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比赛持续了也就多半天的时间。
中午在会议厅吃了盒饭，散会时也就三点多。
这个时间午饭有点晚，晚饭嫌太早。
几个同事也是为难，想着要不要去唱个k。
最后还是谭辞说让大家先回家休息一下，换身衣服，晚上饭店集合。
这次的比赛都是穿着职业装，还都是标准的黑色，去吃饭也的确不舒服。
让老板看了，还以为是一水的特工。
大家思来想去，觉得有道理，就在酒店楼下各自分手回家。
姜末在酒店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谭辞提出要送她的要求，反而和约翰简有说有笑。
这个时间，外面正是热的时候，说不出多闷，但阳光炙烤，把绿油油的绿叶都烤得耷拉了脑袋。
在外面站上一会儿，姜末已经满脸通红。
她看了谭辞好几眼，最后只好自己拿出手机叫了滴滴。
本来还有对那串英文持有怀疑的态度，这下子全都冲进了地沟了。
表白个屁呀。
回到家里，空调一来，姜末瞬间觉得舒爽无比。
紧张了一个上午，回家第一件事先洗了个澡。
然后找了一个舒服干净的休闲装，徐艺的微信就顶了过来。
徐艺：【晚上哪里吃饭，我也要去】
姜末也不知道晚上订在哪里，她还想着打电话问问谭辞。
他的微信也过来了。
Peter：【楼下等你。】
姜末：“......”
折腾了一会儿，已经快六点了。
这个时间换太阳耷拉了脑袋，悄悄滑到了西方，存在感微乎其微。
回来时他不说送送她，现在外面天气正是舒服时，他跑来献什么殷勤？
姜末嘀咕了几句，还得友好地回他。
姜末：【我马上下来。】
末了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麻烦您等一会儿。】
她快速换着衣服，等背上书包冲下楼时，才看到谭辞又发过来一条。
Peter：【等一会儿就等一会儿，您不用这么客气。】
姜末：“......”
不呛她这句会死。
谭辞的车子就停在单元门外面，这个时间小区车少，也不挡路。
姜末坐进车里，解上安全带：“去哪儿吃饭？”
“到了你就知道了。”谭辞扫她一眼。
谭辞订的地方离姜末家不远，离徐艺家也不远，是一家不错的酒店，还是个包厢。
她拿出手机，把定位发给了徐艺。
然后和谭辞坐到了包厢里。
这包厢不大，但很温馨，桌子上有一束百荷花，淡淡的百荷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姜末坐下来，服务员过来点菜。
她看了眼时间，听着谭辞点了几个菜。
服务员一走，她就奇怪道：“为什么他们还不来？”
“我问问。”谭辞给大V发了微信。
大V：【我们已经到了，你们人呢？】
Peter：【我们也到了？你们在哪儿？】
大V：【金山路101号啊，不是你给我发的？】
Peter：【金太路101号。】
他抬头，无语道：“他们找错地儿了。”
姜末眨了眨眼：“那你把定位给他们，让他们打车过来。”
谭辞点点头，他手指一滑，点开了微信的转帐功能，给大V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几乎是同时，大V就发过来一串狂喜的表情包。
大V：【我们已经点完菜了，退不了。】
谭辞浅浅勾了下唇，抬起眼为难道：“他们已经点完菜了，退不了。”
“啊？”
姜末问他：“那我们能退吗？要不然我们过去？”
谭辞看了眼包厢外面：“这个包厢有低销，应该退不了。”
姜末肩膀一垮：“那怎么办？”
大V；【我们商量了一下，咱们各吃各的吧，明天再聚一次】
谭辞：“他们说各吃各的，明天再聚。”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姜末点了点头。
谭辞收起手机，眯着眼看她：“得了奖，不是有我的功劳吗？谁说的如果赢了就请客？”
姜末：“......”
姜末：“我没说不请啊。”
她端正坐好，意正言辞：“那就这顿吧。”
想到刚才发过去的定位，姜末随便说：“正好，一会儿徐艺过来，我们可以一起吃。”
谭辞：“......”
