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没啊。”白穹飞快回答道，“他要说什么？”
白穹直起身体，说道：“裴昊那家伙一直都不喜欢出门冒险，让他做话事人，一直能留在楼里，他怎么会不乐意。”
“你就从来没想过带上裴昊一起走？”
“如果他不是这么害怕出楼，或许会吧。”白穹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家伙虽然有时候看着智商不高，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蛮靠谱的。”
“怎么？”白穹问怀山：“你想带裴昊一起走？”
“没有，”怀山立刻回答道，“完全没有。”
白穹狐疑地看了怀山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逗弄卫明天，婴儿摇晃着小手咧嘴笑起来。
临近出发前，洛娜移交了大楼的最高权限钥匙给裴昊，他将它握在手里。然后裴昊借着拥抱他们每一个人的机会，轻轻拥住了白穹。
“保重。”他在她耳边说。
“我会的。”白穹回答，“好好看家，等我们回来。”
“好啊，”裴昊笑起来，脸上不见丝毫阴霾，“我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我期待着与你的重逢。
***
他们终于彻底离开了小楼。
这栋自灾难初显时就庇护着他们的小楼，逐渐消失在房车的后视镜里。
白穹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前方熟悉的被白色毒障笼罩的空气，举起了手里的地图。
怀山一脚油门，带着一车人向北方驶去。
“正北方五十公里？”怀山再次向白穹确认，“之后呢？”
“等洛娜的消息。”白穹耸肩，“她总是担心全部告诉我们以后就会被踢出去。”
“不过考虑到她从房东到出逃者的落差，这也不算不能理解。”
“今天天黑之前，应该能走完这五十公里。”怀山说。
白穹看着手里的地图，补充道：“这距离已经远远超过外出小队的探索范围了，不知道到时候的路况会怎样，那一片是居民区，如果没有被轰炸过，我们应该可以找到过夜的掩体。”
然后她压低声音说道：“听洛娜的意思，她似乎知道另一处安全区的位置，但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故意误导我。”
怀山在驾驶过程中扫了白穹一眼：“所以你的计划是？”
“可以去找找看。如果对方有应对日益增厚的毒障层的方法就更好了。如果他们也如我们一般陷入死亡倒计时……”白穹顿了一下，“我打算南下。”
怀山：“南下？”
白穹点头：“灾变初期，我听到过一种说法。掠食者最开始是从南方出现。如果它们的降临不是巧合，或许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遏制它们的方法。”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怀山皱起眉，“这也太危险了。目前我们没有掠食者完整的资料，这里的零星十几只都让楼里人这么头疼，而到了他们初始之地，或许有超出我们想象之外的掠食者出现。”
“但这是值得的。如果那里真的存在遏制掠食者的方法，我们的两大生存困境就能解决一半。”
“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这一小撮人，”白穹说，“如果可以成功，所有留在星球上的幸存者都会受益。”
怀山没有再说话，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我拦不住你，但如果到时候你决心要去，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穹放下地图，侧头看他，问道：“什么？”
“带我一起。”
怀山故作轻松，“别想独占这种伟大的英雄主义戏份。”
白穹轻笑一声，没有回应，转了话题：“快到了叫我。”
她翻出在禁闭室里没来得及读完的云杉日记。
怀山扫了笔记本一眼：“那是什么？”
白穹扬起手晃了晃：“云杉的日记。”
“这时节竟然还会有人写日记？”
出声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跑进驾驶室里的陶西水。
白穹转头戏谑地看着陶西水：“你和洛娜终于料理完你们的情感生活了？”
之前后部车厢里传来一阵连屏蔽门都挡不住的乒铃哐啷，陶西水脸侧现在还带着不明显的抓痕。
陶西水装傻一笑，揭过了这个话头，转而问道：“车里有吃的吗？大伙都饿了。”
他说的是来自底层楼的住户们。
“有是有，”怀山透过透视镜对上陶西水的眼睛，“但不多。”
气氛微妙地一滞。
然后怀山收回目光，扔给白穹一小把钥匙：“五号储藏柜，帮我带瓶水。”
白穹作为这一波里最后一个加入的乘客，对于堡垒房车的内部情况并不了解，按照她之前的习惯，这会儿已经开始揪着怀山问东问西了，但显然在场的陶西水让她束缚住了手脚。
白穹收好日记本，捏着钥匙，离开副驾驶位。
而陶西水嘴里嘶嘶痛叫，揉着脸，一屁股坐在白穹刚才的位置上。
怀山扫他一眼，没有吭声。
陶西水伸拳在怀山握着方向盘的手上碰了碰：“合作愉快。”
怀山不为所动：“我并不觉得你完成了交易内容。”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但最后的结果还不错不是吗？”
“如果没有白穹，你现在已经被气头上的洛娜一枪崩了。”怀山冷静地指出这一点，“你欠了她一次。”
陶西水的头微微向后仰起，望着挡风玻璃外平直的路基，语气平静：“所以，我这不是来还了。”
“你搞错对象了。”怀山没有接受陶西水的示好，“救了你的人不是我，是她。”
“啊。”陶西水搭在耳侧，点了点，“你说得对。我忘记了。你们两个现在还是各论各的。”
怀山：“……”
怀山：“什么叫‘还是’各论各的，我们两个一直都是独立的个体。”
陶西水微妙地眼神看着怀山，小声嘀咕：“之前洛娜还觉得裴大队长爱在心口难开挺惨，没想到你这个闯入决赛圈的也不咋地。”
“嘀嘀咕咕什么？”怀山从后视镜里瞄陶西水一眼，“有事就赶紧说。”
“跟你没什么好讲的，”陶西水站起身，“你都说了，我欠的是白穹，我去找她说。”
怀山：“……”
“哎，白穹！穹姐！”陶西水掀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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