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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唇含雪(十)

小说:

永乐二十二年

作者:

绒毛企鹅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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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子妃用早饭,困得打哈欠,撑着额头扇了扇风,瞧见门外柳树抽新芽,让沈宫令拿出一只精巧的风筝。

“去放风筝吧……”

还没等说完,张贵妃破门而入,一眼锁定张长清,把她抓过来看了又看,手指细细抚摸过背脊,小心翼翼地问:“还疼吗,疼就说,姑姑也心疼你。”

太子妃撑着下巴,长长叹气,问:“张贵妃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本宫这咸阳宫都要生锈了,你这侄女也要啊,也要成木头了。”

张贵妃轻轻瞪了一眼,呜咽道:“你怎么能为一个只是有点喜欢的人挡刀呢,若是姑姑在那,你也不能为了我去挡刀啊,姑姑盼你好,怕你伤着冻着不是为了替人去死的!”

她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张长清定在原地,小声道:“对不起,姑姑。”

张贵妃狠狠瞪了一眼,转身气冲冲走了,头都不回地摔门而去,太子妃心疼地看了一眼门,嘀咕道:“我的宝贝门哟。”

张长清转身背对着门,两只眼眶蓄满泪珠,太子妃怔怔地看着她,问:“还去放风筝吗?”

她一点头,泪珠一下一下滚落,像珍珠一般落在地上,又化成水浸在地里。

三月天里,燕子停在柳树上,内花园的花开得开,争奇斗艳,太子妃饶有兴趣地看,跟沈宫令说:“这朵好看,这朵也好看,哎,这朵前年没见过。”

“那朵是昨年,陛下特意让人种的,说是好得紧,一见了就喜欢。”

张长清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太子妃没了话,她抬头一看,胡尚宫站在面前,眉眼间带着忧愁,再看太子妃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胡尚宫……”

胡尚宫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走了,甬道里小女官都瞧着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好奇地上下打量。

到了胡尚宫住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住气,发了出来,怒道:“别惹到我,不然还是抽你小腿。”

张长清噤声,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听说教,胡尚宫的说教不比当年差,当年是严厉,现在就是温柔中带着严厉,确确实实让人害怕。

胡尚宫说完,问:“会下棋,来陪我下一局吧?”

张长清点头如捣蒜,恨不得赶紧答应。

如果说老夫人的棋艺称得上不错,那胡尚宫可以说得上非常强悍,门外鸟雀叫来叫去,烦得很。

“心不静,”胡尚宫杀了一个片甲不留,哼了一声。

张长清两眼无神,啊了一声,委屈道:“我棋艺不精,老师还要考我这个,这是怎么算啊,又没人深教如何下棋,我怎么打得过老师。”

她委屈了几声,提起裙子往外跑,胡尚宫早就识破了她的算计,厉声道:“张长清,到门外站着,我不说停,你就不能停。”

张长清脚步一顿,心想坏了,两眼汪汪站在墙角,阴暗得像颗随风飘荡的蛆,在角落扭来扭去。

站到午饭,胡尚宫才回到住处,让女官端上饭菜,张长清跑过去,坐在桌边饿得前胸贴后背,她端过饭碗扒了一碗饭,夹起一只鸡腿塞在嘴里,嘀咕道,还是尚宫吃的好。

“我教你是为了什么,是让你逃离这深宫,不是让你回来,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的安安稳稳地跟着太子妃一步一步走,不是让你走入泥潭的。”胡尚宫一巴掌打在张长清脸上,起身离开了。

张长清摸着脸,独自把饭扒拉完,多吃了一些,回到咸阳宫的时候,是晚上,两只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她努力睁开眼睛,睁都睁不开。

太子妃被这幅鬼样子吓了一跳,用手揉了揉她红肿不堪的眼睛,低声道:“你怎么了,是眼睛疼吗,还是哪里疼?”

“没事,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手指冰凉,用手背给她敷敷眼睛,手背变温就在冷风里甩了甩,又变凉了,周而复始,两只眼睛消肿消得差不多了她仔细瞧着张长清,问:“是不是胡尚宫打你了,她说要见你没说要打你啊,天杀的,本宫给你打回去,沈宫令!”

