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许想了想，补充说，“至少不全是。”
安葵问：“为什么？”
“如果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作案动机是惩罚性质的，这几桩案子可能就不是失踪，而是更高调的命案。但很显然，凶手看起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厅内寂静片刻，楚佑坤开口：“白许说的有道理。这些失踪事件发生的间隔时间都很长，最少两周，最长一个月，而且迄今为止，消息封锁严密，还没有被媒体报道出去，只在西区有传播。凶手要是真把自己当审判者，只会更希望更而告之。”
小徐说：“如果凶手只是还没做好万全的隐藏准备呢？”
白许摇了摇头：“没有做好准备的人，不会进行连环作案，更何况，是毫无破绽的连环作案……”
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安葵叹气道：“难怪西区警署躲这案子躲得跟瘟疫似的，还真是没头绪啊。”
小张摸了摸下巴，忽然问：“对了，为什么会把这几个失踪案归类成连环作案？只是因为受害者都有犯罪情况吗？”
大家全都愣了一下，像是被这么简单却没思考过的问题震慑到。
安葵看向楚佑坤，小声说：“因为警署那边就是这样说的……”
案子从西区警署转到异管局，从始至终都是以连环案为线索调查。
楚佑坤道：“这个我问过，不止是因为犯罪情况，更何况在我们介入之前，那边还没查到这层。主要的归类原因还是和西区的……一些特色有关。”
“特色？”白许不明所以。
其余人却忽然用一种明了的表情叹气。
楚佑坤解释说：“西区不止是达莱异能者最密集的辖区，而且是除了南部崎宁外，全国异能者最多的行政区。在那里，就算是普通人类也得遵守大部分的异能者规则。”
白许一下子想起上一次和许重枷一起追到西区一家宾馆寻找郑思良的事，店主当时问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他问许重枷，哥们，你是谁手底下的？
这大概也是异管局在西区讲话更有效力的原因，西区没那么需要警署，异能者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不过异管局在那效力也不算大，大部分西区群众眼里，异管局只是个慈善咨询机构，督察和武装人员需要在那边出现的几率很小。
楚佑坤接着道：“在西区，一般不会出现那么长时间悬而未决的普通人失踪案，这种领地侵犯，多数异能者不会允许。”
白许想了想，总结下来就是，正常情况下，西区出现谋杀或失踪，是很快就会被当地异能者组织发现并解决的，他们的特殊能力，和对西区性质的了解，决定了办事效率。
但这件事始终无人解决，且已经出现了四名受害者，是在西区极罕见的。也因此，才被定性为同一人主导的连环案件。
白许皱眉，问：“在西区，异能者是怎么划分领地的？”
总不可能是靠厮杀打拼吧？那简直跟原始野兽没区别了。
小徐回答她，说：“西区主要是娱乐□□经济，还有各种地下市场作为支柱，所以大概可以算是谁有钱谁说了算，谁的产业最大，那个地方就是谁的地盘。”
白许呆了片刻，深感迷茫。
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好像哪个字都很不寻常。
原来自己在和平崎宁待惯了，都已经和异能者社会脱节了吗……
崎宁的性质和达莱完全不同，那边靠近黑森林，异能者聚集大多只是为了猎杀异种寻找玄金，一批批来，一批批走，并不会形成大范围的固定社区。而且，崎宁异能者中有绝对强大的领导者，在那个人离开前，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思路回到这几起失踪案，白许拿了桌上的资料，翻看道：“几名失踪者相隔的距离并不远，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地方的异能者作案呢？”
小张再次摸着下巴，说：“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和异能者组织合作呢？”
楚佑坤：“和异能者合作，需要风险评估，对方有没有调查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白许抬头对小张说：“但确实可行，无论他们答不答应，对我们都有好处。”
小张：“对啊，如果不答应，他们的嫌疑就很大了。”
楚佑坤当即看向安葵，问她：“那一片是谁的地盘？”
安葵已经拨通了社会研究中心的电话，给了他一个等待的口型。楚佑坤在屏幕上找出了西区地图，放大到标注了红点的区域。
“霓虹街……”白许盯着屏幕。
小张也注意到，指着屏幕大叫：“居然是在霓虹街附近。”
安葵看了眼，皱起眉，和那边说了几句话后挂断了通话。她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出来：“好吧，还以为会有进展呢。”
“霓虹街那一片没人管，是约定俗成的灰色地带。”
白许抿唇看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没有说话。
忽然间，小张才猛地灵光一闪，起身说：“我们刚才还说到霓虹街呢。”
楚佑坤投来目光，小张又看向白许，她立刻条理清晰地将调查监控的发现讲了出来。
听完，很快有人说：“楚队！罗亚德电脑里的监控视频，用的也是这种微型监控。”
罗亚德是第四名失踪者，是一个在西区第六小学任教的活动课老师，经过调查和解密，在他办公室电脑里发现了他侵犯学生的视频。
安葵飞快冲到证物室里拿出了那两个标了二号和四号的口袋，询问过后，回到会议厅说：“分析组已经检查过了，两枚监控器上面都没有指纹，但能确定，制造的材料和手法是一模一样的。”
小张说：“找到这两个监控是谁安装的，就有可能破案了！”
楚佑坤点了点头，大家精气神明显振奋了不少。
“霓虹街鱼龙混杂，调查的时候小心点，最好别暴露身份。”
“是！”
走出会议厅，白许看了眼光屏，才发现几条半小时前的未读消息。
许重枷：【图片】
许重枷：【转账】
许重枷：入住成功。白许，说话算话，收了钱就不准赶人了啊。
她笑了一下，没收那笔钱，回复：解决问题之前，不会的。
他没回，可能是又睡着了。她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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