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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00

小说:

民国小百姓

作者:

昆山玉

分类:

衍生同人

第191章 191 答案

这个问题, 答案其实很明显。

林老师叹道:“还能为什么?旧教材读不了,新教材学生们都不愿意学。情绪一上来,想去内地的不就多了起来?”

林老师说的是去年放寒假前的事, 跟朱先生被抓的缘由还有点关联。

当时租界被占领之后, 禁书之风不止刮在书店书商以及购书者身上,学校当然也无法幸免。倭国人赶在放寒假之前到各学校检查教材,重点检查历史,国文和地理教材,但凡书籍,包括教科书在内,若有涉及抗倭言论, 还有写有“东三省”的书和图表,即使在东北沦陷之前发行, 也都全部被列为了禁书。

如此,学生们无书可读,放假也就放得早。到今年春天复课,新教材下来时, 学生们早就串连完毕,有动作快的, 已经自己找门路出发了。

新教材前几天发放下来后,又引起了学生一阵议论。除了国文历史等文教书籍更改,外语也由英语更改成了倭文。

倭国人这些大张旗鼓的动作, 不止老师,就连敏感一些的学生们都意识到了, 倭国人的奴化教育必将在整个海城实行。想不被这样的教育荼毒分化,唯有尽快与之切割,到自己人的地盘, 到内地去。

季老师的学生组织运行也有了三四年,直到这几个月,突然迎来学生离城的大高峰,肯定会遇到些问题的。

核对完毕之后,季老师让其他老师离开,担心地问春妮:“你那里钱是不是不够了?”

春妮暂时没什么压力,但如果物价再维持那么疯儿的上涨速度,她也不确定,她这点钱可以再顶多久。

她有点苦恼,拿到付鸿民的积蓄好像还没有多久,金钱问题怎么又迫在眉睫了?

为了让季老师不担心,春妮道:“你先安排你的事,我这里还不需要你操心。再过段日子,咱们的工厂再开起来,钱不又多了起来?”

季老师却道:“工厂真还能开起来?”

凉席厂虽有淡旺季之分,按照往年的计划,厂里这时机器应该早就开动起来,为夏季销售开始囤货了。

然而随着华中振兴会社的扩张,许多倭国中小商人也跟随其后,开始了对华国民族工业和小产业主的吞并。学校老师们想方设法收集消息关注时局,知道倭国人接收租界之后,开始重新计发物资,包括工厂物料进出口和厂牌都需要重新统计办理。

学校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前一个月,几个倭国人找到学校,话里话外说服校长引进资金扩大生产。知情的老师们都明白,无非是又有人看中了竹凉席这只下蛋的金鸡,想进来掺一脚罢了。

来找校长谈生意的倭国人中,有人说是在工部局工商科有关系,如果校长答应的话,他们可以立刻把工厂的厂牌办理完毕。

这就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了。

倭国人管制的产业无非是棉麻粮煤等资源型工厂,再则就是生产钢铁,纸品,橡胶油漆,木材等军工所需物资的工厂。他们玩具厂以竹制品为主要原料,木材最多用来制造玩具,用量极微,原本就不在管制范围内。就是需要钢铁,也不过是以此为材料的锯条镙丝等机器耗材。这样的工厂,最多重新登记一遍便可以拿到厂牌开工做事了。

这些倭国人这样说,无非是在告诫众人,想拿到厂牌,必须得听他们的。

如果校长答应他们的条件,完全是把这一厂的工人和韩厂长在内,变成了他们的工人。至于利润,肯定是想也不用再想了。

可他们最开始办厂,就是为了养学校。失去工厂这边的利润,学校损失这么大笔的财源,还怎么办下去?

靠春妮空间里那点死钱,又顶得了多久?

校长和韩厂长被缠在这件事里跟倭国人拉锯,另一个倭国人股东连德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完全没法给他们当靠山,害得工厂现在也开不了工。

走到宿舍楼门前,春妮跟季老师道别,从自家家里提出一袋荞麦面转头去了校长家。

这几天她有空就陪着夏风萍到处跑,顾不上夏生,将他仍放在方校长家里,请师母一家人帮着管饭。

校长一家人住在半间教室改建成的大平房里,客厅里外用帘子隔开,师母在帘子里头喊:“使劲,使劲,快使劲啊——”

却不是在生孩子。

方校长小儿子桂宝“哇”地哭出来:“妈,我拉不出来。”

“怎么还拉不出来?你等等,”师母从帘子后走出来,在煤堆旁边翻找:“唉,我棍子呢?”

