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敛陪雁阑珊喝酒一直喝到深夜,雁阑珊来了兴致,直接干了两大坛子酒,到最后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是魏长敛把他背回的房间。
“嗯…再来一杯……”雁阑珊搂上魏长敛的脖子说,“长敛,一杯…干…再来……”
“话都说不准了,还要再来一杯?”魏长敛轻笑出声,握住雁阑珊的手将其放进被子里,“乖,别喝了,睡觉。”
雁阑珊瞬间皱起了眉头:“不要自己睡…陪……”
魏长敛叹了口气,俯身在雁阑珊额间落下一吻,哄道:“好,陪你睡。”
雁阑珊这才舒展开眉头,安稳睡了过去。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碳火逐渐烧尽,魏长在床边陪了雁阑珊小半个时辰,终于在碳火烧尽后推门离去,没入了风雪。
…
“陛下,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李公公放下茶说,“明日休沐,无需早朝,这些奏折陛下大可明日再处理。”
“这不是奏折,是雁阑珊呈上来的关于夏衡当年私下购置陨铁和暗中种植毒草一案的细节。”楚青烈放下卷宗说,“跟长敛八年前呈上来的,完全是两份东西。”
李公公试探性开口:“所以魏少卿当年……”
往后的话,他就不敢说了。
魏长敛在楚青烈心里的分量,李公公是再清楚不过的。一个几乎让天子付出真心的人,却反过来利用他的真心伤他的心。
“你说,长敛到底有什么打算?”楚青烈合上卷宗问,“八年,不要权力不要财富,他到底…为了什么留在这里?”
李公公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这…奴才不知。魏少卿的心思,旁人一向是猜不到的。”
“可是他知道。”楚青烈垂下眸说,“雁阑珊与长敛相识不过月余,他却能知道长敛真正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长敛甚至愿意倾身……可朕与长敛认识了八年,却连他在利用朕都察觉不到……朕当真…与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陛下……”
“罢了,夜深了,回去歇息吧。”说完,楚青烈便起身独自回了寝殿。
李公公知道他需要静静,就没跟过去。
楚青烈推开寝殿门,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觉得有些奇怪,寝殿早就备好了充足的碳火,日夜不熄,可此刻屋里的温度却与外面相差无几。
有人来过。
楚青烈瞬间警惕了起来:“何人在此?”
一道黑影从屋中走出,正是前段时间入宫欲要刺杀他的那个秦家人!
“又是你!”
那人走到门边距楚青烈只有几步的距离,手中是蓄势待发的牵机线。
“若是陛下晚一点察觉踏进房间,我会省事很多。”那人有些惋惜地说,“可惜被陛下看穿了,那就只能多费点功夫了。”
楚青烈退回院子里,那人也踏出房门。两人站在雪中对峙,楚青烈率先开口,却是问了一个几乎废话的问题:“你当真是秦家人?”
那人冷哼一声:“若我不是秦家人,我何必出现在这个能杀人的皇宫?你楚氏十年前杀我家老小一百一十二人,这笔旧账,今日也该清算了!”
说罢,那人绷紧手中的牵机线朝楚青烈甩出,这次的牵机线长度跟上次明显有所不同,楚青烈以同样的角度去躲,却是差点血溅当场。
楚青烈躲着牵机线的攻击,隔空对那人喊道:“当年父皇对秦家的判决或许是重了些,但若秦家从头到尾没有一点错,也绝不会落到被满门抄斩的下场。你既然逃过一劫活了下来,又何必执着当年之事不放!”
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或许是重了些?好一个或许……既然你说你楚氏杀我秦家一百多条人命或许是重了些,那秦家造牵机线保你楚氏江山社稷无恙或许也是错的了?好,既然是错的,那我作为秦家人,就来更正这个错误,让这江山改个姓!”
楚青烈察觉不妙,他默默将手背到身后,启动了雁阑珊给他的袖箭机关暗器。
当那人再次甩动牵机线时,楚青烈立即侧身而闪,将袖箭对准那人射了出去。
但秦家人对机关的敏锐程度远超常人,在楚青烈射出箭矢的瞬间,那人便察觉到危险迅速绕到另一侧,躲开了这一击。
“居然有机关暗器,果然还是小看你了。”那人将手中的线多缠了两圈,“不过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好。”
楚青烈微微皱眉,这款袖箭机关一次只能发射三根箭矢,如果接下来两次还是这样被他躲过……
得换个方式才行。
楚青烈想着,收手停在原地,看上去像放弃了抵抗。
那人见状,不禁疑惑道:“陛下这是放弃挣扎了?”
