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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隐隐者吟

小说:

重来水

作者:

鳐吉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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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弦并不理会她近乎自暴自弃的胡言乱语,只是抿着嘴把她拉起身,走出这个房间。

蛛网在角落笼成一团白雾,他们大致环视一圈又发现,这个房子的户型有种说不出的怪。

并不是完全方正,空间利用率很低,且卧室纵深偏长,开间过小,采光条件极差,暗卫挤在角落,通风也有问题。

陈近月缓过神,慢慢蹭着步子靠近那间暗卫。

折叠的木制推拉门,中间嵌了几块雾面的塑料装饰,她伸手去掰,“咔啦啦”三两声,手上竟没有沾灰。

她有一瞬间怔愣。

大门的手柄明明积满了灰尘,偏这里一尘不染?

王弦没注意到她情绪,只推着她肩膀往里进。

同外面并没有多大差别,照样简陋没修缮,只有淋浴房和马桶的位置划定好一块空间。

其他就剩下水泥墙上一幅劣质的印刷画。

是一个女人的肖像。

很廉价很粗劣,简直像小孩用油彩随手涂的,印刷后笔触也不清晰,更显得一塌糊涂,只是画框却十足精致,欧式浮雕的古铜镶边,右下角还嵌一朵工艺玫瑰。

王弦也觉得怪,伸手去摘那幅画,玻璃画框上同样没有灰。

“这绝对不正常,没有人会一本正经挂这种丑画在没装修好的房子里——”

“又或者,房东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业余画家?这画框质感一看就不会低于五百,这人分明是很爱惜这副画,甚至连原件都舍不得裱,只弄了张印刷的。”

陈近月伸手接过,又翻到背面看了一圈,并无异常。

也许是他们多心,她疲惫地摇摇头。

“还是挂回——”

等等。

屋里这样静,哪里来的“沙沙声”?

疑虑的两双眼对视三秒,陈近月手发抖,重新放了下来,双手捏住画框边缘,猛力摇晃。

没听错。

“沙沙——”

“沙沙沙——”

凑耳过去,更明晰。

一声声,沙沙,沙沙——

是哪个位置?

终于发现,那朵精致的玫瑰装饰是中空的。

王弦了然,从陈近月手里接过接过,又毫不留情捏着画框一角往水泥地上砸。

“哐哐哐——”

三下,外壳爆开,花瓣碎得彻底,从那个中空的小洞里,骨碌碌滚下来两粒蓝色的塑料小球。

球也是中空的,不大,很好转开。

他们一人一粒,低头去拧。

分不清是不是恶作剧。

套娃一层接一层,终于拆到最底。

再普通不过的东西,但更诡异。

只见两个透明的塑封袋里,一只装着些白色的粉末,另一只则是一小撮很短的发丝。

掌心向上,他们交换,落眼又沉默。

眩晕感回升,陈近月攥住塑封袋,努力回想昨晚那一阵荒唐。

她声音变得很哑,看向王弦,疑虑重重。

“这些,难道是招魂用的介物?”

如果昨晚的哭叫声是真的。

又是谁在招王蔼的魂?

他们把破损的画框重新挂了回去,印刷画还留着,只拿走了那两个塑封袋。

小区路口冷清,他们踩在冰面上没走出几步,又起了分歧。

陈近月对那天夜里曲涉江脱口而出的、李梁身上那些疑点仍然耿耿于怀,那张纸条真的是他放的?如果王蔼的死真的跟他脱不了关系,那该怎么办?

她不敢细想,当务之急只有找到他再去细问。

还有尚文科,她手机不在身边,暴君联系不到她必然火冒三丈。

而王弦执意要开回订好的摄影棚,先把他的公关策略给落实了再考虑其他。

公关团队给出的建议是拍一只煽情的卖惨短片,让陈近月出镜编造一出“五年前治愈拯救绝望少年但未果”的故事。

故事里王蔼是个因为脸上的疤痕自卑一直想寻死的抑郁症少年,直到某日想跳河时碰到了陈近月和李梁,并接受他们的陪伴度过了大半年暂时安定的日子,只是最后仍然没有撑过去才跳河自杀。

团队那边甚至还伪造了一封遗书,通篇写的都是王蔼对陈近月和李梁答感谢之情,最后一段是自己的绝望自杀宣言,并且撇清了和咸渣的关系。

证据就更不用说,短片里陈近月必须哭得梨花带雨,王弦一同出镜,“哥哥”的身份足以让网民信服。

但陈近月听完之后只剩失望,掰着安全带,一眼也不想看他。

“我不知道你到底花了多少钱请的那个公关团队,总之我不同意。”

“是,电影票房重要,咸渣的名声重要,我和李梁的人身安全重要,那真相呢?”

“真相就不重要?”

“王蔼自杀,整整五年,你现在就为了这些风言风语要把他的死美化成“牺牲”?甚至利用去积攒电影资本和咸渣的美谈?”

“网民就算骂得再狠再痛,能比得过当年王蔼的痛?”

“王弦,你不觉得脏吗?”

他侧头看窗外,听出她一丝哭腔,也沉默。

最后还是妥协,发动机轰鸣,偏离原定路线。

并不知道李梁和尚文科在哪儿,只能先回蚕茧厂碰碰运气。

这地方隐秘,记者和一些闹事的应该还没找过来。

倒也稀奇,刘邵喜居然没有跳出来揽功曝光。

她临走时偷了大门钥匙,现在倒是派上用场,只是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设备什么的也都搬空,只留下些破破烂烂的道具,和那棵顽强存活下来的柿子树。

卧室里那张烂板床下面放着她的一只迷你行李袋,里面有那串捻珠和当年口袋里王蔼留下的最后一张纸条。

她扑一头的灰,把木手串套手腕上,又打开装纸条的小盒子,展开来重新看了看。

确实蹊跷,怎么会跑到她口袋,不是王蔼亲手放的,那必定经过人手。

只是,如果这个人是李梁,他要是不想见面大可以把纸条销毁掉,而不是在两天后延迟放进去。

她沉思的同时,王弦站到她身侧低了头,一句疑问。

“这是王蔼留的?”

得到陈近月确定的回答,王弦更疑惑。

“他的字一直都这么工整漂亮?那为什么寄给我那封遗书信上的字,歪歪扭扭的?”

陈近月把纸条收好,试图给逻辑补漏。

“人崩溃的时候连大脑都没法控制,手就更不用说了,可能抖得太严重,就失调了吧。”

王弦仍然怀疑:“不,要是有一点偏差就算了,但是现在情况根本就是两模两样……”

陈近月把手串脱了,珠子一粒粒捻在拇指,轻微充血。

“那封信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弦忙掏手机翻相册。

“我没带来,但是有照片存档。”

很快找到,陈近月接过手机,屏幕上一张凌乱,她眯眼睛细看,一行行,直到翻到第二张末尾时,双击放大某处,浑身一僵——

她牙齿在打颤,发抖的声线,轻轻喊。

“王弦。”

王弦低头,只当她被字迹吓到。

“怎么了,你也觉得不一样对不对?”

然而她只是咬紧了牙,把屏幕上放大的那一串数字递到他面前,哑声道。

“都错了。”

“王蔼是、14年的3月15日跳的河——”

对视着,手机落到地上。

屏幕开裂的同时,有什么东西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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