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苦,蔡瑾梦看着客厅里走来走去,没事非要在她面前假装忙碌,刷存在感的自以为是苦命人钱洛岱。
但她说的是药片,没有糖衣,哪怕用温水送服,苦味仍然混着钱洛岱身上骚气的人造沉木香,在口腔里发酵。
她就忍不住迁怒他:“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
骚气男正屈膝在她面前五米开外的米白色羊绒地毯上,用擦古董瓷器的轻巧力道,给早已光可鉴人的茶几挠痒痒——从她吞下药片开始,这动作已经持续了十三分钟。
有必要这样守在旁边吗?她又不是真的杀了人,只是确保可能会出现的胚胎无法被创造。
“保洁阿姨打扫得不够仔细,我看到了就顺便擦擦。”钱洛岱撑着长腿准备站起身。
“钱总改行当保洁了?”她脚尖按住他正要往上挪动的膝盖,"那,擦完记得把我们呼吸过的空气,也消个毒。”
钱洛岱手背青筋鼓了鼓,薄薄的家居长衫下,肩胛骨绷成陡峭的山:“我其实是在研究,什么牌子的BY药,值得阿梦细品,需要嚼着吃。”
他忽然抬起头,瞳孔像淬了冰的意式浓缩,“就这么爱吃苦吗?”
“我有病吗,爱吃苦?”
“母凭子贵你为什么不想要?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呢?”钱洛岱还是很想不通。
当时去办理结婚证,蔡瑾梦提醒他是否要签署婚前财产公证,可以说是不熟的客套善意,现在这种水到渠成的情况下,还是不图他们钱家的财产,一点点都不妄图握在手里,是正常的吗?
蔡瑾梦白他一眼:“没吃过爱情的苦,更不可能吃繁殖癌的亏。”
她父母恩爱没话说,但渔村靠海偏富裕,海风暗潮下,藏匿过多少明争暗抢家中财产的腌臢事,哪怕是一母同胞,犹还斗个你死我活的呢。
更何况,他钱家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她自己陷在其中不够,还需要造个孩子出来被拿捏又三年?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
想想当年钱洛岱接受过的所谓栽培,算了吧,小胚胎投胎去别人家做个自由自在的孩子不好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是甜的呢?”
“你都知道是万一了,那就还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可能,是苦的。”
谈话氛围实在是太安静了,蔡瑾梦摸过遥控器,开了电视,随便选了点什么播放,当作背景音。
《动物世界》。
讲的是,雌狮在狮群中,作为捕猎手的主要担当。除此之外,所有的雌狮,都会共同呵护狮群中的幼崽,但野外生存条件残酷,幼崽成活率仍不足百分之二十......
不吉利不吉利,换台。
狗血剧《爱的长期陪伴主义》。
“你都有了新欢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休想!”
......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不吉利不吉利,再换台。
钱洛岱蹲在地上,看着她捣鼓电视遥控器,语气幽幽:“阿梦就没有想过,药也有有效率么?”
蔡瑾梦狂奔过去翻垃圾桶,长长一大张纸上,每一个数字都不放过,看完开始焦虑。
“要是我出事,你记得写进力子集团今年的年报里,”她瘫回沙发,定了定神,将这张纸抹平,折成纸飞机,“附录——总裁如何把意外事故写成连续剧,造成股权转融通。”
她对着机头呵了口气。
尖头纸飞机直直撞上钱洛岱胸口,扎穿他的家居服,扎得他胸口特别沉重特别疼。
好好的一个情人节,没必要上纲上线的,钱洛岱。
他想清楚,膝行两步,擒住她的脚踝。
指腹擦过昨夜被他握出红痕的皮肤,记忆激得蔡瑾梦脊椎发麻,一路蔓延到后脑勺。
蔡瑾梦一个激灵,蹬了他一脚,没挣脱开钳制。
“阿梦,知不知道在你之前,有多少人绞尽脑汁想平白造出一个钱家的长孙。”他拇指卡进她踝骨凹陷处,“只有你,一听到有这个可能,倒像被狗叼走了半条命。”
“巧了,我现在就有被大型狂犬缠上的冤感,”她另一只脚也来帮忙,终于蹬开他的手,足尖撩开自己遮挡小腿的晨袍,“你要是不提,我都差点忘了,狂犬疫苗越早打越好!”
她小腿上赫然清晰可见,两三个破了皮的牙印,按咬合结构来看,大抵是钱洛岱的恶趣味。
想起自己在什么情形下咬的蔡瑾梦,钱洛岱帅脸一黄。
怎么感觉他被骂狂犬,不以为耻,反而很爽?
不要脸,她啐了声。
真想去总裁Bot投稿,标题她都想好了——《亿万总裁对我强买强卖基因》。
钱洛岱爽得手脚同时着地,逼近,长衫下摆垂下来扫过她脚背:“汪汪。”
嗯?
嗯!
是真的好狗!
“我也记得,当时姐姐鼻子红红,眼睛红红,”他叼着那架纸飞机过来,松口,吐到蔡瑾梦手心里,“但又蹭着我撒娇,说还要。”
他像只忠诚的大型犬,蹭了蹭蔡瑾梦的手心,一路用鼻尖,顶着蔡瑾梦的晨袍描绘,很快趁其不备,用手臂将她困在了沙发靠背上。
“汪~姐姐,汪汪~”
电视机里的背景音吱的一声消失不见。蔡瑾梦只能听到自己羞臊的狂乱的砰砰心跳,如骤雨般拍打着鼓膜。
明明她现在是清醒的人类,但为什么听到他学狗叫,还要叫她姐姐,就有一种手心里想要蹂躏什么,拧个三百六十度的肉紧感。
钱洛岱盯着她,抛弃总裁的尊严,咧着嘴笑,伸出舌头:“汪~姐姐不是说,我服务好,要买断我整个情人节么?”
他温热的掌心搭上她后颈:“距离二十四点,还有半天呢。”
“sit!”她发出指令,掌心里的纸飞机机头抵住他喉结,“歪头看什么看,坐好!”
还真把他当狗来训了?
那他也无所谓,只要能再给点肉吃,赢在起跑线上的大型犬抢跑:“我还会握手。”
他手作爪状往前一递,主动握住了蔡瑾梦捏着纸飞机机身的手。
心跳再次吞没了电视机发出的嘈杂背景声响,直到蔡瑾梦清晰感受到钱洛岱的脉搏,正在逐渐与她的心跳同频。
他凑过来,浓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跟彻夜未眠的黑眼圈友好的融成一片:“狗狗已经坐好了,还主动握了手,该给狗狗奖励了。”
要说现在,蔡瑾梦作为一个成年人,再装听不懂他的潜台词,她实在不好意思装这个弱智。
但她还是板着脸:“不是说家里没有准备?”
钱洛岱就等她问这句话,她会叫某团送药,难道他不会?
打开大门,入户柜上,匿名送货、安安静静呆着的,是同款小黄纸袋。
钱洛岱摇了摇小黄纸袋,几个纸盒在里面互相摩擦,在蔡瑾梦听来,撞着响得很羞耻。
“你先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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