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无声,许青怡跟着容回回了他的卧房。
屋内只点了两根蜡烛,不算明亮。
她找了张圆凳坐在桌前,容回一时不语,给她倒了杯水。
她干坐着尴尬,拿着茶盏四处张望,总归是容回有话和她说,她便不先开口了。
大晋虽民风开放,但夜入女子闺房,也是徒刑一月的罪名。
容回性子清冷,但为人端方有礼,不是这种不分边界的人。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值得他大半夜到她房中去。
想到这,许青怡心口猛然一紧。
似是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容回安抚道:“先别慌,不算坏事。”
他忙到深夜,从书房出来途经她的房间,不禁就走到门前。
原想转道回屋,但那话本子里秦娘子带着孩子离开的画面,他又不由原地驻足。
秦娘子原也倾慕陈三郎,目的达成后,不还是跑了?
思及此,鬼使神差地,他就推开了门。
许青怡手在胸前拍了拍,沉下口气,“什么事?”
他从怀中拿出张信笺,递到她手上,“宫中密信,陛下病重。”
许青怡凑到蜡烛旁,看清了信上两列字,确实如此,另外……
容回继续道:“后宫张美人有了身孕。”
捏着纸页的力道紧了紧,许青怡抿抿嘴,点了点头,才用嘴型问:“是真病了,张美人也是真有了身孕?”
容回扯扯嘴角,不说话,抬眼示意她烧了这封容裴亲笔的信。
心里有了答案,许青怡松了半口气,她将纸凑到烛火下,屋内霎时更为亮堂,片刻后纸张化为灰烬。
“这件事,或许后日就会传开来。”说罢,容回靠在椅子上,有些疲惫。
她的那个梦,居然真的发生了。程家,要给亲外甥、当今陛下下毒,欲陛下久卧病榻。
何其大胆。
空气里的沉默凝固下来。
容回凝眸看着她,少时又移开目光。
其实,他并不是想谈这件事。欲言之事,到了嘴边,却难以出口。
许青怡觉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头发,道:“要不,我先回去睡了?”
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容回不急不慢拦下她,等她回过头,又沉默一瞬。
许青怡顿下脚步,眨了眨眼。
他到底想说甚?
容回这段时日一直很奇怪,她也挺好奇是为何。
“表哥有事直说罢。”她坐回去,将腿上的布料缕平整。
容回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唤她:“许青怡,你有任何事都可同我说,不必害怕。”
语气听起来很是诚恳。
许青怡望着他,他双眼澄澈,昏暗下眼眸如通月下一汪深泉,映着月色,又深沉不见底色。
她心底一跳。
兀自应着,“嗯,好,不过目前也没甚要说的。”
容回凝着她的小腹,又道:“我之前和你说会负责,不是开玩笑。”
裙上的手握了握,她两只手交缠在一起,这件事她以为就那样过去了。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容回是负责人的人,她万分相信。
说完这话,她难得沉默下来,静静看着他。
容回却直接走到她身前,大掌落在桌沿,将桌沿包裹进掌心,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有了身孕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担忧,其他的问题我都可以解决。”
破天开地的一声砸在耳膜上,许青怡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
原来他这些日子小心翼翼,轻言细语,是以为她腹中有了孩子。
他怎会有如此怀疑?
“表哥放心罢,没有。”许青怡急忙解释,眼下大仇未报,她不会让这样的意外发生。
“……没有?”容回嘴角一僵,几乎有些僵硬地问。
视线落在她的小腹。
而她,拍了拍他撑在桌上的手,笑道:“原来你这段时日对我这样照顾,是因为孩子,不过,我没有。”
容回似是有些不死心,追问:“真没有?”
许青怡坚定地点点头,“真没有。”
本应该大石头落地,容回却莫名觉得心口被堵上,闷着他,难喘气。
见他半信半疑的模样,许青怡干脆直接把手腕凑到他手底下,“有孕之人,是极为明显的滑脉,我不是,大人摸摸?”
她思忖着,容回大概是叫她嗜睡呕吐,就有了怀疑,难怪那夜莫名其妙问她癸水来否。
这些事,全然不似他的做派。
也不知道直接问她一句,真是块木头。
木头!
手腕被两根手指摸上,她思绪回笼。
只见容回并拢食指中指按在她的脉搏上,半柱香后,他才慢慢收回手,理了理衣袖,垂下眸子。
想起她没来癸水一事,容回掀开眼帘,“那你,身子怎么回事?”
许青怡抿抿嘴。
她癸水一向规律,每月都是那几日,而且身体算不错,小日子也几乎不会疼。
不过上个月……不来也正常。
“一时心绪低落引起肠胃不适,另外……”她手放在小腹,“我用了避子汤,避子汤于女子不好。”
桌侧的手不由一颤,容回呼吸沉了沉,尽量控制目光不移向她的小腹,“很伤身?”
许青怡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东西,怎么可能不伤身……
“我明白了。”容回道。
许青怡抬眼看他,视线交汇。
也不知,他明白甚。
——
翌日一早,清凉的风从江边吹来,吹起衣角。
甫一出门,许青怡即刻拢了拢衣裳,一跑回屋,在里头加了件薄衣。
走出屋,就被容回一个眼神使到偏房,他坐在案前,淡淡敲了敲桌案,“同我用膳。”
又是那个清冷矜贵的殿下了。
仿佛前段时间,那个温润的人不是他。
她舒展舒展手臂,低头看去。
清炖鸡汤、红枣桂圆银耳羹、酒酿圆子……竟然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容回往青玉莲花瓷碗里舀着鸡汤,见她盯着桌子不动,又道:“坐罢。”
许青怡只是将菜都看了一眼,没打算干站着。
就在坐下来的一瞬,容回把汤递了上来。
“大人?”她浑然一惊,头不禁往后一缩。
“补补身子。”
怔神片刻,她拾起勺子一口口舀起来。
吃好之后,满意地靠着凭几缓缓,容回又问:“要解解腻么?”
说着,把银耳羹移来。
许青怡连忙摆手,赶紧推开。
天爷啊,她又不是饕餮,在每一样都吃过后,属实吃不下了。
哪怕是说清了,也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容回。
——
日头刚刚升起,容回还是一如既往的忙。
许青怡在院里走着消食,容回已经换好衣裳,周身凉意浮动。
他抬脚往外走去,杨周紧跟身后,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已然入夏,容回同王显以及安州其他官吏解除愈来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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