“朕乃天子,怎能让你追得那般狼狈?”楚青烈拂袖说,“况且秦家一案,朕没有参与,亦没有下令斩你全家,你把这一切过错归到朕的头上,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那人不知楚青烈打的什么算盘,全当他在拖延时间,却也很乐意陪他拖延:“确实强词夺理,但那又如何?父债子偿,但若是陛下愿意打开皇陵让我进去斩了先帝的牌位拿回去祭我家人,我倒也可以放过你。”
饶是知道这人的胆子有多大,但在亲耳听到那句“进皇陵斩先帝牌位”时,楚青烈还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秦家真是出了个疯子。
“让你进皇陵自然是不可能的。你要杀朕,朕说不让,你也不会收手。如此看来,这还真是个无解的问题。”
“不啊,有解。”那人朝楚青烈慢慢逼近道,“我杀了你,把你的尸体就地烧了祭我秦家枉死的一百一十二人,便是最优解。”
“既然如此,那总该让朕瞧瞧你的真实模样吧。”楚青烈看似随意地抬手,“秦家最后的血脉,朕也是很想见见的。”
那人伸手摸上自己蒙面用的黑布,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揭下来。
就是现在!
楚青烈趁机射出第二根袖箭,那人迅速反应,却还是慢了半步。箭矢擦肩而过,在他右肩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箭上不知抹着什么毒,仅是擦出血痕,那人便觉得自己整个右肩就顿时变得麻木无力。
他迅速封了自己右肩的穴位,不顾牵机线的锋利将中间最锋利的部分也缠到了手上,径直扑向楚青烈。
他将楚青烈扑倒在雪地里,用牵机线勒住了对方的脖子。
楚青烈连忙抓住颈前的牵机线,以双手的鲜血淋漓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面对楚青烈的反抗,那人不断加力,楚青烈的脖子最终还是见了血。
意识逐渐模糊的过程中,他听那人轻声道:“偿命吧。”
偿命?
不…不行!
楚青烈猛地睁眼开始挣扎,混乱中,袖箭机关再次被启动,第三根箭矢不受控地射出,很快一阵利器刺破血肉的声音传来,颈前的威胁也随之解除。
楚青烈缓了口气,回头一看,只见那人捂着腰腹半跪在地,暗红色的血顺着指尖不断往外溢出。
毒素很快发作,可望着那人痛不欲生的模样,楚青烈却莫名生出一股难过……
他走到那人身边蹲下,伸手想去扯他脸上的黑布,却被对方一把推开。那人趁机抓起一把雪扔向楚青烈模糊了他的视线,随即翻墙而出。
李公公带人赶过来时,只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和站在雪中注视着宫墙发呆,身上带血的楚青烈。
“陛下!”李公公连忙跑到楚青烈身边,走近一看,李公公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陛下…您,您的脖子…还有您的手……”
“无妨。”楚青烈淡淡道,“吩咐下去,不要追。”
李公公不解:“陛下?”
“他会回来的。”楚青烈捡起地上带血的牵机线说,“一次不得手,便一定会有下一次。”
“可是陛下,这太冒险了。”李公公看着楚青烈手上的伤说,“您是天子,怎能让人一次又一次地……这若是传出去,有损陛下您的颜面啊!”
楚青烈握紧了手中的牵机线,略显无力道:“有些颜面,早晚是要失的。派人去叫齐太医来吧,不该失的面子就不要失了。”
“……是。”
“等等。”楚青烈忽然叫住李公公,“你…亲自去一趟,就说朕……突然染了风寒昏迷不醒,不要提受伤的事。”
“陛下?”
“这个消息可以透露给二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大理寺,切记让他们守好嘴。”
“是。”
翌日。
雁阑珊迷迷糊糊睁眼,只觉得头仿佛有千钧重,挣扎两下起不来后果断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回枕头里,心想师父的叮嘱还真要放在心上几分,不然得误事。
他给自己揉了会儿头,觉得没那么晕后才睁眼起身。
或许是起得太猛,也可能是酒劲还没过,雁阑珊起身时脚突然滑了一下,直接连人带被一块摔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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