沈宫令神色严肃,撸了撸袖子。

“师父说,让我出宫不是再回来的,让我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不要多事,不要惹事,”张长清哭得委屈,抱着太子妃哭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得掉。

太子妃抱着哄了一口,说:“好啦,本宫和沈宫令会陪着你的,永远都陪着你。”

张长清笑了。

夜里沈宫令陪她,唱着歌哄睡。

“杨柳儿青青,佳人在畔,

杨柳儿扬扬,在河之岸,

杨柳儿絮絮,水波潺潺。”

张长清睡得安稳,做了个好梦,第二日清晨,沈宫令替她梳发,绑好红发带,轻点粉黛后,两人一起去侍候太子妃。

跨入门槛,发觉太子也在,张长清关上门,走到桌旁。

太子敲了敲桌面,道:“抓住一个僧人叫应文,但纪纲指认不是他,朱允炆逃走了。”

“不,可能是离间计。”

张长清想,朱允炆应该没有跑远,离寺庙很近很近,他选择了让人假扮他,说明查到了什么。

太子思索片刻,说:“既如此,你……跟着纪纲再去一趟湄江吧,务必找到他,带着活的回来。”

晌午,张长清换下宫装偷偷溜出了宫,纪纲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她,见人来了,眼中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紧张地捂着嘴巴咳嗽几声,叫人牵来一匹马。

他说:“张三姑娘会骑马吧,不会骑马可以和我同骑一匹……”

未等说完,张长清一步上马,身上的披着一件大氅,轻笑一声,纪纲扬马鞭马扬蹄,一前一后奔出去。

张长清跟在后面喊:“先去钱塘!”

纪纲再此拜访钱塘张府多少有些局促,老夫人仰着头,从他进屋起就没睁眼瞧。

老李说了最近的状况,虽有眼睛看着,但难免有疏漏,派去的人眼睛看着是慈安师父,抓到了就不是了,偷偷摸摸间就换了。

张长清看了一眼纪纲,两人对视一眼,大概是明白了彼此的用意。

“拿来纸笔,引蛇出洞。”张长清提笔写了一封信,让老夫人身边的婆子送到惠安寺,静等夜深。

纪纲皱起眉头问:“你当真能引他出来?”

“大人不信我?”

“我自然是信得,怎么不信呢。”

夜深,张长清披着斗篷左拐右拐,一路小跑着去了惠安寺,惠安寺的大门和以前一样敞着,她顺势溜了进去,到了后山的一处寂静之地。

她把手放在门框上,问:“可是慈安师父。”

屋内的人影动了动,答:“是我。”

声音听起来和以前一样,但在张长清耳中变了味道,慈安会说进,而不是是我,这说明不是慈安另有他人。

张长清握紧腰间别的绣春刀,推门而入,只见和尚坐在榻上,双腿交叠,打坐时,嘴里念念有词,她没有摘下兜帽,两只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出任何神情。

和尚的眉目和容貌,与慈安无两样,眼角点痣,清冷极淡。

“慈安”道:“张三姑娘,你可算来了。”

张长清走近,一把刀就架在了脖颈间,她抽出绣春刀一振,架在脖子上的刀掉在地上,“慈安”恼羞成怒,大喊:“你!”

门外涌进一帮锦衣卫,手上抓着两三人,“慈安”预感不妙,背靠窗户打算跳窗而逃,张长清把刀放在他脖子上,小声问:“你猜是你跑的快,还是绣春刀快。”

“慈安”无力地瘫在,哽咽道:“我说。”

假慈安跪在地上,说:“我是旧臣之子,我也是鬼迷心窍来哄骗人的,不是有意冒犯张三姑娘的,求您大人有大量,原谅了我。”

张长清问:“慈安师父可知道你这样做?”

假慈安磕了一个响头,顿时血流如注,他哭道:“是他让我来骗你的,他知道是你,信是他看的,我一字也没有看,是他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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