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如长龙般缓缓驶离,直至那最后一抹车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
沈惟清才像是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转向白伽蓝,“你和温家的人走得挺近,相熟得很呐,应知白他知道这事儿吗?”
白伽蓝心底悄然叹了口气,果不其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她就知道,今儿个自己肯定是没法轻易脱身。眼神下意识地往沈确那儿瞥了一眼,似是在无声地寻求某种支持。
沈确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对白伽蓝的理解与认同。
见此,白伽蓝微微挺直了脊背,面上瞬间冷了下来,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沈惟清,这可是京城,你难道没听说过,在这四九城里,还没人敢轻易去招惹温家。”
沈惟清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一方面,脑海中瞬间闪过温家背后那位深不可测、位极副位,跺跺脚便能让京城抖三抖的老家主;另一方面,白伽蓝此刻冷冽的气场和犀利的言辞,也着实把她给唬住了。
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求救般地望向自家的小叔叔,带着哭腔埋怨道,“沈四叔,您瞧瞧,她跟我说话这什么态度呀!”
沈确神色平静,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站在白伽蓝这一边。
毕竟,白伽蓝所言句句属实,在这京城的风云变幻中,应家如今能如日中天,很大程度上可是仰仗着温家的势力。
虽说近来温家隐隐有了些没落的迹象,可这京城的局势错综复杂,谁又能真的断言后事如何呢?
沈惟清刚刚那一通冒失的言语,确实该给个警告,让她长长记性。
沈确选择了保持沉默,白伽蓝见状,便接着往下说,语调愈发沉稳。
眼中的光芒却愈发锐利,“再者说了,别光看温家的面子,我白伽蓝也绝非任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你要是还想在京城好好混下去,最好赶紧收起你那套矫揉造作的姿态,省得把越州沈家的脸面,丢得在这京城满大街都是,到时候,可别怪没人提醒你。”
沈惟清咬着牙也没想到小叔叔不会帮她说话,但她也不是什么被骂两句就掉眼泪的女孩子,尤其白伽蓝最后的一句越州沈家,沈惟清大概也明白了这些话是小叔叔允许的。
只是沈家二小姐却是没受过什么委屈,想着想着还是有些委屈,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这给白伽蓝整无措了,呆呆的看着沈确。
白伽蓝起初言语间虽带着几分想要给沈惟清警告的意思,不过这也是瞅见沈确点头应允之后,才彻底放开了说。她着实没料到,沈惟清竟会被气得哭了出来。
眼见小姑娘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白伽蓝心有不忍,刚抬脚想上前安慰,却见沈确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过去,无奈之下,她只好把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沈确轻轻拍着沈惟清的后背,温声安慰道,“现在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吧?”语气里既有长辈的慈爱,又透着几分教导的意味。
沈惟清抽抽搭搭地啜泣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也就止住了哭声。
经此一事,从这一路行程开始,再到往后的几天里,她都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对白伽蓝避之不及,再也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位看着柔柔弱弱,实则气场强大的女子,白伽蓝。
行程结束的最后一天,白伽蓝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回到别墅,整个人累得几乎瘫倒。她一头栽倒在沙发上,连王静雅敲门进来唤她吃饭,都没了一丝动静。
王静雅心里有些担忧,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应知白的电话。没过多久,应知白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一进门就问道,“她这样多久了?”
王静雅面露不安之色,嗫嚅着回答,“就……就快八个小时了。”
董文在一旁补充道,“从下午四点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沙发上睡着,饭点的时候我们试着叫醒她,可她理都不理,直接回房间接着睡了。后来七点的时候,我们又喊了一回,结果直接没动静了。”
应知白听着他们的描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她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应知白自己这几天忙得昏天黑地,几乎连觉都没时间睡,更别提和白伽蓝碰面了,两人交流都只能靠着跨越时差的消息。
“只有早饭在家吃。”王静雅如实答道。
应知白轻轻推开房门,床头留着一盏昏黄的灯,光线柔和地洒在白伽蓝脸上。只见她睡着了,眉头都还紧紧皱着,未曾放平。
应知白心疼不已,先将手反复搓热,才小心翼翼地伸过去,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时间,这几天又不是白伽蓝的生理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累成这样了呢?