正说着，包厢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
包厢大门嘭地一声被人粗鲁地推开。
徐艺踩着恨天高哒哒哒地走进来，她瞪着大眼一扫，如火箭般的速度来到姜末面前。
她抓着姜末，紧张地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姜末：“......我能有什么事？”
她倒是觉得徐艺像发神经精的，来吃个饭像来见鬼。
徐艺最注重自己的五官，但现在她的眼和鼻子都皱到了一起，险些跳脚：“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咱们还是不是朋友？”
姜末：“......”
谭辞看了徐艺一眼，把眼睛转开。
姜末：“我什么事不告诉你了？”
“就是，就是，你流产的事呗。”
谭辞猛地转过了眼。
徐艺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刚一出名，那个人事部小美，就把前两天你请流产假的事给抖出来了，现在我们办公室的群里都炸开了锅了。”
姜末：“......”
姜末：“什么，流产假？”
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请过流产假？
徐艺扫了眼谭辞，跺了跺脚：“他给你请的，那一个星期的假。”
姜末迅速看向谭辞。
他的目光也慢悠悠地抬起，星眸蒙了一层薄雾，明亮的眼有些暗淡。
他抿着唇，神情毫无波澜，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姜末大脑有点卡壳，不明白谭辞为什么跟她开这种玩笑。
她痛个经，他为什么给她请流产假？
“你到底跟谁有的？”
徐艺都快急疯了，允自猜测：“该不会是赵北阳吧？”
“你们不是男闺蜜吗？”
谭辞的眉眼快速隆起，朦胧的眸尖透出深深的疑问，看向姜末。
她瞪着自己，水亮的眼底氲氤着一团火苗，好像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隔着一个小圆桌，两个人的沉默各有不同。
谭辞是心中疑惑姜末和赵北阳的关系。
不是夫妻吗？
而姜末则是想把谭辞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觉得他耍了自己。
“还是赵北阳他妈又逼他相亲，非让你们在一起？”
徐艺拍着桌子，快急哭了：“你倒是说话呀，你跟你老公连面都没见过，你哪儿来的孩子？”
“该不会酒后乱.性吧？”
姜末就这么瞪着谭辞。
王八蛋的臭男人，就算那晚她让他给赵北阳道歉，也不至于跟她开这种玩笑吧？
刚才她还在想，谭辞是不是对自己有点意思。
这会儿觉得他对他.妈才有意思。
她蓦地站了起来，完全不理会徐艺，收回瞪着谭辞的目光，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包厢。
徐艺在后面追了几步，正好追到谭辞面前。
相较姜末的爆怒，谭辞的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好像还挺高兴。
徐艺：“......”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孩子，该不会是......”你的吧？
谭辞转过头：“下次出来吃饭时，记得戴个眼镜！”
“什么意思？”
谭辞没有讲话，起身慢悠悠地走出了包厢。
只留下徐艺一个人都快抓狂了！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
姜末回到家里，气还没有消，抱着枕头在沙发上喘了半天粗气。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声音平稳且有力。
许是被这种声音感染到了，她内心的火气一点点消褪。
想起那几天谭辞一直让金金过来看她，又是给她买补品又是买红糖。
想想或许他真的误会了。
尤其是，自己和赵北阳的关系也没有跟他说清楚。
他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
姜末倒不是生气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流产的事。
反正她已婚，流产就流产。
只是，她长这么大，连男人的和手没牵过，流个屁呀。
就是替自己不值。
窗户微敞，夜晚丝丝凉凉的清风偷偷遛进来。
姜末吸了几口气，心底的火气也终于褪了下去。
她拿着手机盯了半天，觉得谭辞至少要给她道个歉。
可是盯了半天，谭辞的微信没过来，工作群的微信炸开了——
大V：【说好了明天中午，这次地址绝不搞错。】
