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水》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国内最权威的周刊仍把尚文科列为“21世纪最称职的电影人”top1,但陈近月没想到这种伟大的“称职”落到自己头上全成了畸形的折磨。
单层的被褥蹭在脖颈上发痒,不暖和就罢,料子也摸不出门道,一整片发硬发僵,怕是留给某人早上磨胡茬更合适。
道具组花大价钱淘来的破木床也不牢靠,一翻身床板就“咯吱咯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床底下藏了老鼠快乐屋。
反正谁快乐也轮不到她快乐,全剧组上上下下不到晚上八点就收拾东西跑路了,那位称职的暴君走在最后头,脸上挂着满足的笑,锁完门晃了晃钥匙,还不忘留下几句叮嘱。
“明早九点开工,你们俩好好过日子,第一晚,记得用心多感受。”
看似苦口婆心,陈近月只觉得荒谬。
知道的是拍电影,不知道的还以为玩大逃脱呢。
也只好忍气吞声,毕竟合同上白纸黑字定实了,电影80%的剧情都在这个院子展开,且是两个人的单独对手戏,为期三个月的小破院同居,一切为拍摄服务。
屋子里没钟,只有一只便携式的小型烘暖器发出一点呼呼的运转声,橘红色的光圈忽闪忽闪,给人的困意都磨掉几分。
陈近月看得眼花,轻轻翻了个身,老鼠快乐屋又一阵“咯吱咯吱”。
她听得有点烦躁,远处打地铺的那人倒跟聋了一样,起伏的一坨被褥山,一动不动。
屋子拢共就那么一点大,他怎么不干脆把地铺支外面院子里?
离这么远,扮清高最有一套。
手脚发凉,陈近月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三花写过一个猎奇的恋爱剧本,开头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人是一种永恒的群居动物】
【值夏多汗不宜恋爱,过冬才宜相拥取暖】
当时正是个盛夏的傍晚,陈近月念完沉默了片刻,随即拉着三花去宿舍楼下转了一圈。
最有力的反驳不过眼见为实,钻迷宫似的从一簇簇聚堆的黏糊小情侣里逃出来,三花恨恨地抹了把汗,又擦擦自己快被“辣”坏的眼睛,掏出笔记本愤而删去前半句。
想想要发笑,该给她打个电话的,因为照眼下这个情况后半句也无法成立。
过冬最宜相敬如宾,或者冷战才对。
偷瞥一眼,地铺上躺着的那家伙也不知睡着没有,只希望这两天尚文科别作妖拍什么吻戏床戏,地上冷成这样,被褥也不禁盖,他要是感冒了自己也得被传染遭罪。
脑子一转起来就没完没了,回忆起当年某人隔三差五感冒的那段日子,她莫名有点生气。
五年了还没长进?
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他要是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耽误进度,自己岂不是也得这鬼地方多受一段时间折磨。
这么想着,老鼠快乐屋又“咯吱咯吱”动了起来,顾大局的女主角摸着黑套上拖鞋,拎起床头那只小小的烘暖器走到门边,盯着某人的后脑勺磨了磨后槽牙。
茧厂遗址下发育失败的蚕宝宝听了也该泉下有知,这啃桑叶一样窸窸窣窣、细弱的一声嘟囔。
“真是欠了你的。”
——
过了不知多久,床上平缓的呼吸声响起,李梁终于睁眼。
侧了身,暖呼呼的热气贴着半边冰凉的身子吹过来,白噪音也是热融融的,耳垂被照得发烫,他盯着那圈橘红色的光晕无意识地捏了捏被角,又坐起身。
厂房老旧,他可能是怕踩塌。
一步步,走得很慢,很慢,很轻,很轻。
床头静默着,暗橘色的光源归位。
他站定,抛掉白天偶尔对视的不自在,情愿冒风险,借小小的光源、花一点点时间去打量。
五年的时间,变化能有多大?
偶尔庆幸自己患有轻微近视,冠冕堂皇凑近去看,最先发现她掩在发间的一只耳垂——
中心靠下的位置,有一粒小小的凹陷点缀着。
些许陌生,很淡的一粒,像油墨笔不小心戳到的意外。
五年的时间,变化能有多大?
起码中学部流行单耳穿洞的非主流风潮已经过去。
痛感也已经过去。
那时候观音桥下摊子一个连一个摆,除了女孩子爱用的发饰耳饰,男生爱玩的仿真的枪械刀具也五花八门,附近的中学生一下学就扎堆来逛。
陈近月过来一般只买些日用品,那天是因为剧院里要用的道具耳夹被踩坏了,只能出来重新挑几副备着。
老板娘很年轻,嘴甜也热情,只是摊子上眼花缭乱看了一圈,什么款都有就是没耳夹。
怕上门的生意跑了,她又一个劲撺掇陈近月打耳洞。
李梁看出她为难,还要捏她耳垂逗她玩。
“打一个?”
陈近月怕疼,但是嘴硬,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很严肃地开口。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背过论语吗?父母在,不打洞。”
篡改古话,老祖宗的报应来得够快,刚要走,一扭头看见一个全副武装的熟悉身影。
口罩戴得很严实,只是一路延伸到眼角下的疤仍遮不住,他难得没穿病号服,套了身宽大的卫衣,直直望过来。
巡演已经过半,他没按约定来剧院看戏,陈近月和李梁怕他出意外,去医院找过两次都不见人影,却没成想在这儿碰上了,随口一句话还直戳人家痛处。
陈近月想掐死自己的心都有,背身捏着李梁手心,支吾大半天也没开口。
他也没说话,站了一会儿,又默默套上卫衣帽子转身走了。
不敢冒冒然上前,只悄悄跟在他后边。
入秋的时候涞水河的颜色最漂亮,满片的青绿色被风吹得时淡时浓,岸边几树发黄的叶片偶尔也飘下几片增色。
他在河岸边找一张椅子坐了。
附近没人,他低头摘了口罩和帽子,等了一会儿才扭头看他们。
“怎么不跟了?”
他刻意仰起了头,日光正对着、直直晒在他脸上,照得整张脸格外清晰。
陈近月这才发现他耳垂连着下颌处竟多了四五道新增的伤,还没好全,殷紫色的痂鼓胀胀趴在皮肉上,显得更加可怖。
李梁无意识皱眉,在医院给糖那天还没有的,怎么会伤成这副样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种话有时候只适合说给自己听。
椅子容纳三个人已经偏挤,陈近月坐在中间,攥了攥手心,装作若无其事。
“怎么没来看戏?每场我们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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