇见了如何棘手的难事,但奴婢听过一句古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前所求确实不如人意,可未明确定罪,便意味着还有回圜的余地,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保重好身体方能等到老爷和公子平冤的那刻啊。”

此番话犹如鸣钟点醒了徐望泞,她得打起精神,不能任由自己被那噩梦吞噬。

尽管裴俭权势滔天,可再如何,她的婚约乃板上钉钉,难不成他真能枉顾律法,强抢良家女不成?

先前她被裴俭的三言两语吓到,没来得及深想。虽说父兄是以涉嫌谋逆之罪被捕,可查到现在,且不说没有铁证,就连别的旁证也无,合该立时放人才是,断没有扣押一说。

也许......转机就在这里。

厘清思绪,徐望泞稍显放松了许多,被噩梦消磨的信心重回于身,人也不再那么郁郁寡欢。总归事态没有糟糕到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的地步,一切尚有希冀。

她主动拢紧外衣,向妙春吩咐道:“更衣,备膳,我要去看望娘亲。”

见徐望泞神色好转,妙春欣喜地“嗳”了一声,连忙为自家小姐梳发打理,又叮嘱小厨房多做几样开胃的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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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并不大,讲究布局精致,格局错落有致,几处院落相隔不远,皆有连廊衔接。是故不多时,徐望泞便很快行至其娘亲的居所。

徐夫人偏爱养花,闲暇之余在院中栽种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春暖花开之时,各类花朵儿争奇斗艳,花香翩翩,院中景致别有一番韵味。

但徐望泞无心欣赏。

她步履匆匆,略过那片难得的美景,正巧与推门而出的周嬷嬷打了个照面。

那身着绛紫色衣裳的老妇人愣了一瞬,旋即面上绽放光彩,“大小姐!”随后连忙屈膝行礼,“夫人刚巧还惦记您呢!”

徐望泞虚虚搀扶,在恰到好处的位置及时抽手,“嬷嬷折煞我了,快快请起。这些日子我不常在府,多亏有您累心操持,才不至于叫徐府彻底乱套,望泞感激还来不及。”

周嬷嬷连连摆手,“大小姐言重了,这是老奴分内之事。”

早些年,徐夫人待字闺中时,周嬷嬷便是其贴身侍女,虽年纪大,但胜在为人心细,服侍且有分寸。徐夫人嫁人后,她亦被当作陪嫁跟了过去,平日里除了尽心侍奉,还协助主子管理着府中一应事务。只是近年来年岁渐长,周嬷嬷的重心全都放在了照顾徐夫人身上,不再操心府中琐事。若不是此次危急,周嬷嬷也不会重新出山。

寒暄了几句,周嬷嬷引着徐望泞进屋,浓稠的药味立时扑鼻而来。

“娘亲她......”

徐望泞半蹙着眉,尽管先前听说娘亲身子好转,但空气中弥漫的苦涩仍是让她不免担忧——娘亲会不会害怕自己的身子是个拖累,说恢复实则是安慰她而已。

“大小姐放心,夫人的身子恢复得很好。”周嬷嬷笑着解释:“这气味是因那安神补气的汤药。近日,夫人的症状得到极大缓解,但短时间内的亏空对身子损伤巨大,故而大夫开了这固本培元的汤药方子,好让夫人日后不落下病根。”

听了这话,徐望泞脸色稍稍放霁,“那便好,嬷嬷费心了。”

周嬷嬷没再接话,伸手掀起流彩珍珠帘,里间的景象顿时显露无疑。

正如妙春和周嬷嬷所言,床榻上的中年妇人脸色红润,不复灰败,人也精神了许多,只是眉宇间隐隐残留着些许颓唐之色,倘若不细瞧,应当不会察觉。

徐夫人歪斜地躺着,见到来人立马直起身,似是盼星星盼月亮似地迎上前,“宁宁,我的好孩子!”

几日未见,徐望泞眼眶酸涩,闪着泪花扑进徐夫人怀中,亦是叠声回应:“娘亲!”

徐夫人抱紧徐望泞,哽咽地“嗳”了一声,随后捧起女儿的脸仔细打量。出门奔波的数日,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似乎消瘦了许多,下颌比起从前更有弧度,原先的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身上清减了不少。

“宁宁啊,我的乖女儿......都是为娘的错,是为娘不中用,让你独自一人面对世间险恶。要是我不曾昏死过去,这份苦就不会只是你一人抗......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

徐望泞闻言拼命摇头,强忍着泪花不落下,“别这么说,娘亲,这不是您的错。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会发生这等冤事,否则您也不会忧心至昏厥,以致身子亏空。”

“大小姐说的是,夫人您千万别瞎想。”周嬷嬷跟着劝了劝。

屋内气氛沉闷低迷,母女俩泪眼相顾,抱头痛哭。不知过了多久,沉痛的哭声才渐渐趋于平静。

徐夫人轻轻抹去眼角泪珠,低声说道:“嬷嬷......”

周嬷嬷知晓其用意,主子是想同大小姐说点儿体己话,不想有旁人在场。于是,她忙开口:“老奴想起炉上还煨着汤药,不曾想耽搁了。这汤药熬制离不得人,还容老奴先行退下。”

说罢,周嬷嬷福身出了内室,伴随着开门关门的“嘎吱”声,很快便彻底消失在屋内。

徐望泞哪里不清楚娘亲为何有意支开周嬷嬷,应当是想问她夜探诏狱的事。

自古以来,家眷探狱并不少见,可徐望泞独身一人前往诏狱外接头,又是在深夜时分,免不了叫徐夫人多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持刀凶恶的锦衣卫,想想就让人担心会不会横生事端。若不是他们实在走投无路,断不会行此下策,让她的女儿冒险。

徐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昨夜可见到你父亲和兄长?与你接头的那人可信守承诺?此次探狱之行可还顺利?”

一连三个问题,个个都问在点子上。然而徐望泞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没见到。不顺利。她认错了接头人。甚至......被裴俭轻薄。无论她如实回答哪一个,对娘亲来说都是致命的伤害。娘亲身子才刚有好转,万不能受如此打击。

徐望泞强撑一笑,敛去眉间慌乱,在徐夫人殷切的注视下,慢慢说道:“探狱很顺利。父兄在狱中尚好,虽衣衫凌乱,但没有受那皮肉之苦。那位接头的大人也说,父兄是被牵连的,等核查清楚,过不了多久便会出狱。”

她抿了抿唇,说着说着视线瞥向他处,似是喃喃地说服自己:“顺利的,一切都很顺利。”

人在说谎时常常会有许多不自然的异样举动,就好比现在,徐望泞闪躲的目光,以及强调数次的“顺利”二字。

“真的?”徐夫人有些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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