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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0

小说:

民国小百姓

作者:

昆山玉

分类:

衍生同人

第201章 201 甜香

此时宵禁已经过去半个钟头, 春妮按照计划备完明天的课,换上了睡衣,预备先去位于走廊的洗漱间洗漱, 恰在这个时候, 跑来敲门的常文远便显得异常可疑。

这个可疑的家伙偏偏还在这时候提出了一个可疑的要求。

“什么不可描述的好事,一个人做不了,还非得在半夜三更的两个人一起做?”

春妮心里嘀嘀咕咕,却还是在这家伙的催促下重新换上外出的衣服,跟他隐在黑暗中出了门。

两人合作数年,常文远一向靠谱,从来没坑过她, 这点信任,春妮还是愿意给他的。

她不会想到, 一向最可靠的合作伙伴会在今天给她放个大卫星。

二十分钟后,春妮站在一间废弃厂房前,几乎陷入癫狂:“你要在租界里做炸|药实验,你疯啦?”

“嘘!嘘!嘘!你小声点, ”这人这时候倒知道紧张了:“我不是刚刚说过,不是炸|药实验, 是做一点炸|药,炸|药!”

“那有什么区别?我问你是不疯了,这种高烈度危险物品, 你居然在倭国人眼皮子底下制作,还没有任何防火防爆材料保护, 你不要命了?”

“我也是不得以嘛。你知道的,倭国人封锁整片海疆,全国各地弹药奇缺, 我已经半年多没有得到总部的补给。其他的物资费点心思,我都能弄到,唯独这个,就算我去偷去抢,也没地方偷到……我必须作两手准备。”

春妮沉默片刻:“……最近是不是有行动?”

常文远果然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

春妮径自道:“我们物资组不应该负责这种行动吧。”

常文远:“……我只能告诉你,由于倭国人连续不断清理江南一带的反抗组织,上个月,我们海北一带的组织受到了极大的破坏,有一位高层落入敌人手中叛变,他供出了我们在市区内地下组织的部分人员情况。海城方面毫无准备,组织受到重创,多名人员落入倭人手中,更多人被迫转移。我们物资组因为单独成线,受到的影响最小。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接替人选到位之前,我们也将承担更多的工作。”

她早该想到的,倭国人对城市的全面掌控,也意味着他们有足够的精力抽出来,对城市周边的反抗势力进行深度清缴。整座海城失去租界这两块唯一相对安全的藏身地,再有了大批帮派分子的倒戈,倭国人必然如虎添翼。这两者相加起来的破坏力,在经济和民生领域受到的影响反而有可能是最小的。

拔起萝卜带出泥,春妮想起至今生不见人的季老师,对学校突然遭遇的厄运有了数,想必组织内部这段时间也正经历着比学校更为惊心动魄的动荡,她终于不再说话。

常文远:“我已经做过很多遍论证,绝对不会出问题,你信我。”

春妮:“你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吧。”

为方便来回,常文远选择的地址离住处不到一公里,在毁于七年前的战火前,这里曾是一间民间图书馆的馆区。也不知道常文远是怎么找的,实验室就设在这片废墟的地下,原来图书馆的地库,据说那里以前专门存放一些需要避光保存的古籍残片。

现在这间半塌的地下室仍有些许散落的残片,被常文远清理出一小片,刚好用来做炸|药实验室。

因为灯光能够通过废墟照出来,常文远交给春妮的主要任务是帮他警戒,最要紧是要注意观察灯光会不会引来巡逻人员。但春妮看他凑近煤气灯,往酒瓶里小心翼翼灌注液体的模样,十分不放心。

“你做的是液体炸|弹?”她问。

“知道的还不少,的确是液体炸|弹。没办法,火|药硫磺都太紧俏,黑|市里价格过高,我只有用香蕉|水做一些先顶上。不过别看它们是流动的,使用起来,威力比一般的手|雷大多了。”

春妮哪会不知道?她没在这个年代用过液体炸|弹,但她对其不稳定的特性记忆犹深,这可是力度稍大,煤气灯里溅起一点火星,就有可能引起大爆炸的烈性炸|药!威力越大越可怕啊!