金金:【都是你，还好意思说，害得我都没抱一下末姐。】
不倒翁：【明天让你抱个够。】
肖升:【组长，我也得抱一下你。】
姜末手指在微信上顿了许久。
明天这顿饭她要去吗？
不去会不会不合适？
没见谭辞在群里说话，姜末决定不理他。
姜末：【好啊，接受你们大大的拥抱。】
大V：【！】
不倒翁:【！】
金金:【。】
最后还是老荣实在，在群中问了一句。
老荣：【明天哪儿吃？】
大V：【川王府。】
老荣:【好几千一位......】
大V：【不是有老大吗？】
姜末本来想回个无语的表情包，看到又是谭辞请客，顿时收住了手。
说话他们两个人合并以后，谭辞没闲着，整天拉拢人心。
现在连肖升和老荣都被他收买了。
见谭辞一直没有发言，姜末也不说话，剩下的几个人开了几句玩笑，也没了声音。
到了晚上徐艺的微信才过来，好像想让美末沉甸一下情绪。
徐艺:【那孩子到底是谁了？】
姜末：【奥特曼的。】
徐艺:【......】
姜末：【他就有病。】
骂完这句，她心里彻底舒畅了，洗澡，睡觉。
第二天姜末起床后一直在看着手机，不知道谭辞会不会又过来接她。
但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小气。
不道歉也就算了，现在专车的福利却没了，好像，造谣生事的人是她。
姜末换了衣服，自己打了辆车过去。
川王府在都城算是黑钻级饭店，因为主打菜是鲍鱼鱼翅，所以是按位收钱的。
包厢低销也得两万起步。
古香古色的宫廷格局，里面小溪流水，亭台楼阁，氛围雅致。
姜末再次睡弃了一下谭辞的败家，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到了包厢。
她出来的早，但路上堵了会儿车，进到包厢时大家都到齐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姜末一进来目光就扫向了谭辞。
他坐在最里面的位子，正在低头看手机。
看见她进来，象征性地抬了头，对她淡淡一笑。
仿佛，他们不太熟。
“啊啊啊，末姐可算是来了。”金金扑过来抱住了姜末。
然后，大v、不倒翁，肖升和老荣都过来与她拥抱。
大家抱完了，一致将目光转向了谭辞。
他坐在那里没动，也没抬头。
额前的碎发半垂，遮挡住他半张脸，乌发慵态，双肩松弛有度，手指快速敲着手机。
姜末抿着唇，在金金旁边坐下。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没敢讲话。
大v打个哈哈：“老大，点菜啊。”
谭辞抬起头，笑道：“你们点吧，我无所谓。”
姜末本来气已经消了，现在看见他这副德性，气又不打一处来。
大v点了菜，几个人又是喝酒又是聊天，热热闹闹地吃完了这顿饭。
气氛是有了，但诡异地不太和谐。
大家都是为了热闹而热闹，都看得出来，谭辞和姜末今天不太对劲。
可是又像窗户上封了油纸，看不透，不能捅破，怕有寒流。
这顿饭，姜末从几千一位的王八宴，吃出了上亿的爆炒憋屈。
吃完饭，几个人走出饭店。
时间居然和昨天莫名的一样，也是下午三点多，天气正热。
饭店门口的石狮子张着嘴。
姜末想打辆车赶紧回家。
大v嚓嚷道：“前面的商场有个游戏厅，去玩几把呗。”
姜末转头看大V。
“好好好，正愁没地去了。”大家起哄。
连金金都站到了一群男子的中间，老荣这种顾家好男人也跟着凑热闹。
谭辞结了账，最后一个走出来。
他走到姜末身边。
她往前走了几步：“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他们这一走，又剩下她和谭辞两个人，她才不想面对他。
大v为难道：“我们都是男的，金金是个小孩，姜组长去不合适。”
姜末：“......”
她极度怀疑大v是故意的。
这也就算了，其他人一致点头：“没错，姜组长去不太合适。”
然后，这几个叛徒神情鬼祟地朝她挥了下手，恨不能有架飞机把他们拉走，快速不见了踪影。
姜末沉默一瞬。
炎热的天气火辣辣地燃烧，本来就燥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闷不透气。
阳光洒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身影。
身后的谭辞已经越过了他，声音稀松沙哑，头也不回：“走吧。”
姜末没接话，低头掏出手机，点开滴滴叫车。
前面的谭辞转了下头，双腿一迈，往回走了几步，抬手，抓住她的手腕。
钝痛的感觉让她抬起头。
谭辞星眸淡淡，在阳光上染上了几分琥珀色，瞳仁松散，透出不太正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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