春妮问她:“师母,你们这是?”

“还能是怎么回事?桂宝这小子四天没拉出来,肚子硬得像石头似的,我用木棍给他通通。”

春妮就道:“我这有瓶甘油,甘油润肠通便,您用木棍沾一些上去看能不能帮忙。”

好一通忙乱,解决了方校长小儿子的肠道问题之后,春妮关心小师弟:“怎么突然便秘便得这么厉害?”

师母道:“我也没想明白,可能还是跟家里这几天吃的苞米粉有关。”

“苞米粉?”春妮有几天没去市场,不知道市面上又出了种新东西:“是玉米面?”

“不是,就是

苞米粉。”师母捧出一把土黄色干粉让春妮看:“就是这个东西,粮店里说是新进的杂粮,只卖两毛钱一斤,我让你桂香姐去买了一些回来,这两天家里早饭吃的是用这个粉和白|面贴的饼子。”

现在一斤碎米黑市卖到三四块钱,还附送小半包碎石头,这个什么苞米粉两毛一斤,不跟白捡似的?

春妮手指沾起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呸呸”吐出来:“什么鬼东西?一点玉米味都没有,你肯定被骗了!把东西扔了吧。”

“不会吧,我在铺头老梁那买的,他还算实诚,没骗过我们。”

春妮又仔细尝了尝:粗糙的颗粒糊在食道中,像吞了满口的木头渣,多咂两下,总算尝到些微玉米的甜味。

“该不会是玉米和着玉米棒子一起磨的粉吧?”她猜测道。

师母却是念了声佛:“算是粮食,只要不是观音土,能吃就好。”

见春妮皱眉,她又道:“你们家夏生,我是另外做的,让他吃你送来的白|面。上次就说过,之前夏生的粮食还有剩,让你别送,你怎么又送来了?”这年头蹭饭可不是个好词,粮食比钱还金贵,每回春妮把夏生送到校长家寄养,肯定是要另外拿粮食来给师母家的。

春妮道:“夏生能吃多少?我不是说过吗?多的就给你们。”校长家孩子多,师母是纯粹的家庭主妇,男主人又喜欢周济朋友学生,家里时常没有余粮。

春妮有时借着寄养夏生的理由,会多送些粮食过来,只是没想到,校长家精细到现在另外给夏生算了个灶头,也不肯占她便宜。

师母连忙摇手:“那可不成,现在粮食多贵啊,能省一些是一些,反正吃差点也不会怎么样。倒是校长要我跟你说,现在都困难,以后你再不要这么大手大脚,这顿粮食吃了,还不知道下顿在什么时候,你要学会过日子。”

连她这个最吝啬,最俭省的人都被人这样叮嘱,春妮不知当哭还是当笑。

“大人可以将就,可小孩子呢?”她劝道:“小孩子脾胃弱,天天吃这样的东西,哪里受得了?师母您也不想这样的事天天来一遍吧?”

见师母目露犹豫,春妮直接伸头去叫:“桂宝,晚上跟哥哥姐姐到我家吃饭,我做粢饭团给你吃。”

桂宝是师母住进学校后跟方校长生的孩子,今年才不到三岁,任事不懂,听见有好吃的,开心得在椅子上蹦:“太好了,晚上有粢饭团吃了!顾姐姐,我要点芝麻的。”却是腿软了一下,差点跌倒下去,叫春妮扶住了。

师母沉下脸来:“桂宝!”

春妮不让师母说下去:“就这么说定了,师母,就这一次。桂宝来,现在你下来,跟我去我家找夏生哥玩。”

桂宝看见自己娘脸色不对,急忙躲到春妮身后,露出一颗脑袋:“妈,我吃得不多的,

就吃这么一点点。剩下的都给你们带回来,给你和爸吃,我不吃。”

师母瞪着他:小儿子的眼睛长得大,因为这些天吃不饱,原本就不大的脸颊消瘦下去,竟是没有一点小孩应有的圆润饱满。这大大的眼睛挂在凹陷下去的脸上,仿佛是滑稽戏特意画出来的一般,有一种荒诞的可怜相。

