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重复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句话本身,也因为其广泛的流传度而成为了“真理”。
而现在,林晴疏决定亲自检验这个“真理”——只要抵死不认穿越者身份,自己就不是穿越者。
她喝光茶盏里的花茶,做了个腹式呼吸,像是借了酒劲似的,开启了漫长的攻击:
“公子红口白牙,颠倒黑白,分明自己是千年后的异族,却非要拉我共入火坑。
“不过公子放心,我是个绝无仅有的老好人,纵使你是如此蛮横无理、冷酷无情、不讲道义的危险人物,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我也不会将你的身份告发到官府。
“你说得也是,有手有脚,到哪里活不下去呢?大不了去搬砖……呃不,浆洗衣物。
“你不还说我帮恭王挽回了损失吗?那我去王府当个奴隶应该也能顺理成章混口饭吃。
“伺候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每天起早贪黑睡不够,辛苦劳作惹人嫌,提心吊胆讨生活……”
说着说着,攻击指责就走样成了自我讨伐,林晴疏很想将自己的脑袋剖开,看看里边是不是被前任老板植入了什么操纵器——否则怎么穿到了古代千金身上,还是一股乙方的低声下气,越说越窝囊。
不过一番毫无震慑力的话倒也有奇效。
正检查雏菊状态的云晰听此一席话,表情从原先的憋闷转为动容,眼睛圆睁,似有泪花闪动,连眉毛都在表达同情。
紧接着他猛一扭头,冲孟楚景质问道:“你不帮她也就算了,怎么还造谣诬陷呢?”
一下子,孟楚景的处境便从救命恩人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就好像,他只是拿起一根牙签,还什么都没做,反被林晴疏握住手,往她自己身上戳,戳一下,哭一声,倒让孟楚景变成了千夫所指。
“我就随口一问,你便说了这么多……”孟楚景单手扶额,不敢直视那对泛红的眼睛,“想回去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找个有时光钟的人,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
林晴疏的目光刀锋般在面前三位男人脸上挨个划过,想着要不干脆毒死一个,把时光钟抢过来。
“别选我,我是修机器的,我没了你也回不去。”彦殊好像能看穿她心思似的开口道。
见气氛再次降至冰点,孟楚景轻咳一声,道:“或者……也可以和阿道绑在一起。”
林晴疏看了眼不远处那条边牧。
它正在扑着飞虫,长毛翻飞,欢腾得好似地板烫脚,脖颈处项圈上确实固定着一块时光钟。
“……”
狗毛过敏的人伤不起。
“行了,十五分钟快到了,你也别试探了。我去拿备用的时光钟给她。”
彦殊的公鸭嗓从未如此刻一般宛若天籁,林晴疏确信他是某种意义上的神明。
至于孟楚景,她给出的评价是:“骗子。”
“哈啊……”孟楚景叹气,放下了送到嘴边的茶杯,“我承认,不过你就坦坦荡荡吗?”
“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到底是为什么要经受这样的试探?”
闻言,孟楚景那双幽深的眼睛眯得狭长,似要隐没一切情绪:“那你为什么要把刚才收到的纸条偷偷藏起来?”
“纸条?”对这口莫名扣下的大黑锅,林晴疏一头雾水,“你说这个?”
她将映雪递给自己的纸条展开,又反复查阅:
「七月十八,戌正二刻,花月楼西侧草坪最角落的树下见。」
而后说了句能把对面气死的话:
“美女约的是我,你凑什么热闹?”
“……”孟楚景听闻这不合常理的清奇逻辑,有口难言。
看着身边两个同伴努力憋笑的嘴脸,他深觉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自己都将在救下这女人的懊悔中度过。
————
崇光元年,七月十八,月色清冷,人间喧腾。
时值戌正,恰是生意红火的时候,但花月楼的女主人蔡四娘却有意将自己与外边那热闹割席。
她只手托腮坐在窗边,金钗步摇绾青丝,人比这陈设华贵的房间更气派。
晚风悠然穿过敞开的窗,不知此刻摇曳的究竟是烛影幢幢,还是这花月楼中某人的心。
许是因三日前见了那两个俊美男子,她忽感岁月不饶人,竟对着空中那轮过了十五日渐消瘦的月亮伤春悲秋起来。
没想到自己这般阴狠又不奢情爱之人,居然还能对谁动心。蔡四娘妖冶的唇角不禁扯出一抹笑,却在想到三日前那个冒充侯府千金的疯女人时凛了凛。
若非那女子,自己这花月楼也不会平白生出这些事端;若是那夜没有她从中作梗,宋小将军便能赢下了恭王一半财产,凭自己和他的交情,怎么也能讨得一大笔赏赐……
追忆至此,那张风韵犹存的俏面上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再一想到此女子是被那两个俊美郎君所带走,她心中更是满腹憋闷。
最好莫要让我再见到,否则定然要扒她一层皮。
低调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来。”
一名守卫挟着青草腥气匆匆进门,双手一拱:“主人,鱼上钩了。”
“知道了,下去吧,”蔡四娘长睫一敛,轻声自语,“她终究还是选了那条路。”
虽然心生失落,但也是意料中事,毕竟她与手底下的姑娘们虽母女相称,但终归是利益纠葛,哪比得上那些她们真心所向的情郎呢?
不过她没料到的是,此刻花月楼百米开外,自己最厌恶的人正步步逼近,如洪流般势不可挡。
“话说,就算这趟是去刺探情报的,但毕竟目的地是花楼……我真的不用女扮男装吗?”晴疏穿着云晰提供的一身贵女装束,手指蜷缩,略感不安。
孟楚景从一开始就深觉不妥,但某个负责妆造的人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在仔细端详了晴疏的脸后执意如此。
“莫要质疑我的眼光!疏疏貌若天仙,没有比这身造型更适合你的了!”
云晰一通夸赞,又从上至下将晴疏扫视一番,好似正欣赏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才怪。
昨天忙着种花,今早又遇上几个难缠的客人,到了晚上要出发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头上根本没有适合晴疏尺码的男子服装。
罢了。虽然这身衣服有些惹眼,有些沉重,有些不适合执行计划……但总好过穿男款拖地长衫吧?
“就算偶有不便,反正你和楚景一起行动,不会出大问题,”云晰拍拍晴疏的肩膀,“不像我,要带个影响发挥的拖油瓶。”
彦殊似是认下了“拖油瓶”这顶帽子,冷漠回应道:“指南第九条,‘请结伴执行任务’,我只是按规则行事,顺便监督你这不牢靠的嘴。”
“……”
云晰无言以对,毕竟那“使用指南”他压根没记住。
说话间,花月楼就在眼前了。
目送云晰与彦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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