“为什么不用手电?你知道这灯多危险吗?”她问。

“电池用完了,买不到新的,先将就一下吧。”

春妮看他只用一只玻璃漏斗就将足够掀翻整条街区的液体兑进瓶子里,视线一秒钟都不敢从他手上挪开。他可是第一次制作,这种时候,春妮不要说听他的话去巡逻警戒,要不是不好打断,她恨不得自己推开这人亲自上手,力求万无一失。

而常文远这时也因为到了关键一步,他动作异常小心地将瓶子用木塞塞紧,没等放进箱子,春妮眉尖一动,闪身出门。

狭窄的巷子外,“笃笃”的脚步声向这个方向传来,巷口那边,手电筒的光芒忽明忽暗,向这个方向探照过来。

春妮蹿回地库门口,急声道:“有人来了,快吹灯!”说完,就手合上门,跳了进来。

常文远是老手,尽管手中仍握着足以将自己炸成炭灰的危险品,仍是稳稳地将瓶子握在手中,踏前两步制止道:“别再过来了,里面东西不能——”

一具身体猛地贴住他胸膛,两人都是一愣。

不等常文远再朝后退,肩膀被一只手按住,耳边热气呵成小小的风流:“别动,人来了。”

春妮这话说完的同时,常文远也听到了地上的声音,除了脚步声,还有一些说话声。

这间地库有一处地方被炸缺过口子,尽管进行了简单的修补,但因为要用来做秘密实验,一切都由常文远就地取材,匆忙之间由他亲自动

手,自然没法补得天|衣合缝。常文远担心那些倭国人看到了缝隙中透出的光,想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觉身子前倾,前倾……

“唉呀,你干什么?”

这人再往前靠过来,春妮就要被迫跟他再度贴身了!

常文远这才意识到不妥,身子往后再撤时,想到身后的那堆宝贝,心中一惊,又滞在了原地。

进退不得,左右为难,竟是他近日以来从未有过的尴尬局面。偏偏面前的小姑娘又不安分起来,低下头不知在他胸前干什么。

初秋的海城尚穿着薄衫,隔着衣物,常文远似能感觉到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膛拱来拱去,拱来拱去……

“你——”他的声音有一丝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发涩。

春妮浑然不觉这暧昧的姿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是不是液体炸|弹漏出来了?”

“什么?”这下常文远什么心思都没了,赶紧跟春妮一起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还好应该是刚刚两人相撞时,他手里的瓶子溢出了一些,不是什么大问题,再将瓶塞拧紧即可。

只是香蕉|水的味道浓郁,即使只漏出了一丁点,刺鼻甜香的味道在短时间内仍然霸道地占领了这间小地下室的每一寸空间,让春妮忍不住抽动鼻子,打了个喷嚏。

这时她才觉察到,她似乎挨对方挨得过近了,不觉退后两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两人包裹在无处不在的甜味中,似乎这后退的两步并没有拉开理想的距离。

“我——”常文远清了清嗓子。

只听春妮声音忽然一变:“他们又回来了,你在这待着,我去引开他们。”说完,她抽开木板,翻身上了地面。

常文远只能咽下那半句“能不能点灯”,握紧瓶子,身体紧贴在地板下方,全神贯注地听着。

春妮的出现果然让那队倭国兵有所警觉,他们很快大喊出声,并追了出去。

春妮带走了所有的声音,地库里重新安静下来,常文远数着自己的心跳,仿佛已经融入了黑暗之中。绝对的黑暗让时间失去了概念,甜香的味道很缓慢地逃出这间低矮的小小空间,使得刚刚那一瞬间的记忆也流逝得异常缓慢。

常文远慨叹地发现,这个当年又黑又瘦的小姑娘,她也长大了啊!

他明明很熟悉她,可在刚刚,他仿佛才认识到,这个他逐渐倚重的下属和同伴,也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

这很奇异,他记忆中的小女孩一直没有变,却在刚刚,又变了一些。

变了什么,他暂时没想出来,因为头上又有人来了。

三长两短的敲击声让他放松下来,很快,春妮的脸出现在上方:“不是那些人,两个车夫经过。你可以上来了吗?”

常文远点点头,想起她这时看不见,忙又出声:“可以,等一下。”

春妮伸出手,准备拉他一把,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握上来,不由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常文远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春妮帮他将出口掩好,凑近他低声道:“不过这地方密封性不行,咱们是不是该早点另外找个地方筹备搬家?”

