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禅院直哉很快玩腻了监视游戏,表面上我还是得跟随他的日程,空闲时间大大增多,他时常会翘掉上午的课,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女仆姐姐说不必管他,我就心安理得地回去学堂上课。
我的同学人数越来越少,她们大都上到半截就不上了,不知不觉,我差不多成了时间最久的那批学生,这让我在老师那儿有了些许特权,上课人数少到个位数的一半时,老师更会关注我的学习进度。
这让我沾沾自喜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下课后,我告诉她目前的状况,她合上书本,寡淡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情绪,她说我是个用功的学生,实在和这里格格不入,作为女仆,原本只要识字就够了,况且现在流行去普通学校念书,为仆人的孩子浪费资源变成了不值当的事。之前的老师与其是家中有事离开,不如说是教学告一段落,顺便就回老家去了。她本来对来私人学堂教书没什么兴趣,是某位夫人雇佣她来执教,那一定是位真正心地善良的人。
“祥子,以后也要好好学习啊。”她笑着同我告别。
我挥手离开。
只靠禅院直哉翘课的机会回学堂几次根本不够,况且那个学堂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这就是毕业吗?
我唯一经历的毕业只有小学那次,印象不怎么深刻,大家乱哄哄地闹完,照片,演讲,典礼,就算是毕业了,按理说那会儿的仪式感更强,我却没有什么离别的伤感。
我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儿,菱形的石块滚出几米,被一双木屐踩住。
不用顺着视线向上看去,衣摆昭示来人的身份,我不欲多纠缠,转身就走。
“站住!”
我越走越快。
“喂!”
鞋履在石板路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两道声音逐渐拉开距离,好,她应该追不上我。
破空声从后传来,我下意识侧身一躲。
一只木屐砸在我两步前。
太危险了吧。
我停下来转身对着她,她走了这一路,已然有些气喘吁吁。
“禅院玲奈,直哉少爷可不喜欢暴力的女性。”
估计他任何女人都不喜欢,凭他那个样子,女人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她毫无羞意,只是嘲讽地看着我。
难道我猜错了?
也是,禅院直哉还是个小孩,我怎么变得和善一郎一样了。
在她看来,成为未来家主的侧室是便宜我了,所以当时才会是那个表情吧。
“怎么,终于不装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虽然她经常针对我,实际上,我和她单独说话的机会寥寥无几,她总是有朋党跟随在身边,像一个骄傲的公主。
也好,机会难得,我该和她把话挑明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倒是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才满意。”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那个叫出来有点生疏的名字,“不要再让和子阿姨为难了。”
她没有去捡回木屐,仍站在原地,少了一只鞋子,依旧站得很稳。
“不要提起母亲的名字。”她的语气很不平稳,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怎么,现在她不理你了,你很不高兴?”
我摇摇头。
“和子阿姨有她自己的立场,我尊重她的选择。”
“我最讨厌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她恶狠狠道,“自己的妈妈死了,就来抢别人的……可惜总有人不吃你这套,总有一天,等他们识破你的真面目,看谁还会相信你。”
“是吗。”
我转身走了几步,用力踢飞那只孤零零的木屐,不再理会她的大呼小叫,快步离开。
言语无法动摇她对我的看法,恐怕只要还有接触的机会,她对我不死不休的仇恨就不会终止。
我并不想像那样子惺惺作态地说话,只不过在她眼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人,简直是自暴自弃,我也情不自禁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和子阿姨,我不该提起她的。只不过有一阵子她的确很照顾我,连衣服短了这种小事她都会注意到。
刚刚有点冲动行事,不过我做什么在禅院玲奈眼里没有区别,一点仇恨值在积累的九十点面前不过是零头。
夫人的确是个麻烦,看她没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应该没什么大碍,我只要低调行事,禅院玲奈还不至于能呼风唤雨。
说曹操曹操到,晚饭后,侍女模样的人把我喊到外面,说夫人有事找我。
怎么又来?
这边的麻烦一点不少,恐怕是她回去后说了什么。
不知为何,我对这个女仆感到很亲切,情不自禁地想要信任她,之前见过吗?
我垂头丧气地跟在她后面,走过一路弯弯绕绕,来到陌生的建筑前。
不是上次的地方?
走进去,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居然还有向下的楼梯。
“喂,到底要去哪里?”
考虑到最近我惹出的麻烦不少,不该再和别人起冲突了,我尽量不问任何问题,然而不对劲的地方太多,无法忽视,我逐渐摆脱那股古怪的信任,警觉起来。
她说道:“就是这里。”
黑漆漆的。
我环顾一圈,禅院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夫人不可能在这里等我,再迟钝也该知道是陷阱了,我正要动作,身体突然麻痹无法行动,只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
“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当身体再次恢复知觉,我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显而易见,她出于某种目的将我关在这里,那些古怪恐怕是她的术式。
我抱住胳膊。
怎么回事,这个地方。
如同置在冰棺中的寒冷。
绝不是物理层面的低温,是某种东西长年累月积攒下的阴寒,直直侵入神经和血液。
“咯吱咯吱。”
原来是我的牙齿在打颤。
来时的入口封闭,尽管希望渺茫,我应该寻找其他出口。
我仍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好冷……
比寒冷更可怕的是没有任何声音的空间,黑暗攫取光亮,连声响一并吞没。恍惚间我以为又在梦中,丧失对身体的控制,只能等待醒来。
我强迫自己走动起来,衣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反而带来安心感。我让自己发出一些声音,这里的空间似乎很大,回响激起的声浪显得格外诡异,我不再出声,反正没有人在。
走了很久很久,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沿着直线前进,有一阵子,我试图爬在地上摸寻方向,终于来到有实体的类似墙面的地方,我继续摩挲着前进,直至来到墙面消失的地方,顺着向下摸,向上摸,似乎是台阶。
一级,两级……
我屏住呼吸,走到台阶结束的平面。
这儿应该是我来时的门,现在完全封住了,我找不到任何打开的渠道,只能摸出是一扇很奇怪的门,没有门栓,没有门缝,只有凸起的边缘连成的线条昭示它作为门的身份。
我休息了一会儿,从台阶回到刚刚的场地,没再发现其他的门。
一直等下去,会有人来吗?
如果是白天会有人来的场所,她便只是想教训我一下,只有那人只谁,禅院夫人虽然对我没什么好感,即便要做什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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