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
每天睁开眼睛就想往薛府跑,蹲在离薛府后门不远处的茶摊里守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有为薛府送菜的马车停在这儿,后门就能打开一会儿,萧遥顺着打开的门往里看,忍不住想薛衍舟那天进去之后是走了哪个方向。
其实也不是进不去薛府,以她的身手,如今伤已经好了大半,若想悄悄潜入,任谁都发现不了。
可还别扭着,一边日日等在门口,一边又不肯进去找人。
就这么一连等了几日,也不见薛衍舟出来。
到第五日,萧遥正坐在茶摊底下发呆,身旁突然落下一道阴影。
萧遥看向来人,就见江拂大咧咧的坐下,十分自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然后咂咂嘴:“这也没啥味儿啊将军?”
萧遥:……
“你来做什么?”
“嘿嘿,属下看将军天天往这儿跑,还以为这茶有多香呢!”
江拂一边说着,又开始往茶摊里面瞄:“不是茶,那难道是有什么好看的小郎君不成……”
一边念叨着,看过一圈,只看到在灶前忙碌的茶摊老板。
倒真是个郎君,只不过……年近花甲。
“……不能吧?”
萧遥一巴掌拍在江拂脑袋上:“想什么呢?!”
江拂缩了缩脖子:“属下这不是看将军天天茶不思饭不想的,特意来为您解忧的嘛……”
萧遥眉毛直跳:“用不着。”
“别呀将军,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您说咱在边关的时候,那有啥事不都是我和贺冬帮将军参谋嘛……”
江拂絮絮叨叨的说着,萧遥烦的只想打道回府,余光中却出现一抹雪白。
是薛衍舟。
他仍是只带了宁儿出门,宁儿手里提着一壶酒,这酒壶萧遥见过,回京那日,薛衍舟桌上摆的就是这酒壶。
猛的站起身,萧遥甚至没注意到一旁的江拂是何时停止了絮叨,只一心看着薛衍舟离开的方向。
直到薛衍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萧遥才听到江拂的声音。
“将军,再不去追可就追不上了。”
萧遥有些僵硬的坐回去,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却连什么味道都没喝出来。
“……说什么浑话。”
江拂支着自己的下巴,眯眼:“原来就是他啊……”
“什么?”
“将军重伤昏迷之时也要念叨的人呗。”
“闭嘴。”
这话显然还是有用的,江拂抿紧了嘴巴,伸出一根手指在萧遥面前使劲晃。
意思是求萧遥再让她说最后一句话。
“……说。”
江拂挠挠头,难得正经:“将军,贺冬老跟我说……趁着还有时间,有什么话就得说,有什么误会就得解,要不然万一不知道哪天到了底下……孟婆汤都喝不干脆。”
见萧遥恍神,江拂轻咳一声:“哎呀这茶喝多了人就是精神,练武去了!”
江拂趁着萧遥没反应过来拔腿就跑,没几步就跑出了萧遥的视线。
萧遥默默起身,脑子里还转着刚刚江拂说过的话。
有什么话就得说,有什么误会就得解……
可若是没有误会呢?
不管怎么样,萧遥骗不了自己。
她就是想见薛衍舟。
还是那座小院。
这院子薛衍舟不许旁人踏足,宁儿将他送来后便先离开了,只留薛衍舟独自坐在梧桐树下饮酒。
他忘了自己是何时染上这个习惯的,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来这儿喝酒,喝醉了,那人才会回到自己身边。
笑着看他,说薛衍舟,你不是从不醉酒吗?
又或只是冷着一张脸,不肯看他,也不肯说一句话。
唯有上一次,她说自己……是个没心的怪物。
薛衍舟分不清那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象,他只记得自己起身去追,但还没出门就被衣衫绊倒,好不容易爬起来,萧遥早不见了踪影。
宁儿说那是他的幻象,他来的时候可没见到有人。
那就是幻象吧……毕竟如今,她是整个京都人尽皆知的“永安王”,而自己……却是害她远走边疆的罪魁祸首。
四年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萧遥又怎么会回来看他呢。
又一杯酒入喉,胃绞痛的越发厉害,腹痛倒是因着酒意减轻了不少,薛衍舟喝的急了些,被酒呛的剧烈咳嗽,却还伸手去抓桌上的酒壶。
酒壶被人按住了。
薛衍舟抬头,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袭黑袍的萧遥。
他没觉得意外,只是弯了眉眼,忍着咳嗽温声问她。
“今日怎么穿黑袍了?”
萧遥的衣衫总是五颜六色的,不像他……常年穿着白袍,无趣又死板。
但薛衍舟记得,萧遥唯独不喜欢穿黑色,说穿上之后看着太过严肃,想笑都觉得别扭。
萧遥的表情很怪,全不似平时那般,薛衍舟摸不准今日这“幻象”的心思,想了想,又去拿酒。
“……别喝了。”
黑衣萧遥拿走了桌上的酒壶。
不肯让他喝酒啊……
薛衍舟眨眨眼睛,顺从的推开酒杯。
“不喝,你陪我待一会儿,行吗?”
萧遥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原只是想看看薛衍舟,进了院子就发现他在喝酒,宁儿不知去哪儿了,只有薛衍舟一人坐在梧桐树下,一杯接着一杯,不像是喝酒,倒像是要故意灌醉自己。酒喝了大半壶,眼见着薛衍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皱的眉头倒是松开了些。
然后就开始咳,咳的惊天动地,唇边染了血色仍不自知,还继续去抓酒壶。
萧遥忍不住现身,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却对上了薛衍舟的笑脸。
他问她能不能陪他待一会儿。
就算是四年前……他也不曾这般软着声音跟她求过什么。
只是待一会儿……没关系的。
萧遥这么想着,沉默的坐在薛衍舟对面。
萧遥不肯说话,薛衍舟沉思半晌,先开了口。
“前些日子我见着你的车队了,永安王……这封号真好。”
萧遥心里一惊。
薛衍舟是怎么知道她的皇室身份的?
四年前,她隐瞒身份待在小院里,直到薛衍舟失踪也不曾表明过身份,按理说薛衍舟是不该知道的。
薛衍舟抬手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叹息:“我想看看你的。没挤进去,不是故意不去见你,你别生气。”
他说着又笑起来:“天意如此吧……否则你看不见我还好,若看见了……反而麻烦。”
萧遥有些糊涂了。
什么见不见的……她这不是就在薛衍舟面前吗?
正想出声,薛衍舟又眉眼柔和的看向她:“还是这样好……我能看看你,也不用真的惹你心烦。”
薛衍舟看着她笑,笑着笑着,眼眶就开始泛红。
“萧遥……我以后,怕是不能再来见你了。”
萧遥越发混乱,还没等理出一个头绪,却听见院外传来了脚步声。
“公子!要走了吗?”
是宁儿回来了,薛衍舟朝门口看去,萧遥下意识提起一口气窜回了檐下阴影中。
薛衍舟再回头,院子里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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