常文远正要答话,春妮突然一把拽住他,将他拉进一面墙背后。两人贴墙而立,春妮几乎被他半拥在怀中,两人如临大敌,却只听一声“喵呜”,是一只野猫蹿下了墙头。

“呃……”春妮哭笑不得,今晚她真有些草木皆兵了。

常文远的表现却比她还夸张,他猛地后退两步:“快回去吧。”

春妮被他带得心跳快了些,不及多想,赶紧跟在身后,离开了这条幽僻的小巷。

直到晚上躺上床时,一个念头止不住地浮上她心间:今天真是个慌乱又奇怪的晚上。

第202章 202 祖宗

就像投入湖心的小石头, 即使有那么一小会儿泛起涟漪,也不足以在平静的湖面上激起多大的浪花。

何况春妮的这片湖刚刚经历过洪水肆虐,余波动荡至今。她不止要在浪大时小心掌舵, 即便是在日趋平静的现在, 也要足够警惕湖面下的暗流,实在没有闲心再投入精力去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

但有些东西,还是悄悄地改变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男人英俊有风姿,而姑娘青春俏丽,实在让人想刻意忽视也难。

事情的变化在两人同时出门,不经意相撞, 却又同时避开的眼神。变化在空气里多出的男士香水味,洗漱间里那一罐夏士莲雪花膏, 还有某人坤包里的那支丹祺口红。

一夜之间,春妮忽然就是个大姑娘了。每天出门前,再匆忙她也不再忘记拧开口红,对着镜子轻轻点一点, 只添一丝血色。发梢上再别一朵小小的雏菊,或是一小串丹桂, 隆冬未至,春意已先吹拂到她发

带的颜色上。俏丽的鲜碧,热烈的火红以及温柔的浅蓝……这是一个大女孩的小小心机。

这段时间, 常文远已逐渐习惯步出房门前,先在心底猜一猜, 她今天会挽一个蝴蝶结,还是穿山式,还是双飞燕, 还是入水龙……不知不觉,他给一墙之隔的那位小姑娘发式起了许多名字,只是一个也没有叫出口,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小缱绻。

而那一夜过后,这栋房子似乎变得异常狭窄,哪哪都是另一个房客存在的痕迹。他回来时,草木淡香味先飘进来,而他走后,阳台外的尼古丁味久久不散。

在春妮和常文远结成秘密同盟的这段时间,王老师被放出了监狱。

春妮得到消息,去探望她时,得知她和丈夫一家人已经回了老家,连在英租界弄堂里的老房子都委托邻居租了出去。

同事六七年,她竟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王老师。

春妮有预感,监狱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惜她再见方校长他们时,林老师和他两个人统一口径似的,都说什么事也没发生,让她不要多想,先想办法增加更多的课堂,才是最要紧的事。

目前学校陆续增加了三十多个流动课堂,大部分由热心商户提供。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并不集中不说。这么多稀碎的小课堂,极是考验师资力量,牵扯教师的精力,每天老师们奔波在不同小课堂上上课,都要浪费很多时间,再加上小课堂要以商户的经营需求为先,经常上到半路不得不解散。这些问题说起来都不大,累积起来也是严重拖慢课堂效率的存在。

为了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春妮每天往返于各个教学点,即使以她的体力,也逐渐觉得疲于奔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总算得到了疑似王阿进的消息。

消息是毛二娃告诉她的。

那年春妮被救出监狱之后,让毛二娃到他们学校报了个夜间班学认字,还学了点书法运笔姿势。后来他因为字写得好(主要是学会了拍马屁),被川上狱长经常带在身边帮忙誊抄华文文件,竟就此发了家。

毛二娃十分明白上进的要紧,认字之余又学了些简易的倭文,使得川上狱长有时出门也愿意带着他跑跑腿,他借此认得了不少倭国底层军官,这次的消息,便是他从一间郊县的黑狱狱长那里打听来的。

春妮没敢第一时间通知王阿进的家人,因为毛二娃说:“被折磨得不行了,听说就剩一口气。妹子你要去看,赶紧的吧,咱们这就上车。”

春妮只顾得上在路边包圆了一大包红糖烧饼,便跟着毛二娃跳上他的边三轮,紧着追问:“怎么就剩一口气了?二娃哥,你跟我好好说说。”

