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泼屎群众来势汹汹,将公司堵得水泄不通,夏雷振连着好几日都没出门。
他派黄进去找人打点,本以为避过这几日风头就会停息,正当他以为就要没事时,网上的舆论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网络上爆料“某司总裁疑似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拖欠工程款,致使许多家庭破裂”。夏雷振看得脸色铁青……在这个节骨眼上爆料,和直接报他大名有什么区别?!
新闻的最后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他们会在今夜将事情的真相及证据全盘托出。
夏雷振自认保密工作极好,不可能有人拿捏住他的把柄。可也架不住如此多的舆论打压,更何况对方说得信誓旦旦,煞有其事。
这也使他被抬到一个不得不出面回答的境地了。
为了稳住公司股票和舆论人心,夏雷振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一如往常地对着镜头温和微笑,说:“关于近日网络上流传关于本人的不实谣言,还请诸位不要轻信。这些都是莫须有的造谣诽谤,对此本人一定会追究到底。”
说罢夏雷振便在记者的簇拥中离开。一个个话筒不断地往他脸上身上怼,记者们的询问源源不断。
“夏总,请问您拖欠工程款一事是否属实……”
“夏总,关于网络上说今晚将爆料您犯罪证据的事情您有任何头绪吗……”
“夏总……”
咚!
夏雷振重重关上车门。外面的喧嚣被统统隔绝,夏雷振头痛欲裂。
黄进说:“姥爷,刚才顾总来电。”
“顾越深?说什么了?”夏雷振现在一提到顾越深就恨得牙痒痒。
“他邀请您现在前往顾家。”黄进说。
夏雷振心里咯噔一声。心说顾越深这是终于要露出马脚了,不知道这次是要谈什么样的条件……
夏雷振头疼不已,对着黄进说:“立刻去顾家……我倒要看看这个顾越深葫芦里到底是埋了什么药!”
夏雷振一路畅通的进了顾家主宅。他远远便见到顾越深在门口候着他,心中就知道顾越深此行是要狮子大开口了。
无妨……只要能渡过这次危及就没事,想到这里,夏雷振心中宽慰了不少,他下车,说:“顾总,别来无恙。”
“夏总倒是变了许多啊。”顾越深笑道,“想来是这几日苦了夏总了。”
夏雷振在心中冷笑,还不是拜你所赐,他嘴上扯出抹温和笑意,说道:“顾总,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和你父亲也是老相识了,我们夏顾两家相安无事数十来年来,不知道你突然这么针对我夏家的意思是?”
“夏总觉得呢?”顾越深边走边说。
顾家主宅大门敞开,夏雷振迈上大理石阶梯,思索片刻后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这边消息没有顾总那边来得灵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越深,你怎么样也该叫我一声伯,做伯的,你想要什么跟我开口不就行了?我哪还有不让给你的道理?何必搞得两家人关系如此紧张呢。”
从夏雷振的视角来看,顾越深这种商人,无非就是要从他身上谋利。要谋什么呢?他暂时还没看出来。
但顾越深绝对奈何不了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夏总说得没错,不过很可惜,不是我顾家想要从你夏家身上拿什么走,而是有人想从你夏雷振身上……取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顾越深话音刚落,夏雷振迈进大厅内,便见到一名少年坐在客厅沙发,姿态怡然自得。夏雷振当场僵立在原地,想破脑袋都没想到竟然是他——是他?怎么可能?他能做什么事——?
夏雷振下意识就想发笑,但他本能在不断为他敲响警钟,他之前就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孩子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而此刻这种预感以爆发式达到了巅峰。
“夏之时——!”夏雷振说:“怎么会是你?”
顾越深说完,便后退将主场让给了这对伯侄。夏之时打量着夏雷振糟糕的面色,缓缓起身。
“大伯,从你下手陷害我父母的那天起,就应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原来是你……难怪,难怪啊。”霎那间夏雷振便有所明悟,他转头看向旁侧的顾越深,嘲笑道,“顾总,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跟这个废物合作,你真以为你们俩个加起来能扳倒我吗?”
“不可能的!”夏雷振哈哈大笑,指着顾越深,“顾牧庭那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愚蠢的儿子,哈哈哈哈……”
顾越深不动声色,似乎并不将夏雷振的话放在眼里。夏之时闻言亦是镇静,欣赏着夏雷振的表演。
两人的沉默让夏雷振心觉古怪,蓦地,客厅里凭空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夏玲,那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知道了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是夏总了!……”
“是,你妹是我放火烧的,附近监控也是我派人删掉的……”
“我哥和嫂子也是我害死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夏雷振越往下听脸色愈发煞白,他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夏玲……”
不过这种异状只有一瞬,夏雷振立刻便又笑道:“我当年就猜她留了后手,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到了你手上……不错,你父母是我害死的,可那又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里,夏雷振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警局和法院里面都有我的人,”夏雷振脸色阴沉,“你们抓不了我。没有人会信这玩意儿,而我会以诽谤罪起诉你们。”
“是吗?”夏之时注视着夏雷振得意洋洋的面孔,说:“大伯,你也许说得没错,如果我只有这根录音笔,或者是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我肯定敌不过你。”
夏雷振眯起眼。
“但如果加上你贪污受贿的证据呢?贪污,挪用公款,私自收取房产,拖欠工人工款……勾结黑/道。”夏之时走到他面前,勾唇微笑,那是夏雷振从来没在夏之时脸上看到的,充满野心的笑容,“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能让你掉脑袋的大事?等我把这件事的所有证据摆上台桌的那一刻,又有谁能庇护你、谁又敢庇护你呢?”
夏雷振听得心神大震,勉强稳住,“是吗?如果你有证据的话,你就去吧。如果没有,那就别怪大伯大义灭亲了!”
夏之时不可能有的。
不可能的。
他怎么有机会抓住自己的把柄?
夏雷振稳了稳心神。
夏之时却蓦地笑了起来。
“大伯,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吧?”
他脸色一沉,直勾勾地盯着夏雷振的双眼,步步紧逼。
“早就有人替我查清楚你公司里的那些假账了,你猜是谁?”
“你以为这支录音笔是谁给我的?我是怎么拿到的?”
“证据已经送到了法院,你猜猜是谁送去的?”
“夏雷振,这是你欠我的。你当初蓄意杀我父母,放火烧死了夏长命,这是你的命债,你要用余生来还!”
假账……录音笔……夏雷振脑袋嗡嗡直叫,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个模糊的想法,但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去想,可这一刻当他看到从门后走出来的人时,他不得不承认——
那个人就是他的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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