师母到底没再说下去。

晚上,春妮让夏生叫来桂香和方家的其他三兄弟,给他们用白米做了一顿结结实实的粢饭团。

这些粢饭团不像后世一样,花巧地包了油条肉松等内容物,只是放了点油和葱花,再加一点揉碎的海藻,就让每个人幸福地吃撑了。

桂宝这时全然忘记了自己下午对母亲的承诺,他揉着小肚皮,小小的眉头皱起来:“要是每天都能吃这么饱就好了。”

一边的桂香揉了揉他的脑袋,无声地叹了口气。

第192章 192 寂静

校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唯一的办公桌旁, 方校长和韩厂长分踞两边吞云吐雾,须臾,齐声叹了口气。

工厂开工的事直拖到现在, 都四月都没什么结果, 虽说淡季也给发工资,但考虑到效益问题,只是十块二十块钱这样的基本工资,一个人糊口都不够,更不要提养家。

整座工厂的工人都指望开工后的工钱帮补家用,拖了这一个多月,人心惶惶, 有人已经另谋生路,去了其他地方找工作。

这是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因为在开厂之前, 学校承担了很大一部分学徒工培训培养的工作,加上待遇丰厚,所有盈利用于学校建设和工厂扩张,不存在矛盾最尖锐的劳资问题, 工人对工厂的忠诚度相当高。不是遇到一般的困境,没人会愿意在工厂困难时期背负骂名离开。

局面再继续僵持下去, 肯定有更多人坚持不住,工人们继续流失下去,也不用再操心重开工厂的事了。

所以, 他们今天坐在这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房门打开, 王老师匆匆进门。

方校长点了点沙发:“不晚,你先坐下吧。”

王老师将提在手上的布口袋放在地上,里面的票子被捆成五六匝, 她一样样往外拿:“这是中储券,这是军票,这是法币,这几张是美金,法郎,能兑成外币的,我都兑了。”末了

,她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几筒银元:“就这么多,您点点。”

所有捆匝好的票子拿出来,还没占满半张桌子,然而这正是工厂所有剩下的活动资金。

方校长翻了翻王老师递来的单据,没管那堆钱,问道:“你的外币是用什么兑的?”

“还能是什么,鹰洋,大洋,龙洋什么都有,外国人只认这些银币。”王老师说道:“我考虑到学校需要,一样换了几张。”

“我不是说,让你都取出来发给工人?换外币干什么?”

这种时候,人们都急着往外逃,平时十块大洋能兑换一英镑,现在十二块十五块都不一定换得了。方校长主要是心疼被钱贩子赚走的汇率差价。

“前几天有几名工人说过,他们有门路去国外务工。我想,给他们兑换一些外币,也方便他们在外行走。”

方校长讶道:“去国外?这种时候还能到哪个国外做事?王老师你有没有问清楚,他们不会被人骗吧?”

王老师摇了摇头,没等说话,旁边韩厂长忽然冷笑一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途分家产。都等着吃饭,就算我们劝人别去,别人会听我们的?”

又是一阵难挨的沉默。

海城落入倭国从的全面掌控,华国处处都是焦土,剩下的工人不仅无法再像前些年一样偷偷转移出去开分厂,反而温南和双城的工人更早时候已经被遣散去自谋生计。

海城工厂同样迟迟无法开工,每天水电工资,仓储费等费用开销出去,花得人心焦。拖到现在,面临的问题迫在眉睫。

他们几人坐在这里,为的就是商量这一厂工人的去向。

“别的都好说,工厂不能全落在倭国人手里,那些机器,我宁愿砸了,也不会便宜倭国人。”校长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韩厂长欲言又止,但这个问题在前些天他们争执了无数次。这一条底线,校长坚持不退,到底走到了这一步。

“咱们先合计合计,这些钱该怎么发下去吧?我建议,银元和法币留给去外地的人,其他的,都发给本地工人。”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王老师另起了一个话题。

“这恐怕不行。军票连倭国人都不用,单独发给谁,谁知道哪天变成了真正的废止,大伙都不会乐意,不能这么分。”

“那怎么分?”