“这我那兄弟也不清楚,说是人送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没一块好皮。几回都以为不成了,却又吊着一条命等到了现在。就是那人脸上像是被狗咬过,又脏得要命,偏偏他还整天昏着醒不来,我那兄弟对着相片看好长时间,也只有五成的把握,不敢保证一定是他。”

毛二娃当上半个狱长秘书之后,人也细致精明了不少,又说:“就是有个事我先说清楚。即便是白累你跑这

一趟,该给的打点也要给到,我不能让人白帮一回忙。”

“那是应该的。大半个月了,只来了这一个消息。是不是他,等我去了就知道了。”说着,看见路边一个药店,唤毛二娃停下来,又冲进去买了点生姜红花三七等药材,连药铺老板娘悄悄留下来给儿子擦的红药水都没放过,扔出手上所有现钱,半抢半买地全卷到了车上。

现在的成药到处都难买,春妮喊出高价,也只搜罗到这些。

毛二娃骑着边三轮,又因身上挂那身黄皮,所过之处畅行无阻。纵然如此,两个人穿街过卡,遇水乘舟,也足足开了一天的车,他才将春妮带到海边,隔海而望,一座小岛已然在现。

毛二娃看了看天色,将边三轮拖到一处草丛中隐藏起来,从座椅下翻出套跟他一样的衣裳,让春妮换上:“岛上两个多月没许人出入,我兄弟也是好辛苦才传消息出来。一会儿天黑了你随我进去,悄悄儿的莫出声,这里看管得可严。要是被发现了,我倒好说,你弄不好就出不来了。”

春妮连声应下,边换衣裳边去看那岛,只见小岛边缘一圈,全部用高达七八米的铁丝网围拢,最上端遍布边缘锋利的薄铁片。俨然是一处防守严密的军事据点,心知他说得不错。

天色黑尽,两人又等了个把钟头。看见一点光束从小岛对面晃过来,上下点了三点,毛二娃扭头招呼春妮:“人来了,走吧。”

对面岛上驶出一条小木舟,撑船的人头戴钢盔,罗圈腿,看见他们只沉默地点了点头,便槁头一点,驶离了岸边。

毛二娃有些不安,递上一支烟,笑着同那人倭华语混杂地搭话:“这位兄弟,你贵姓啊?”

那人接了烟,在鼻尖嗅嗅,却侧开身子不答话。

这时一片月光打来,毛二娃看清这人钢盔下的面目,吓得轻轻一个哆嗦,拽紧了春妮的袖子。

春妮早就看清,这人应是被炮弹炸伤过,下半片嘴唇不翼而飞,另半片嘴唇连同那剩下的半口牙齿一起,在嘴巴的位置组成了一个黑黑的洞口。

她拍拍毛二娃以示安抚,两人跟在那人身后默默上岛。一座至少三层的堡楼兀立在海岛最边沿,绕过堡楼,一些低矮的土房呈两列分列在堡楼后面,应该是原先岛民们的住处。

夜色刚至,除了海风穿过街道的呜鸣声,其他的声音和光亮仿佛都被吞噬了。

毛二娃所说的“兄弟”是这里一个驻岛的倭军下士,他在其中一间民居里等着两人。房子的主人不知被赶去了哪,除了这个下士,房中另一个人偏头躺在稻草铺的床上。

春妮接过煤气灯,往那人脸上照去。纵然以她的见识,也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

床上那人下半张脸连着脖子的肉全烂了,流着脓水,发出让人欲呕的恶臭味。再看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两只手腕露出白骨,上面的皮肉已经不见了。

旁边,这位下士说:“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只剩下一口气,你有什么话赶紧说,说不定今天或明天人就死了。”

“劳烦您,有没有热水?我想先帮他清洗一下。”春妮拂开这人额上的乱发,他确实是王阿进。

“请等一下。”

房屋的主人很快端来热水,另有一小碟盐。春妮从腰间翻出一柄匕首,请毛二娃帮她掌灯,将露在外面的伤口先作了个简单的清创,开始帮他脱衣裳。

王阿进身上还穿着被抓走那天的黑色夹衣,衣服上洇着大片干涸的污渍,已经板结成块,跟皮肤粘黏在一起。春妮一点一点剥下他的衣服,实在脱不下来,就拿匕首割开。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时而搐动一下,几乎已经是个死人。

“呜……”毛二娃突然抽泣一声,见春妮看过来,胡乱抹了把眼泪:“我没事,妹子。我就是,就是在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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