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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们三个，”谢乘渊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可以走了。”
林夕眠求之不得，拉着马钱多与江潮离开。师徒叙旧，就没有他们的事了，这再好不过。
谢隆德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乘渊，为师不会再助纣为虐了。”他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
晨风掠过林木，山野间落针可闻。
谢乘渊依旧望着师父，鹰眼泛红，片刻后冷声道：“……好，那就都别走了。”
“是。”陆皓闻言，使轻功跃起，迅速拦住三人去路。手中灰鞭飞射而出，所幸这次没有伤人，在树木上留下了一道极其显眼的痕迹。
林夕眠手握“听雪”，眼神冷冽。师父在场，不知他老人家会作何打算。林夕眠不好直接与几人动手，便决定依情况而动。
江潮低声抱怨：“早知道把我的剑带上了……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至少起个威慑作用。这一路上都打了多少次架了……”
自从阎罗森林受伤，江潮便将“见霁”放在马车上，不再随身携带。遇见打斗，只能林夕眠出手，他们两个躲在后面，确实少了几分气势。
几人站立不动，沉默地对峙。银光流动，刀剑长鞭蓄势待发。
谢隆德拧眉，率先开口，“谢乘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出尔反尔，从前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谢乘渊道：“那师父呢，你将人劫走就算是信守承诺？”
“歪理邪说！你绑架威胁本就是错，”谢隆德道，“把你师妹他们放了，此事与他们无关。”
谢乘渊眼眸凌厉而冷漠，“果然，师父就是偏心她……每次提起桃源镇的师妹，师父都是笑呵呵的。你愿意见她救她，却不愿意来轻云阁见我！”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控诉。
谢隆德轻声叹气，片刻后寒声道：“让他们离开。乘渊，不要逼师父。”
他取下腰上的佩剑，这是当初林夕眠几人在“极乐之境”赎回来的。谢隆德没有拔剑出鞘，意思却是明了了。
谢乘渊冷眸一点点放大，“师父要为了她对我出手吗？”
一旁的秦玄闻言立马道：“谢老你别糊涂了！你生是魔教的人，死是魔教的鬼，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对教主大人大打出手……”
谢隆德沉默。剑鞘的柳叶纹精美绝伦，反射出日出时尚未褪去的红霞，仿佛一段剔透的珊瑚。
他到底没有动手，语气轻了几分，“随你留在魔教，可以。”
谢隆德停顿半晌，继续补充道：“但攻打魏榆城的事情，为师劝你趁早放弃。”
谢乘渊想也不想，厉声回绝道：“不可能！”
谢隆德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又叹了一口气，“你看看如今的魔教是个什么东西？一盘散沙！金人镇开凿木铁是你做的吧？炼制药人也是你的想法吧？一点小伎俩简直在给魏榆宗挠痒痒……
“当初轻云阁权势滔天，不是照样被打了一个落花流水？如今落魄，你指望几个虾兵蟹将、臭鱼烂虾把江湖百家正派翻个底朝天么？”
两人的争吵声入耳，林夕眠不语。魔教的所作所为，原来师父都一清二楚。
谢乘渊吼道：“那也要拼一个鱼死网破！！名门正派为了一个门主宗主之位，不也在自相残杀么？武林早就该换一波新鲜血液了……”
“你真是无药可救……”谢隆德摇头。
“师父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我有什么错？！十八年前的大火毁了我的所有，我的父亲、母亲、刚出世的弟弟，谢家上下四口人，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师父不是很清楚？
“所以，他们毁了我的家，我也要一把火烧回去。要不了多久魔教的死士就会踏平魏榆东城，屠城、放火，一桩桩一件件全不会少，就如同三十年前的‘拏云之战’！”
“亏你知道火是谁先放的……当初的‘拏云之战’，正邪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这难道还不够吗？乘渊，战争从来不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何况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
谢隆德极力放缓语气，使神情显得温和慈祥，仿佛在同不懂事的儿子说道理。
谢乘渊固执地道：“不！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复仇，此生都不会放弃。不管是谁阻拦。”
谢隆德再次叹气。林夕眠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叹气了。
“放了你师妹他们。”
谢乘渊咬牙冷哼，“比起我，师父更喜欢这个师妹对吧？你就是偏爱她。和她在一起时喜笑颜开，见到我就如同洪水猛兽……我就如此让师父不堪？”
林夕眠蹙眉，忍不住道：“什么偏心不偏心的！你一出世师父便陪伴在你左右，二十多年来如师如父。即使谢家落魄、前教主仙逝，他也没有抛弃你，直到你成为魔教教主有了立身之所，师父才选择离开。
“谢乘渊，师父给你的关怀还不够多吗？我一年都见不到他几面。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
不等谢乘渊回答，秦玄先呵斥道：“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谢乘渊没有理会林夕眠，他依旧冷冷望着谢隆德，道：“……师父，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我没日没夜练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武林第一……很快，我会再找钟瑶兮比试一场，那时若我赢了，便是真正的天下无敌……师父，你是天下第一的恩师，还不够光荣么？”
这位钟瑶兮林夕眠略有耳闻。她师出魏榆宗，便是而今江湖第一剑仙，也是江潮原身房屋中悬挂的女侠。
“至于你最喜爱的徒弟，”说到这儿谢乘渊冷睨一眼林夕眠，轻嗤一声，“她估计连我的‘沉吟’一刀都接不过，就是废物一个……”
“住口！”谢隆德忍无可忍，厉声呵道。他又气又无奈，脸部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怒火。
谢乘渊继续道：“我实话实说师父就急了？林夕眠能给你带来什么？她只是桃源镇一个小小的护卫。若非当年那份恩情，你怎么会收她为徒？
“你对她掏心掏肺，我呢？在元领村时我想窃取吕权古的秘籍引起你的注意，后来左思右想又放弃了……十年里，多少次我只能远远地见你一面。你不知道我其实去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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