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刘渝同为定国公府姑娘,她是嫡长女而我只是一个庶女。我们互不干扰,府中人都说我们虽有七八分像,但我的模样要精致些。她自然是晓得的,久而久之心生怨恨,时常为难我与姨娘。
那时我不过八九岁,姨娘心忧,就称病让我去乡下修养。
及笄那年我回来,见姨娘竟住的柴房!我也才知姨娘这些年过得不如意,时常被母亲和她欺负,母亲为了我不愿生事选择忍气吞声。”
“本来我亦不打算与她计较,想着嫁出去就好了。可是她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甚至杀了我阿弟的奶娘!
她见我愈发好看,容貌早在她之上,京中人更是说我比她更像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
“唉,女子的嫉妒心哦。”瞿义在一旁唏嘘。徐凝幽怨地看了一眼他。
“只限于部分人。”瞿义打了下自己的嘴。
“祯宁二十五年,我与南阳侯世子邯立相识,我们情投意合,两家亦约为婚姻。可是在次年成亲之时,我那嫡姐竟迷晕我替我出嫁!只因她不知与谁私通,有了身孕。
父母不允许这种丑事曝光,没与我商量就将我们换了。从此她就是刘菡,我就是刘渝。”
“这就成了你杀她的理由?”
“什么叫我杀她?明明是她活该!而且是只有我杀她吗?且听我细细道来吧。”女人发疯般吼叫,又倏然沉静下来。
“经此事后,我对父母已然寒心。我去问邯郎,他说他依旧心悦于我,姐姐嫁过来后他从未碰她,也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我当然知道我姐姐那好强的性子,怎能允许有人这样对待她?
哼,果然不久后南阳侯夫人也就是我原本的婆婆,对她十分不满。她私下与我说,她在家中摆郡主的威仪,不敬婆家,嚣张跋扈,闹得整个侯府鸡犬不宁。我问了邯立,问了街坊邻居都是如此说。”
“郡主威仪尚在,背后又有皇后自是不敢明面上动她。而我姐姐一直十分爱美,四处找能人异士给她美容。”
“我懂了,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凶手。我也一直困惑为何证据的指向如此分散。原来凶手竟是一群人。还都是她身边的亲人。
也是你们给她透露风声说,不惑城中有人可以让她变美,实则是你们找的人骗她?”徐凝大悟,内心又十分复杂。
“不是,不惑城确实有这种人,专门与人修容,只是代价昂贵。是她完事之后,我们又派人告诉她还需要上一次药,地点就在清风客栈,于是将她骗来。”
“南阳侯给她在饭菜中下毒,矾油是南阳侯夫人的丫鬟泼的。为了不暴露,先是毒哑,又让刘渝的贴身丫鬟模仿刘渝的声音尖叫。”
“然后她又装作刚发现死者的样子,来呼喊我们。”
“怪不得当时就总感觉这死亡时间对不上,而且死者眼角还有泪痕。时间间隔太短,仵作也未能仔细验出具体的时间,只知道她当时中的是慢性毒。”徐凝这才将这些与调查的细节吻合上。
“不过,我们当时进门时并没有看见丫鬟,她又是怎么做出不在场证据的呢?”
堂溪胥闭着眼,想通了一切疑点“是那个端茶水的店小二。我们在二楼,他们住三楼,上楼期间有个店小二刚好下楼,虽面色漆黑,但现在想来那不过是糊的一点煤灰罢了。”
“我当时居然都没有一点怀疑那个店小二。”徐凝表示震惊。
“我们没有人真的听过刘渝的声音,所以你们找人模仿即使不像,也没有人怀疑。”徐涟发声,“正儿八经和你演戏的,客栈的老板娘,你们夫妇,中年夫妇。而中年夫妇想必就是南阳侯夫妇吧。
虽说一般的王孙贵族不会路过这里,若过客之中恰有人听过她的声音,那岂不是满盘皆输?”
“路过这儿的人大多匆匆忙忙,唯有你们的出现让我警惕。但据我观察,你们也只是一行不问朝堂的江湖人士而已。所以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连老天爷都在帮我!”
“这整个客栈都是你们的吧?”徐凝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你还不算太笨,为了杀她我们半年前就开始布置这里。为的就是这一天。”
“那扮演客栈老板的,是江湖中人吧?还有你这么好的武功向谁学的?我也去拜拜师。”瞿义早就想问了。
徐凝内心吐槽:兄弟,我们这儿审案子了,能不能别打岔?
“小兄弟好眼力。确实不是,不过至于是谁我无可奉告,这是江湖上规矩。我的师父,我只说一句话,他就是黑夜中的暗影。”
黑夜中的暗影,莫非是他?有意思。
堂溪胥在一直闭着眼,听到这时眼眸微睁,眸光有些晦暗。
“可那是你的亲姐姐,你动手时可曾犹豫过半分?”徐凝还是惋惜,亲生骨肉竟自相残杀。
刚才还情绪激动的女子,沉静下来,眸光微闪,半天说不上话来。
徐凝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只看见她眼角悄悄划过泪痕。
丫鬟被再次带上来,承认一切却又十分后悔“不不不,我都是替他们办事,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这么做,就杀了我。大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显然是不可能的。
几人审问完,官府就将她二人押走,关于柳城牢中。
只可惜,圣上重用南阳侯,所以南阳侯夫妇动不了,只是罚了他半年的俸禄,同时将南阳侯夫人禁闭了半年。
侯府之事总归是家丑,皇后也想让侄女泉下安宁,让人压下了此事。只是那刘菡是惨了,皇后大怒,将她送到普渡寺,后半生与青灯古佛为伴。
旁人问起郡主是怎么死的,只说是游玩之时不小心落了水。但内里的人都知道,定国公府家的嫡长女嚣张跋扈,目无尊长,死有余辜。而邯立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并未说什么。
“邯公子还真是可怜,竟娶了个这么个夫人。”
“唉,我要是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城中关于刘渝的风言风语一起四起。
要说任务也算完成,但系统并未给任务已经完成的提示。
莫非还有什么线索遗漏不成?
“休息了几天,我们该走了,客栈已被官服收了。再不走真的付不起房费了。”徐涟提议着。
一行人正在大堂里用早膳。
“这老妪这几天疯疯癫癫的,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瞿义看着门外情绪大起大落的老婆子。
她时哭时笑,时悲时叹。
徐凝刚在外面练完一套剑法,回来时刚好碰见老妇人。
“造孽啊,造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没有。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啊!不要来索我命,不要!”前不久客栈里抱着婴孩的老妇人,此时正头发乱糟糟,衣衫褴褛的在竹林中疯疯癫癫的叫喊。
“你们觉不觉得,老妇人嘴里念叨的有些奇怪。前些天夜里我就听见,她说‘小鬼出行,无常索命’,来那天老妇人抱着婴孩,看着也像个正常人。
刘菡说当时刘渝之所以和她换嫁,是因为刘渝和人私通有身孕,定国公府为了压下此事才让她换嫁。”
“算算时间,婴孩当是刘渝的孩子。”瞿义补充道。
“还有一点,刘菡说刘渝嚣张跋扈,可她在客栈的那段时间,我见她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作范,对待丫鬟的态度也算温和。但听坊间传闻,她应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徐涟皱眉。
“你们不妨去定国公府和南阳侯府探探。”
鲜少参与案情讨论的少年,此时正打着哈欠。
徐凝不明白,为什么堂溪胥总是瞌睡兮兮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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