“……”

随着几人的讨论,桌上捆好的钱被打散,气氛逐渐松驰,重新埋首将其分成更小份。王老师裁出数张白纸,让方校长将每张纸写上名字,连同零碎的钞票一起,用别针别起来。

韩厂长在旁边默默看着,忽然咳嗽一声,办公室门再一次打开。

这次,终于是春妮走进来:“对不住,现在兑假洋的地方太多了,我多跑了几个地方,你们看看里边还有没有假的。”

因为现在钱币种类过多,但只有银币始终是最坚|挺的币种,春妮以前时常找来换钱的钱贩子有不少都做起了真假混卖的生意。再有眼力的人都难保有不走眼的时候,兑换金额大的话,不留神就会被混几枚□□进去。

为了混水摸鱼,这些假银币里一般会掺一两成的真银,不留神很容易被骗过去。鉴别这类假|钱的方法也很简单,一般放在手里掂一掂就知道。有那讲究一些的,会往里面灌一层薄铅,这时便要加些留神了。

方校长曾经因为担心春妮去换钱遭遇不测,派了几名学生让他们一起去。结果那次对方以为他们带人去黑吃黑,见了面差点掏出家伙火拼,后来春妮就坚决不让人跟了。

原本的租界就不太平,这段时间,春妮更是见足了海城地下势力花式百出的行骗和劫杀,特别倭国人重开烟馆之后,大烟膏的味道总会在各个犯罪场所之中流连不去,成为犯罪滋生的又一温床。

“那兑得怎么样?”

春妮没答话,搁下怀里抱的口袋撑开,让众人自己去清点,自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轻轻抽了口气。

方校长明白此事风险,一直为她提着心,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之前跟人撞了一下,肩膀有点疼。”春妮活动了一下胳膊,觉得没什么大碍。

方校长知道她有多能忍,这孩子越是轻描淡写,越说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跟王老师使了个眼色,后者伸出手,轻柔不失坚决地扣住她手臂:“给我看看。”

春妮没忍住,“嘶”了一声。

王老师眼明手快,反手撸起她的袖子,看见一块纱布正缠在她大臂上。

看瞒不住了,春妮只好道:“回来时路过五桥头,遇到几个小贼抢我东西,受了点伤。真没什么大事。”五桥头就是苏河离学校最近的那座桥。

最近因倭国人严查走私,苏河两岸不许片板停留,租界里的人想去华界,只有通过河面上有数的几座小拱桥,拿出市民证让倭国兵检查之后才给予通行。

倭国人在租界长达四年多的封锁中得到了甜头,即使已经占领了租界,将整座海城都掌控在手中,也没有放开租界内外的交易限制,反而采取更严厉的手段,打击人们私底下的商业行为。

他们把持了市面上大部分的煤炭和棉纱等经济

民生物资的定价权,使得租界内棉纱价格在短短的几个月,又翻了三倍价。华界水涨船高,也涨了一倍多。

春妮这次去华界,不止为了换钱,还为了学校下半年的招生开始提前做准备。因为之前合作做校服的服装厂

报价过高,她听说黑市新到了一批土布,准备去碰碰运气。

对一般人难于登天的运输难题,在春妮面前,自然不成问题。只是她运气不太好,在她赶过去之前,那批土布据说已经落到了别人手上。

王老师按着春妮检查一遍,发现她的确没受什么大伤,叮嘱她两句,叫她坐在旁边好好歇着,几个人继续做正事。

因为有了春妮带回来的钱,桌上分出来的钱币每叠又加厚了些许,但仍然没有多少张。末了,方校长取出最厚的两叠,分别发给韩厂长和王老师,拍拍两人的肩膀,不知说什么好。

方校长递给春妮时,她摇手拒绝了:“给别人吧,我不差这几个。”

这种时候,方校长也不跟她推让。日子这样艰难,其他人能多拿两块钱,说不定就能多熬几天,熬过难关度过的时候。

王老师站起来,低声道:“我出去把工人都叫过来。”

校长沉默着,拿出他黑色的旧布包,开始一叠一叠地往里放钱。

韩厂长垂下头,像斗败了的公鸡。

这四年多来,春妮头一回在韩厂长脸上看到迷茫。

不一会儿,办公室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外边高声嚷嚷:“这叫咱们以后怎么办?我们全家都指望着我的工钱过日子。王老师,您说句话啊。”

“去年都还好好的,今年厂子说没就没了。厂里就没个别的说法?”

“是啊,不是前几天校长还说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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