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怀中的菌丝瞬间发黑。
沈芋将酒坛轻轻一转,浑浊酒液里浮起半枚玉扣——正是今早从霍祁旧衣里掉出来的那枚。
"培育秘方就在这坛酒里。"她将玉扣挑出来对着天光,"沙棘果要在霜降前三日采摘,混着硫磺粉晒足七七四十九天。只是..."
霍祁的刀尖突然抵住使者喉结:"白狼部的战马,昨日为何出现在朔州官窑附近?"
地窖陷入死寂。
菌丝在陶罐中疯狂生长,渐渐缠住陈老汉的蓑衣。
沈芋突然掀开墙角草帘,二十口酱缸完好无损,缸沿的封泥还印着霍祁的刀鞘纹路。
"真正的毒缸今早已运往刺史府。"她将玉扣按进使者掌心,"劳烦转告大祭司,想要黄金菌,就用三年前纵火案的真相来换。"
正午阳光穿过地窖缝隙,在霍祁肩头的月牙疤上投下光斑。
沈芋蘸着酱料在他伤口画了道弯月,轻声问:"这道疤,当真是狼咬的?"
霍祁握住她手腕,将残余酱汁抹在自己唇上:"是某个小醉猫啃的。"他眼底浮起宠溺的笑意。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二十名白狼勇士倒挂在房梁,齐声喊道:"大祭司传话,真相在朔州官窑第三口枯井里!"
沈芋腕间流苏扫过霍祁结痂的伤口,将解**粉悄悄融进酱料。她转身吩咐阿青时,发梢的金色菌丝随风飘向窗外,在后山沙棘林落下点点流光。
晨雾还未散尽,沈芋踮着脚往酱缸里撒硫磺粉。霍祁进来时,正巧撞见她偷吃刚腌好的沙棘果,嫣红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淌。
"咳。"他故意踩断一截枯枝。
沈芋慌忙把果核藏进袖袋,耳尖红得透亮:"我、我替客人试味呢!"说着舀起一勺蜜酿递过去,"你尝尝..."
霍祁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的伤疤:"太甜。"
"胡说!这坛明明..."话音未落,后颈忽然被温热的掌心托住。霍祁俯身在她唇畔轻啄,"现在尝着正好。"
阿青抱着竹筛闯进来时,正看见自家东家红着脸往霍护卫衣襟里塞沙棘枝。晒干的果实簌簌往下掉,在青砖地上滚出细碎金芒。
"东家!西市王掌柜说咱们的沙葱酱..."小丫头突然卡壳,盯着霍祁衣领上可疑的红痕瞪圆眼睛。
沈芋抄起木勺敲在陶缸沿:"让他把去年的货款结清再说!"转身时发间流苏扫过霍祁手背,痒得他握斧头的手都颤了颤。
午后斜阳漫过酱缸,将霍祁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正给新到的陶罐刻防伪花纹,忽然颈侧一凉——沈芋举着银匙往他伤疤上涂酱料。
"新调的黄金菌酱。"她指尖绕着药纱布,"大祭司送来的蛇胆酒,我兑了沙棘蜜..."
话音未落,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二十个白狼勇士抬着鎏金木箱鱼贯而入,为首的老者捧着盐湖契约书:"沈娘子要的真相,可还作数?"
霍祁的刀鞘横在木箱缝隙间,寒光闪过时挑出半片烧焦的账本。沈芋瞳孔骤缩——残页上"朔州官窑"四个字。
"明日开窖取菌。"她将契约书压在酱坛下。
夜色漫上屋檐时,沈芋蹲在烽燧洞口采菌丝。霍祁举着火把跟在后头,忽然伸手扯她束发丝带:"当心。"
沈芋重心不稳往后仰,正撞进他怀里。菌丝袋脱手飞出,鎏金粉末在月光下绽成星雾。她慌忙去抓布袋,指尖却触到霍祁腰间硬物——那枚缺了半边的玉扣,正贴着他结痂的伤口。
霍祁忽然低头咬住她耳垂:"某个小醉猫说,伤口沾酱才好得快。"火光映着他眼底笑意,"害我顶着满身酱味追踪纵火犯三个月。"
地窖深处传来陶瓮轻响。新培植的黄金菌在月光水中舒展菌丝,将二十口酱缸染成琥珀色。沈芋揭开红绸封时,清冽酒香惊飞梁间春燕。
"明日开市的新品。"她舀起金灿灿的菌酱抹在霍祁唇上,"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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