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没开进霓虹街，白许在许重枷的指挥下把车停到了附近街区的停车场。
他煞有介事：“车太贵，停在霓虹街不安全。”
白许说：“你那个车，停在西区哪里都不太安全。”
许重枷信心满满：“不会的，那个停车场前面是林山靖的赌场。”
“……”
白许预想的不错，来西区调查，有许重枷在，确实事半功倍。
他不知是带着她拐进了哪个巷子，走出来后，眼前已经是到处挂着霓虹灯牌的街区。
天还没黑，街上并不十分热闹，但一眼望过去，人确实要比其他地方多些，且都是些平常在中心区不会看见的人。
她才走出巷子，衣服就被轻轻拉了一下，一回头，看见个脏兮兮的小孩赤脚站在她身后，身上到处是伤，半长不短的头发打着结，眼睛又黑又大，对她说：“姐姐，能不能给我一张……”
“不能——”许重枷的声音很快响起。
白许的肩膀被握住，许重枷将她往后带了带，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那块黑色面具。
他对着那个小孩伸手：“还回来。”
小孩陡然一惊，转身就跑。
下一秒，空气中仿佛被撕开了诡异的传送门，那个孩子跑不出两米就会回到原地。
许重枷手搭着膝盖蹲下，歪头看着那个汗如雨下的小孩，再次伸出手：“还回来。”
小孩“哇”一声哭了，哆哆嗦嗦地把车卡扔了过来，许重枷伸手一把接住，才起身递给白许。
白许看得愣住，“他什么时候顺走的……”
许重枷：“这些孩子从小就在街上混，本事比你想的大多了。”
“可是，他拿这个去干什么。”
“他们什么都偷，只要有渠道，什么东西都能卖钱。”
那孩子又想开溜，结果跑了一圈，还是被困在原地，绝望得浑身发抖，最终站在那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许重枷。
“这样的小孩，很多吗？”白许皱了皱眉。
“很多，”许重枷回头对她说，“我以前也是。”
“你以前……”白许忽地怔住，转头。
许重枷很快打断了她：“阿许，先说这小孩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白许抿了抿唇，深深望他一眼，才向那孩子走了一步，弯腰和他平视，“你的朋友们在哪里？”
小孩瞪着她，不答话。
白许继续说：“不用担心，我们没打算把你送到别处，你只用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伙伴？”
小孩双手紧紧拉着衣角，眼珠子转开，抖着嗓子喊：“我没有！我就是一个人！”
“是吗？”白许轻轻又问。
“……对啊！”
她缓缓起身，对许重枷说：“放他走吧。”
话音刚落，小孩试探着往后退了几步，见离开了那个范围，接着飞速朝人多的地方溜走了。
“就这么放了？”
白许盯着小孩跑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说：“这个孩子是异能者。”
许重枷这才一愣，“没看出来啊。”
白许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觉醒。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已经觉醒了异能也还用不好呢。”
“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是A级了。”许重枷随口道。
她没回应，只说：“先走吧，事情办完了，我再去找找这小孩。”
“你打算养他啊？那我不同意。”
“……我倒也没善良到这个地步。”
白许说：“这些孩子大多数是因为出生检测出有异能基因被抛弃掉的，异管局有设立专门的福利中心，资助他们去上学。”
“达莱政府那么好心了？”
“不止政府的钱，有专门的基金会，很多企业都会捐款。”
许重枷：“哦，共建和谐达莱的助力是吧？”
白许：“……”
她看了眼许重枷，“不打算捐点钱吗？规模最大的异能组织？”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你看看我现在，一整个无业游民，在黑庭已经没有话语权了。”他转过脸，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白许故作惋惜：“哎呀，那真是可惜，以后想要联系黑庭只能找别人了，我看林山靖这人也还不错。”
许重枷：“……开玩笑的，我今晚就回去让他们想办法捐钱。”
白许心情大好，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
“许老板不止管武器部，还管账？”
“怎么可能。有财务部，不过全都是认识的人，你也认识，”许重枷忽然一顿，脚步停住了，抬头向白许示意，“到了。”
白许顺着望过去，街对面有一堵墙。上面挂着霓虹灯管，不知是拼的什么词，歪七扭八让人压根认不出来，墙上还画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中间镶嵌着一扇刷了白漆的铁门，没有窗户。
要不是还有那么一扇门，白许几乎要以为那就是一面用来自由绘画的墙。
“墙上的，是什么字？”两人走向对面，白许忍不住问。
许重枷噗嗤一声：“你都不问是什么地方，就问这个？”
“这个灯管拼的……还挺特别的。”她十分委婉。
许重枷笑得直不起腰。
“拼的是‘scrawl’，是一间进行地下交易的酒吧。”
这名还真是……名如其吧。白许默默感叹。
“地下交易？”
“嗯，”许重枷走到门口，掀起盖子输了一串密码，“滴”声过后，推开了门，边往里走边说：“但最多的还是情报，各种各样的。”
白许想到了什么，问：“我记得，黑庭情报方面是林山靖在负责？”
“对，这里也有他的投资，他的钱全用来开这些酒吧赌场了。只要不会影响到黑庭，他手里的情报也可以卖。”
她跟着走进去，被许重枷扶着手臂下了几步台阶，听见了里面的音乐声。
片刻，她抬头看向他，饶有兴趣地问：“你会来这里买什么？”
他在面具后对她笑了一下：“你觉得我缺什么？”
真是个好问题，在白许看来，许重枷是个除了武器之外，少有欲望的人，虽然偶尔会表现出极其好斗的疯劲，但要说欲望也称不上。他并不排斥用物质装饰自己，因为那对他来说算是一种给外人的脸面和尊重。
但要真论他缺什么，她想不出。
不长的通道即将走到尽头，许重枷似乎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啊。”
五颜六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通道的昏暗，白许眯了眯眼，恍然发觉，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她抬头，许重枷面具后的漆黑双目与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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