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遛狗回来后,和谢引鹤简单寒暄了几句,程暮收拾好东西,就出了门。
今晨雪依旧是停的,街头人影稀松,程暮上了谢引鹤的车,车开的很稳。
程暮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撑着头望着车外,思绪纷飞。
过往的一幕幕仿佛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中闪过,钟老师慈祥的笑容,作文本上她鲜红的评语,曹英瞪着她的表情。
一幕又一幕,程暮觉得心口酸酸涨涨的。
时隔将近八年,她也有五十多岁了,不知道她变成什么样子了。
程暮期待又紧张。
谢引鹤从反目镜中看出她的思绪,他也没有说话。
对于当年的事他知道的很少,唯一清楚的就是她为母亲做了证,保下了她的工作。
谢引鹤是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的收入是她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
当年的事若不是程暮挺身而出,母亲就会被教师这个行业永久封杀,谢引鹤不敢想象。
这对母亲是多么巨大的打击。
谢引鹤手指摩挲着方向盘,开着车看着前方的道路,缓缓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刹停,停到了一处中档小区的楼下。
程暮跟着谢引鹤上了楼,他们家住在十三楼,程暮和谢引鹤站在门口的时候。
程暮微低着头,拳头微微隆起,大拇指止不住的摩挲着。
她很紧张,不是毕业学生回去拜访老师的那种紧张,而是因为当年的事,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创伤和枷锁。
程暮怕老师根本不想见她,不想勾起那段黑暗的往事。
她不请自来是一种冒犯,又怕老师碍于她当年作证的恩情假装很想念她。
她怕感受到那种假装的热情和尴尬的不适,那无疑像是一颗子弹,瞬间粉碎支撑她这么多年的光亮。
程暮缓缓闭上眼睛,轻轻的呼气吸气,稍微平静下来后看向谢引鹤。
谢引鹤手轻轻拍上程暮的肩膀,抬手示意她按门铃。
“不用有压力,她一直很挂念你。”谢引鹤安抚道。
程暮长舒一口气,点点头,顿了两秒按响了门铃。
只听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灰色毛衣,留着短发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了门口。
她身形很消瘦,脸上爬着细密的皱纹,鬓角已经花白,干练的短发里藏着隐约可见的白发。
但动作优雅,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周身都是退休教师的知识分子气质。
程暮看向她的时候,疏离的眼神瞬间变的清亮,带着小孩渴望得到认可般的试探和期待。
却在看清她苍老面容的瞬间眼眶红透。
她苍老了许多,背没有以前挺得直了,神色中的犀利也被岁月磨平了。
“钟老师,”程暮哽咽着开口。
钟瑞芝本就看眼前的女孩眼熟,在她开口的瞬间认出了她。
“程暮,是你!”钟瑞芝惊喜,她上前一步握住了程暮的手,她从上到下心疼的扫视着程暮,边看边叹息。
“你们里面聊,我在外面等。”
钟瑞芝点头,随后拉着程暮的手将她带回了屋内。
沙发上,程暮和钟瑞芝坐在一起,屋内物品摆放整齐,干净朴素。
程暮告诉了钟老师,她和谢引鹤的桥遇上的经历,而后简单的说了近几年的工作规划和现在的上班地点。
钟瑞芝点点头,她看向程暮的眼神始终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她看着程暮欲言又止,程暮感受到,问道:
“钟老师,你是想问我什么吗”程暮试探着问道。
钟瑞芝沉默良久,有些艰难的开口:“当年你给老师做证后,她们……”
钟瑞芝亲眼见识过曹英的狂妄和坏,对老师尚且如此,何况对没有父母撑腰的程暮。
程暮高一被她们集体孤立过,钟瑞芝早有耳闻,不忍心学习的好苗子被湮灭,才在学习上多关注她。
对于当年做证后程暮会承担什么,她不敢想,就像一根扎在她心里的刺,困了她这么多年。
程暮立即意会到她的问题,程暮开口打断她,语气不甚在意道:“没事,曹英也就是纸老虎,不敢真的拿我怎么样,顶多就是孤立我,让我打扫卫生罢了。”
钟瑞芝看着程暮,问道:“你没有骗老师吧?”
“当然没有了,”,程暮接着道:“后来她爸发现了她做的坏事,也惩罚了她,她也收敛了很多,再后来她就转学了,我的生活就安稳多了。”
钟老师听到她转学,眼里的疑色才渐渐褪去。
程暮知道,她相信了。
这套说辞是她来之前就想好的,甚至在进门前停顿的两秒,她也是在想这些话。
在程暮心里,作文后的那段评语,就值得她为老师做这一切。
她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所以没必要说出这些事,徒增老师的愧疚和亏欠。
钟瑞芝犹豫了会,又接着问道;
“有个问题困扰老师很多年了,老师一直想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给老师作证。”
钟瑞芝自觉并未为程暮做什么,她不明白自己一个草根教师哪里值得程暮这么牺牲。
程暮嘴角缓缓上扬,笑着道:“您还记得某一则作文后的评语吗?”
“老师真的觉得很幸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学生。”
“这则评语,是我在再次割腕自杀的夜晚翻到的,或许这句话对您微不足道,但对我却是拯救了我死去的灵魂。”
“我还记得您讲某一篇关于报恩的课文的时候,说人对人的恩义有多重,不该去看别人付出了多少,而是去看自己得到了多少。”
“我在您这得到的是一条命。”
“所以老师,我很感激你,真的真的很感激您。”程暮眼睛是笑着的,眼泪却从眼眶里流出。
钟瑞芝看着程暮眼里的泪,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她从没想过,无意写下的一则评语,会对她如此重要。
重到能挽救一条生命,重到让她记这么久。
钟瑞芝留下了泪水,眼眶发红。
“这件事是老师前半生最庆幸自己做过的事。”钟瑞芝用极为认真的语气说道。
而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哽咽道:“那,你怪我吗,丢下你一个人调岗,后来也没有回去找过你。”
说到这些的时候,钟瑞芝眼里满是愧疚。
程暮笑着摇摇头:“从没怪过,帮您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我报答您的方式,您没有义务留下陪我,我更没有资格要求您去看我,或是负担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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