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下了很久。
她想,来年春,定要去找她。
昌市的什么东西都是落后的,包括她的思想。遇到她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了找她,她近来过得并不安生。
她的身影挥之不散,稳稳的站立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手。
她努力的回忆着手上残留的余温,靠着它活在这个冷日。
很少有人去问她,你过得开心吗?你想要什么东西吗?
只有她看着她,拉着她去了很多地方,递给了她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她说,在我身边,你一定会是开心的。
她笑答,是的。
后来,那个生锈的八音盒,不再发出她喜欢的音乐,也抹去了她的脸。
春天啊,是她每一次谎话的失言。
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出去了,她要不要去找她?
她胆怯,她懦弱。
一场雨一场雪的下,洗刷不掉的泥泞,挥散不去的污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扇总是开着的门,挂上了一把锁。钥匙在她手里,但是它断了。
她抱着破旧的小熊玩偶,将露出来的棉花塞进去,用针线缝好。它还是会崩开,还是会将棉花露出来。永远补不好的玩偶,她还是不愿丢弃。
若是她丢了,它就真的坏了,修不好了。
玩偶上密密麻麻的缝补线,刺进她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缝补的到底是爆棉花的玩偶,还是自己的破碎。
她整宿整宿的失眠,撑着头看着没有星星,永远月圆的夜空。
她总是走在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那个枯藤蔓延的小道。阳光不愿意照在那里,像是有意避开。于是那里常年黑暗。小道的尽头是一面墙,它不通往任何地方,却有一扇能藏下她的门。或许,她会在那另一个世界里。
所有不起眼的东西在她这里好像都成了宝贝,包括她。
她总是能发现任何挣扎的生命。她握着刀柄垂头,任由手心被割破,那令她厌恶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参差不齐的,不短不长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
天上落下了不小的雨,冲刷了难闻的气味。也带来了她。
幸好,她想。好在赶在有人来之前,这个气味没有了。
她还是打着一束光发现了她,丢下了手中的伞跑了过来。
已然残废的她总是撑着头透过厚厚的玻璃看向窗外的阴霾。她的双腿盖着一件洗的发白的衬衫,上面用颜料写着大大的M,当年的鲜艳不复存在,与她一同苟活与“乱世”之中。
她有一个坏了的钟表。它总是倒着行走,怎么修也修不好。
她拿了这个怀表给她看。她笑笑,说,倒是让你找到可以回到过去的法宝了。
然而当她离开后,怀表停止了转动。既回不去,也离不开。困在这个无边牢笼里的她孤身一人四处撞墙,找不到她,也找不到自己。
以第三人称看待这一切的时候,她握着那个像是故意戏弄人一般的怀表想了很久,伸手将它丢了下去。
那个怀表落地,落在了还没遇到她之前的她的面前。
过去的她好奇的捡起,发现了倒着行走的时针。
当时空逆转,一切倒流,我的迎春,你是否愿意从那扇门走出来,回到这个地方?
她破开了怀表的保护面,强硬的摆动时针使它逆行。
怀表里的指针像荆棘一般从怀表中突破禁忌冲出,刺穿了她的身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荆棘,它仍不断的生长,直至破开这个时空。
她死在了新生的前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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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个月的租费你拖了多久了?他-妈的,死-人了滚出去死啊,搞得我这里也乌烟瘴气的!不想住就给我滚出去!”
木熄手中转着笔,当门外的吵闹不存在。
对门住着一个租了她爸房子的人。
她从来没有见过对面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从很小的声音可以判断,这是个女生,并且年纪不大。
木国康不讲道理,他什么也不听。只要拖欠了他房租一天的人,他都不放过。即便对方前些天家里刚走了人,连骨-灰盒的钱都拿不出来。
因为这些都跟他没关系,所以木熄可以理解。
她的成绩不好,当然这都是拜她这个好爸所赐。
他不让她学习,说你迟早要打工养你老-子我,还不如辍学了滚出去找工作!
但是她那什么都不管的妈忽然跳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让她辍学。因为这件事二人吵了很久,不过他们心里的算盘都打得差不多。
她妈说:“现在好一点的工作都要高中学历,你也不想她一个月只能挣1000不到吧!”
她爸说:“你觉得我能等到那个时候吗?指不定哪天就死了,还不如让老-子享享福!”
这一吵,把她妈气走了。从此这家里就剩下她和她不省心的爸了。
木国康酗酒赌-博,有时候还把新买的衣服都输了出去,光着身子回来,被木熄撞了个正着后忽然两眼一翻倒地吐白沫。
木熄无奈,叫了救护车搭上了几百,最后查出来木国康只是喝了太多酒。
他骂她败家子,一下子丢出去好几百。
还不是因为你。木熄冷哼。
她妈走后,她的衣食住行只能由校园旁边的便利店打工赚来的。她不知道木国康赌-博的钱到底从哪里来的,最好不要是不良渠道来的。
明天便是高二开学日。木熄生怕这老-登一个后悔不让她上学,提前准备了随时随刻撒腿跑出去。
她也想靠着读书改变命运远离木国康,这个破家,这个破城市。虽然她的成绩并不如意。
对门不过是延迟了两天交房租,甚至还交了一千,但是他还是要隔十分钟就要去催命。
盯着卷子上的数学题发呆,她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她的卧室是她走了的妈的房间,因为空出来有了地方,木国康这才允许她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门的门把手早就被木国康拿一堆玩意撬开,搞出来了一个洞。
每次木康国都会透过这个洞看她在干什么。正常人哪能受得住不固定时间出现一个眼珠子,木熄每次都能被吓一跳。
木国康气哼哼的看着她:“你爹我在外头要钱,你在这舒服玩呢?滚出来跟我要钱去!”
“......”
木熄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得不放下笔走过去。
大夏天,楼道里都是恶心的汗臭味。不知道哪个畜-生把通风的窗户关注了。木熄皱着眉捂鼻子,往后退了退,有些抗拒。
邻里邻居都晓得木国康这个德行,没有人敢挺身而出叫他别吵了。
木熄被木国康连拉带拽的到了门口,抬眼看向了对门站着的小姑娘。
她低着头,一头因为营养不良而变成浅褐色的头发长短不齐,看起来像是自己剪的。穿着一件不合身也不合季的棉袄,踩着一双已经破了的帆布鞋,身体发着抖,嗫嚅着想说什么,但是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或许是因为营养跟不上的缘故,女生长得并不高。露出的双腿瘦的不成样子。
木国康身上的臭味比楼道的还要甚。木熄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想要离他远点。
在她的眼中的初次见面,她穿着褐色的短裤,拖着一双人字拖,手插兜一脸嫌弃的别过头看楼道的窗户外。
楼下是小孩子的嬉笑声,声音很大,忽视不了。
木国康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个没完,时不时还要戳一戳木熄:“你说话啊!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一堆歪理,不说话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木熄动了动嘴,还是不情不愿吐出两个字:“交钱。”
她不能,也不敢违背木国康的要求。她妈被打的连连求饶的样子还在她脑中浮现。凄惨的尖叫和黑暗的房间,随时可能出现的怪物张牙舞爪的找到突破的方法将她一并吞噬。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木国康!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你这个暴力狂......”
她的求饶,她的叫骂,她的尖叫,都传入木熄的耳朵。
她麻木的抱着腿看着透过门缝照进来的,客厅的灯光。虽然不是很亮堂,却又刺眼。
在光的照射下,细微的灰尘也显得格外清晰。有些因为她的动作而扇动起来浮在空中。
木熄起身躺在了老破小的床上。一用力躺下去便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之前因为这个原因,木国康会以她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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