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怒和克制掩盖在平静的声线里,门和门框的撞击声藏着她的不悦。少年埋怨她故意曲解,这么久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梁司聿心间的烦躁像线团,越缠越乱。烦躁从裤兜里掏钥匙,越想找越找不到,都和他作对。
门又开了,她探出双幽怨眼睛,“幼稚!”
又是一声用力甩门,他哪咽得下这口闷气:“我幼稚?你成熟,那你和他谈啊,考什么大学,一起进厂打工。眼光差还不让人说,到底谁幼稚?”
砰——
谁不会摔门?
梁司聿气得鞋都没换,大步朝房间去。盛临和程久桉,一人一个手柄,目送他进去。两人憋笑,咬唇,苹果肌颤动,等房门一关,两人哈哈大笑。
宋岭乐在客厅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脸,纯真无邪问:“苗苗居然会发脾气?”而且,还是朝梁司聿。
苗锦郁不高兴脸,没理人,回去写作业。刚坐下书桌前,看到对面人也进房间,起身拉窗帘。
宋岭乐追问两句,知晓缘由后打算发力,一面乐不可支看两人水火不容,一面寻机会让两人和解。
宋岭乐知道梁司聿那张嘴,劝他好好说话,缓和关系,转眼一学期过去,两人因为芝麻大的事冷战到现在,真没必要,大家都是好朋友,要珍惜。苗苗心软,一句好话或者示意,就和好了。
宋岭乐这么劝他,梁司聿不耐烦,将人赶出房间,重重倒向床。烦躁之意像麻绳,拴着他的心。宋岭乐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转而去说服苗锦郁,说梁司聿要出国,按倒计时来算,和他相处的时间只剩一年半,难道剩下的时间都要僵持中度过?
高二了,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聚一起的时间少那么多,而每次见面,因为闹别扭的他们,一有点沉默,大家就不自在。
她从不知道这事会让他们跟着不自在,愧疚浮现,说:“好,我找个时间和他缓和。”
当真和好那天,其实他们当中没有任何人先主动。是国旗下讲话,要求当月文理科双第一上台分享并激励。他们各自拿稿子,在台侧,就那么对视一眼。
苗锦郁的余光里,除了校长,甚至是台下千千万万个观众。她就那么偏头看着他,他也是,垂眸,也不知彼此心里想什么,苗锦郁突然笑了声,梁司聿也笑了,两人相视而笑。
“别较劲了,没意思。”
“明明是你先较劲......”
梁司聿忙打住,“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她嘟囔:“本来就是......”
梁司聿的分心能力比她强,手肘碰她:“快上去。”
苗锦郁这才发现,该她上去了,通知两次仍不见人,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台侧,两人不知说什么,悄悄咬耳朵。
——
他们和好,并未影响夏广易每天送她到家门口这件事。梁司聿在某个晚上,电梯里遇到她,只说:“他喜欢你。”
苗锦郁很认真说:“没有。”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苗锦郁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哪些举动,上课偷看喜欢的人,偷偷关心,送零食,送笔记,补习又或者所有从对方角度出发的爱。
都没有,夏广易从来没有这些举动,他们的话题只围绕学习,围绕未来选择或梦想。社交软件,两人也只讨论题,没有多余分享欲。周末去天文展,也是他给她科普知识和模型。他们之间的相处,没有任何越界的行为或动作。所以,她可以很笃定。
她说:“夏广易和你,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梁司聿咽下那句‘你等着看......’怕两人又因别人吵架,梁司聿觉得,等不了多久,夏广易会有所动作。
苗锦郁这个呆瓜。
梁司聿像长辈看小辈的恨铁不成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呆!“算了,看书去,好朋友!”他推她进家门,苗锦郁趔趄扶门,幽怨看身后,身后人已经转身潇洒进家门。
兴许在别人的棋局里,人人都人间清醒。
他的猜忌,让她每次再面对夏广易,会不自觉放大,思考各种相处细节。也正如他所说,有些被她忽略的细节,似乎都在说明夏广易的蠢蠢欲动。
某次课间,夏广易路过她们教室,看到趴在桌上恹恹模样,确认不是生病后主动拿着她的保温杯接水。又是下午放学后劝她回家休息,送她。
会在暴风雨来前,温馨提示她带伞,添衣。
而后在送她回来的某个晚上。小区门口,他拉着她的校服衣袖,让她先别走。他欲言又止让她警惕四起,稍往后退一步,“什么事?如果不着急的话,明天再说也可以。”
他从书包里拿出精美袋子,苗锦郁的目光在他和袋子间来回,没接,“什么意思?”
“昨天是我的生日,今天起,我十八岁了。”
昨天她一个人在图书馆学习,夏广易没来,跟她说是和家人吃饭。她忙说生日快乐,局促摸口袋,“不好意思,我下次给你补上?”
“不用,昨天我在商场选了很久,终于选到喜欢的表,我觉得它很适合你。”
她以前和他感慨时间快,每次一低头一抬头,一星期就过去了。好多时候很恍惚,总觉得才刚上高一,她就要迎接高二下了。他说那带块表,想看时间随时抬腕。
他说送表的寓意,是希望她每次看时间,都可以记忆当时当下,她在做什么,而不会认为时光飞逝。也希望,转动的齿轮可以记得,时光里的他们。
他的私心,靠近手腕能感觉到心跳,手表听见,传达给他。
她敏锐的觉得,‘他们’不是泛指,而是她和他。她有些不知所措,继续装天真,“不能收,你生日本来是我送礼物,怎么反过来了。”
“你比梁司聿要大,他要明年才十八。”
提到他,夏广易的目光转而暗淡,“之前他们都在传,说你们在谈恋爱,当时我一点都不信。”
苗锦郁追问:“为什么?”说完她后知后觉,这个时候显然不是重点。
他觉得苗锦郁不会喜欢梁司聿,“你喜欢的,应该是成熟稳重的类型。善解人意,温柔,能靠得住。”
她垂眸,点头。确实是,她喜欢温柔成熟的类型。再想到梁司聿,她微不可察的轻叹。喜欢不可控,她的自制力再好,也控制不住面对喜欢的人时,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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