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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 有教无类

小说:

魏晋第一权臣

作者:

召闵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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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舒送来些点心吃食,桓权招呼着陆宜一起吃,陆宜也不客气,捡了块点心丢进嘴里,笑道:

“士衡,你这艳福不浅啊!”

桓权吃着点心,只是摇头浅笑,看向毛舒,毛舒面无表情的收拾着桌案上的公文,分门别类放好,陆宜瞧着,很有意思,道:

“士衡,你这小侍女识字不?我瞧着像是不简单的样子。”

“《诗经》《论语》都是读过的,舒姊姊,来,给陆侍郎瞧瞧,我们巾帼女儿的风度。”

桓权话一出口就意识到口误,觑了陆宜一眼,陆宜还真没注意这个,目光落在毛舒身上,满是欣赏和好奇。

“当真?”

毛舒狠狠瞪了桓权一眼,见桓权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又不忍见桓权失了面子,冷着脸背道: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陆宜闻言,指着桓权,笑道:

“你这丫头是拐着弯骂咱们了。小丫头,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毛舒的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些都是初高中的知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却还是陪着桓权演戏,道:

“这段话是说,不符合礼仪的,就不要去看、去听、去说、去动。”

“说得真好!”

陆宜忍不住鼓掌,哈哈大笑道:

“士衡,你这侍女当真厉害,不愧是颍川桓氏,诗礼传家,就连府中丫鬟都沾染了你这江左名士的才气,士衡,莫不是要做郑康成?”

“那是她自己好学,于我何干?陆侍郎要夸,也该是舒姊姊才是。”

“诶!我可是听说你桓府有一女学,专教府内女奴读书识字,还说你不是要做郑康成?”

桓权附和着笑了,道:

“郑康成我不敢当,只是不忍她们颠沛流离,却始终盲目痴愚而已。”

“士衡仁义,在下愧不敢当。”

陆宜知道自己和桓权不同,桓权心有大志,但他确实是真心感佩桓权的为人,他也相信桓权所说的话一定会做到的。

“这不是仁义之心,而是恻隐之心,孟子云:‘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陆侍郎也是一样的。我只是将这些女孩看做和我一样的人罢了,诗词歌赋那么美妙,她们怎么能够不知道呢?”

陆宜摇头,道:

“奴婢就是奴婢,和主子怎么会是一样了?别说是奴婢,就是世家寒门的区别都是云泥之别。”

桓权只是淡淡笑着,并未否认。

毛舒抢白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陆公子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陆宜一愣,对于毛舒的驳斥不以为意,反而笑道:

“女郎还读过《太史公书》?”

“当然。难不成只允许你们读,就不许我读不成?书籍是不会区别贵贱的,只有人才会。孔夫子尚且有教无类,你们反而因为出身而看不起人,未免太过分了吧?”

面对毛舒冷嘲热讽,陆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桓权的侍女如此伶牙俐齿,较之桓权完全不遑多让。

“女郎当真是……”

“是什么?我虽不似公子投胎好,可这并不意味着我的人格就不如公子。”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那公子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公子自以为贵重,就可以读书,而我递减,就不该识字,所以才会见我会读书便惊奇。

可这并非是因为这么奴婢不如你们贵族聪明,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读书的机会罢了,若让我们与你们一同读书,不见得我便不如你们。”

陆宜素来是不贯计较的,此刻也因毛舒的话而哑口无言,他从未见过这样牙尖嘴利的丫头,说得头头是道的,半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人家。

桓权只在一旁看戏,只在心底偷笑,半点没有参战的打算,眼见着陆宜节节败退,见好就收,这才出来开口道:

“毛舒,别闹了、人道是‘穷寇莫追’,你这可是将陆侍郎逼到墙角了,还不快赔礼。”

“不!不用了!”陆宜连忙摆手,他可算是见识到毛舒厉害了,哪里敢让人赔礼,尴尬咳嗽了两声,就打算遮掩过去。

“士衡,你这丫鬟教的不错。”

落下这句话,陆宜便落荒而逃,看着陆宜仓皇的背影,桓权和毛舒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好好的,你和陆宜贫嘴做什么?他又没得罪你。”

“我就是瞧不惯他那自以为是的样子,以为自己读过两本书就了不起。”“你呀!小心有一天祸从口出。”

“不会的,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会护着我,对吗?”

桓权没有矢口否认,只是颇为无奈戳了一下毛舒的手臂,摇着头坐回竹席上,令毛舒为自己掌灯。

因已入宵禁,桓权也不放心毛舒离开,便让她替自己整理书案上的卷宗,忽然惊道:

“公子,这卷宗数量不对。”

正在书架上取新卷宗的桓权,闻言回头,来到毛舒身侧,翻开内容来看,发现数量的确有些不对劲。

“公子说荆州豫章郡共有十二册三十六卷,可这里只有三十四卷,有两卷不知所踪,公子,是不是记错了?”

桓权不语,找出豫州郡上计吏送来的籍册,与卷宗一一对比,毛舒也偏过头来看籍册。

“公子这上面写得是三十四册诶,是您记错了吧。”

桓权冷笑一声,喝道:

“来人!”

值守书令立刻入门来,躬身行礼,道:

“桓尚书郎。”

“今日可有人进过内厅?”

“这……”

桓权冷眼看着值守书令,见书令吞吞吐吐,桓权直接拔出放在剑架上的长剑,放在书令脖子上,道:

“值守不力,论罪当斩,想好了再说。”

桓权虽然素日待人温和,却并不意味着她好说话,相反,她杀伐果决,极少心慈手软。

值守书令当即被吓得匍匐在地,浑身抖如筛子,道:

“是程书令史,程宽他午后来过,说是朱尚书曹让他来取卷宗的,下官也不知道啊!郎君饶命!下官真的不知道!”

桓权作为吏部尚书曹的尚书郎,专司官吏考核升迁一事,在公廨内有着一进一出的房子,其中的内厅是素日存放卷宗的地方,寻常人非召不得入。

“我知道了。”

桓权并未完全相信值守书令,命公廨的公差将人看守起来,又令人去叫程宽过来。

因今日并非程宽值守,程宽放衙后,便早早归家,此刻并不在府衙内。

宵禁时分,尚书台的值守侍卫并不多,此刻若是去拿人也是不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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