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主仆的做派,让姜守中真正近距离感触到“银月楼”这位土皇帝的专横霸道。
由此尝鼎一脔,可窥知背后必然有朝中大人物。
毕竟再黑恶的势力,也不可能在朝廷的眼皮底下,如此强横骄纵。
姜守中收敛起复杂情绪,朝着面若冰霜的女护卫夏荷礼貌笑了笑,低头重新对何大牙开始询问,“葛大生你认识吧。”
恐惧盖过疼痛的何大牙,依旧紧抱着姜守中小腿不放,用力点头,“认识,认识……官爷救我啊。”
“这几日葛大生有没有什么奇怪行为?”
“我不知道,我和葛大生以前关系不错,但后来我俩就没来往了……官爷救我啊,她们把我女儿抢了,现在又来杀我。”
姜守中紧盯着对方眼睛,缓缓问道:“可是有人看到,前日你去了葛大生家。”
何大牙忍着断指疼痛回答道:
“我是去讨账啊,这王八蛋以前借了我三两银子,一直没还……官爷救我啊,现在我女儿不见了,她们就要拿我开刀。”
“那你有没有见到他?”
“运气好堵在他家里了,可是这王八蛋身上没一个铜子儿,气头上的我就揍了他一顿……官爷救——”
啪!
“我”字还没说出口,何大牙的嘴巴被刀身狠抽一击,碎了两颗血牙。
提刀黑衣女护卫夏荷,沉着俏脸冷冷道:“回答你该回答的,再多扯一句废话,就剜了你这对招子!”
何大牙一个激灵,把碎牙往肚子里咽。
姜守中皱了皱眉,“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
何大牙这次没再敢喊求助话语。
姜守中心中失望,又问了一句,“当时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何大牙瞥了眼身侧蘸血的刀尖,身子觳觫不止,声音绝望带着悲凉哭腔,“他说能在三日之内搞到钱还我,但这种鬼话他已经说了几千次了,我自然是不信的。”
搞钱?
姜守中眼眸闪动。
出于职业的敏锐,姜守中抓住这个信息点继续盘问道:“葛大生有没有跟你说,他怎么在三日内搞到钱?”
“好像是说他拿到了一个人的把柄,打算勒索对方。这王八蛋嘴里没一句实话……官爷,要不你把我抓回衙门审问吧。”
勒索!
一道灵光掠过男人大脑。
联想到葛大生半夜三更跑去偏僻无人的无风观,姜守中心底跃起一个猜想。
会不会是葛大生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于是打算勒索对方,结果被反杀?
这个倒是很有可能性。
寻常人看到妖物会害怕,要么报官,要么当作没看到。
但对于深陷赌博、只想着怎么搞钱的疯狂赌鬼来说,没什么是不能勒索的。估计财神爷下凡,也会被敲诈。
姜守中又问道:“有没有具体跟你说他要勒索谁?”
“没有……”何大牙摇了摇头,满脸哀求道,“官爷,我犯法了,我把我女儿卖了,你把我抓进牢里吧,求你了官爷。”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赌鬼那张嘴。
前一刻还在以无辜的姿态控诉别人抢了他女儿,后一刻就声泪俱下的忏悔自己把女儿给贱卖了。
姜守中懒得理会对方那副嘴脸,抬头看向妇人。
妇人依旧低着头看书,视线未移分毫,清丽恬雅的喉音带着询问,“问完了?”
“问完了。”
姜守中微微点头,抱拳道,“多谢夫人。”
他想要离开,可何大牙始终死抱着他这颗救命稻草不撒手。
“官爷……求你……求你抓我去衙门……”
何大牙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断了指的双手紧紧抱住姜守中的小腿,恐惧的声音如同被风撕裂的布,断断续续。
噗!
锋利的刀尖扎进了何大牙的肩胛骨位置,用力一拧。
何大牙吃疼放手。
姜守中趁机挣脱开来。
眼见求助无望,何大牙只得将求生的希望再次放在妇人身上,忍痛哭求道:
“夫人,我真不知道把那丫头卖给了谁,当时那人蒙着脸,丢下银子就带着我姑娘走了。你们银月楼给我的钱,我一定还给你们,加倍还。求求您了夫人,饶过我吧。”
姜守中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何大牙把女儿卖给了银月楼,结果收了钱,又转手把女儿卖给了别人。
还挺有生意头脑的。
胆子也够肥,连银月楼都敢戏弄。
果然赌徒到了一定的疯狂程度,即使是天王老子都不怕。
姜守中不愿掺和进这种烂事,如今得到了重要线索就没留下看戏的必要性了,抱拳对气质雍容的妇人说道:“夫人,我先去办案了,就不打扰您了,告辞。”
“慢着。”
可刚转身,妇人清冷的嗓音叫住了他。
姜守中心中咯噔一下。
怀着忐忑心情转过身,却看到妇人从旁边叫“冬雪”的女护卫手中,拿过方才姜守中递来的身份令牌,淡淡道:“不要了?”
姜守中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令牌还在对方那里。
姜守中暗松了口气,快步来到妇人面前伸出双手恭敬去接,“多谢夫人。”
但就在他双手即将触碰到身份令牌时,那只拿着令牌的纤润玉手故意朝旁边挪了几公分,错开了姜守中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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