他之前收到的消息,也知晓他们这一行人这几天玩得并不轻松,甚至就连一向爱找麻烦的沈惟清都安分了不少。
应知白听闻白伽蓝把人训哭的事儿时,还觉得有些好笑。在他印象里,他认识的白伽蓝,哪怕火烧眉毛了,都懒得搭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来这次,为了还沈确那一句喜欢,她也是拼了。
其实,在那天,当他们望向彼此的时候,眼中罕见地闪现出了同一种情绪,那种情绪名为羡慕。
他和她,都堪称命运多舛的典型。一个在成长过程中历经无数磨难,饱尝人间冷暖;另一个曾攀至巅峰,却又骤然跌入谷底,尝尽世态炎凉。实在难以分辨,这两种遭遇究竟哪一种更为残忍。
所以,每当生活给予他们太过沉重的打击,将他们反复揉搓、折磨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如同给自己穿上一层又一层的铠甲。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这层心墙也越筑越高,直至最后,再没有人能够轻易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
或许就连心思细腻的沈确都未曾真切察觉,这个叫白伽蓝的姑娘此番举动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然而,恰恰是这个在旁人眼中有些“傻气”的白伽蓝,默默地将沈确那份喜欢记在了心底,甚至心怀感恩。
一想到这儿,应知白心底就不自觉地涌起一股怒意,他的手缓缓抬起,渐渐捏紧,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白伽蓝连他都未曾给予过明确回应呢!
应知白满心不服气地坐在床沿,苦思冥想了好半天,拼命在记忆中搜寻,试图回忆起白伽蓝过往是否也曾做过回应他的事情。他甚至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身处其中,当局者迷,所以才感受不到白伽蓝那些细微的情感表达呢?
白伽蓝迷糊睁眼的时候又赶紧闭上了,一睁眼就看见瘟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希望这位爷赶紧坐一会就走。
可应知白是谁?静夜中深,卧室内静得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应知白听过无数次无比熟悉,甚至光是听这声应知白就能感受到白伽蓝高热点,乱成这样,应知白一下就知道白伽蓝醒了。
俯身抵上额间,“白伽蓝,你要是在不醒我就准备自己动手咯。”
白伽蓝依旧不睁眼,刚想假意翻身就被压住了。
“应知白!”沉重的身子压得白伽蓝不得不反抗,双手抵在应知白胸前,“你下去!太重了!”
应知白耍起无赖,“我就不,而且谁让有些人不好好吃饭的。”
白伽蓝嘴硬,“你又没亲眼看到!”
应知白被逗笑了,“白伽蓝,你什么时候单纯到我要亲自看你吃饭的地步了?”
“......”白伽蓝也被气笑了。
她差点忘了应知白可不是什么会好好说话的主。
看着白伽蓝的神色,应知白一下子就猜到她想什么,“沈家四郎比我温柔是吧?”
虽然被戳中了心事,但白伽蓝面色依旧不肯服输的一脸古怪看着应知白,问他,“白少这是吃醋了?”
应知白咬了一口某人的唇,大胆明了的回应,“有点。”
满室悱恻,又只剩一片交错的呼吸声。
“......”
等不到白伽蓝的回应,应知白也不在乎,他把人捞起来准备抱走下楼。
意识到应知白要做什么,白伽蓝奋力挣扎,“你疯啦!应知白!”
应知白脚步一顿,声线浑浊,“白伽蓝,我本来就是疯的。”
听完,白伽蓝彻底放弃抵抗了,也对,应知白本来就是个疯子,她一定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心了才会忘记。
这栋别墅应知白基本是用上了最高安保,就算斗的再厉害也不能逼狗进穷巷,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
所以应知白才敢大胆的把人抱下来,从四楼到客厅,应知白反复感慨,“真的太瘦了,白伽蓝你饭都吃哪里去了?”
白伽蓝一副不服的模样,“当然是肚子里了!”
应知白把人放到椅子上,从厨房端出两碗粥出来,“白伽蓝,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饭不是到肚子里,是到胃里。”
白伽蓝无话可说,到底是谁幼稚啊。
白伽蓝闻着熟悉的粥香,看了眼时间,又瞥见应知白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默默地把粥端到自己面前,低头吃了起来。
应知白惊讶地发现,白伽蓝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斗嘴,忍不住逗她,“哟,某人良心发现了?竟然不和我吵架了?”
白伽蓝吃人嘴短,理亏不好反驳,只是默默吃着粥。粥的软糯度恰到好处,一看就是应知白一回来就开始熬的。再想到他差不多算准了时间在床边等她醒来,一切都安排得刚刚好。
或许是粥暖了胃,又或许是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了,白伽蓝不自觉地开口问道,“要是我一直没睡醒怎么办?”
应知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明天喝呗,又不是什么会坏的东西。”
白伽蓝忍不住为应知白这种朴素节俭的传统美德点赞,“真是盲人看了流泪,聋子听了赞美啊。”
应知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松反击,“那你在这又夸又说的,是聋了还是瞎了?”
“......”白伽蓝突然就后悔多问这一嘴。
两人悠悠地吃完粥,终究扛不住“晕碳”的效果,纷纷上楼睡觉去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大中午才醒过来。
应知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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