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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暴君访谈全记录

小说:

重来水

作者:

鳐吉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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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科花大价钱请了业内顶尖的布景师,院子各处清扫过,先简略翻新,再不厌其烦做旧。

冶镰的旧货市场被淘了个遍,掉漆的劣质家具堆在角落垒成半座山,主屋正中心立一副半蛀空的木床架,铺单薄的褥子,人气儿里透着几丝寒酸。

陈近月没签公司,连个经纪人和助理也没有,身上大大小小的跌伤只叫剧组两个小姑娘随意上了药就作罢。

角落里随意寻一间没人的操作房,陈近月被搀着坐到了木椅上。

睫毛被寒气打得发闷,灰尘味裹着霉败的朽味直钻鼻子,窗台上还扔着一只风化的蚕茧,被什么东西啃得只剩三分之二。

她不太习惯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曲着胳膊环抱住前胸,里衣被轻轻剥落,后背上连带着肩胛骨处青紫的剐痕突然暴露在空气里,冻得有些发痒。

“真的不用去医院看吗?”

小姑娘捏着棉签不敢下手,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陈近月跟面上看起反差太大,起码对自己狠太多。

“不用,你直接消毒就行。”

人也不是脆皮做的,只怨自己太倒霉,三天两头受伤。

攥着拳咬唇强忍,嵌进皮肉的衣料纤维被轻轻挑出来,她猛眨了下眼,看向窗角试图分散注意力。

厂房的隔音近乎于无,隔壁间传过来依稀说话的声音,是单独的前采。

纸质稿翻页,尚文科清了清嗓子。

稀奇古怪的问题,他连采访也不按一般套路来。

暴君问:“经常情绪不稳定吗?”

李梁答:“不,很稳定。”

暴君问:“刚刚都敢骂导演了,还稳定?”

李梁答:“就事论事。”

暴君问:“就谁的事?”

意有所指,音频空了几秒。

李梁答:“剧组的事。”

暴君问:“要是我拍一阵子准备换女主角,你想换个什么样的。”

李梁答非所问:“等等,我改一下。”

暴君问:“改什么?”

李梁答:“对,情绪经常不稳定。”

暴君乐了:“你威胁我?”

李梁又答:“就事论事。”

暴君恼羞成怒:“再复读试试,先把你换了。”

稿子翻页,挑挑拣拣。

暴君问:“最喜欢什么动物?”

李梁答:“都不喜欢。”

暴君磨了磨牙:“人呢?人也算动物,人也不喜欢?”

李梁答:“你要当禽兽我没意见,但我不认同。”

暴君反击:“当年那只鸭子呢?我看录像带,你们俩可宝贝得很。”

李梁没出声,暴君于是心满意足。

暴君又问:“男主叫邢辛,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李梁答:“不错。”

暴君冷笑:“挤牙膏呢,问一嘴憋一点,说原因。”

李梁答:“我没文化,好听就行。”

暴君深呼吸,问:“那你搭档名呢?”

李梁反问:“戏里还是戏外?”

暴君叹气:“都说说吧。”

李梁答:“很好,林颂娥,女子冠华,苦荫有庇,外力侵扰而独‘我’。”

暴君冷笑:“不是说没文化?”

李梁端坐:“就事论事,就题论题。”

暴君揉了揉太阳穴:“那你自己名呢?”

李梁答:“福薄。”

暴君来兴致:“说道说道。”

李梁答:“浮木飘零,形未满成,近水佩刃,独血无依。”

停顿两秒:“是为,大凶。”

暴君怒摔采访稿:“别拽鸟文!飘零什么飘零,你搭档天天喝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油汤也没抱怨嘌呤高!”

李梁很平静:“再改一下。”

暴君:?

李梁答:“导演情绪更不稳定。”

隔壁悄无声息,药囫囵上完,小姑娘捏着纱布,憋笑快憋成内伤。

陈近月没笑,穿好衣服也不打算继续听下去,推门走了出去。

墙边花坛的柿子树已被她种起,方才带着伤忍着痛,仍旧是一个人动手,外加一群人围观,

她视力极好,方向感却不好,有时候连带着看东西也要斜去一个角,这会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这树干并不完全垂直,陷在土里倒像活了,伸出七枝八杈要逃。

忍不住叹口气,连树都比她有精气神,这几年老有种无力感,还没上年纪已经想进养老院看夕阳了。

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暴君受足了窝囊气出屋子,突得大喊叫她过去。

该轮到她单采了。

房门开了一半,李梁转头出来正巧同她面碰面,里面有便携的烘暖炉,他身上就套了件单薄的针线衫,一下烘得暖洋洋的,竟透出一股熟悉的洗涤剂味。

陈近月闻得恍惚了一下,刚准备侧身略过他,又被拧了回去。

“等等。”

她蹙眉,后背的纱布一下磨得心口发麻。

又是要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面拉拉扯扯。

下一秒,冻得发透的右侧脸颊突地被他食指剐蹭了一下——

轻微的刺痛,尚文科探头出来,看见这也愣了。

她满脸的灰泥还没洗净,只是方才李梁一蹭露了点白,才发觉右侧脸颊处也有一道擦伤。

那红晕一团砂痕恰巧晕在两粒相邻的小痣中心,像被鸟啄了面。

这半缺的瑕疵,却瞬间给她冷淡过头的脸添了几分接地的娇憨。

林颂娥,就该是这副样子。

急匆匆换衣,陈近月忍着痛配合暴君,眉毛也不需描,单单穿了身发白的淡绿小袄,去枇杷树下拍定妆照。

灵感易寻,时机却不可得。

陈近月两年前在咸渣演过一出群戏,她作配演了一个痴呆症的少女,戏份不多但尤为出彩,巡完一圈追她的人都少了一波。

林颂娥也是少女,也有些痴傻,但经历更苦也更复杂。回想人物小传上密密麻麻的笔记,陈近月晃了晃脑袋,再次睁眼后,开始投入。

带伤红肿的指头攀着树干,斜仰的视角下,镜头中的少女半张着嘴,精致娇憨的面容透着几分傻气,却在锁定两只空洞的瞳孔后失去光彩 。

故事里的林颂娥,也在扮演自己吗?

拍了百来张,姿势换了又换,陈近月手快僵化,尚文科仍不满意。

对着摄影师挥挥手,他随意找了个措辞。

“回来吧小陈,脸太尖,还得吃。”

下午四点就开餐,随意支了张餐桌,满满当当的菜色铺得没地方下手,陈近月梗着冻僵的指头,捏了把勺子哆哆嗦嗦往嘴里灌猪骨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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