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领路的主事看到这情形,吓得腿肚子一软,连忙扯住姜守中胳膊,“是银月楼的,千万别过去!”
“那就是何大牙家?”
姜守中问道。
主事苍白着脸用力点头,
“就是何大牙家,看来这家伙惹了银月楼的人,我们还是别去凑热闹了,会惹来麻烦的。”
姜守中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想到中途竟出了这么个幺蛾子。
陆人甲低声骂了一声晦气,无奈道:“小姜,咱还是先等等吧,等银月楼的人走了我们再去询问何大牙。”
“要是被银月楼的人弄死了咋办?”
张云武闷声道。
几人都不说话了。
虽说在京城不易发生命案,但对方可是暗道上的土皇帝,尤其在这种治安本就极差的破地方,弄死个臭虫,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可惜头儿厉南霜不在。
以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就进去逮人了。
听着院内的惨叫声,姜守中扭头看向陆人甲,“面子爷,展现你人脉关系的时候到了,我相信你能搞定。”
“啊?我?”
“你人脉广,就你合适。”
“这个……这个……”
平日里动不动喜欢吹嘘自己人脉颇广的陆人甲,一脸的蔫样。
“怎么?不行吗?”姜守中语气质疑,“我记得上次你跟我们说,你在银月楼有自己人?敢情是骗我们的啊。”
一听这话,陆人甲涨红了脸。
“甲爷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只是……只是……”
就在甲爷犹豫时,一道蕴着寒意的冷冽喉音突兀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是何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四人身子一僵,转过身。
却看到一名身形纤细的黑衣女护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冷冷盯着他们,一只玉白的手放在腰间刀柄上。
一旦姜守中他们有任何异动,估计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误会,误会……”
腿肚子打颤差点没跪下的主事慌忙开口解释,“我是安泰巷的主事,这三位是六扇门的官爷。”
“六扇门?”
黑衣女护卫蛾眉紧蹙。
“对,对。”陆人甲拿出六扇门的暗灯身份令牌,额间沁出冷汗,“姑娘,我们是六扇门的。还有,银月楼郑大厨他二舅的同僚的女婿和我是朋友,都是自己人。”
黑衣女护卫并未放松警惕,冷冷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在办案。”
陆人甲挤出难看笑容。
兴许是鞋拔子脸挤出的笑容过于猥琐,黑衣女护卫面上寒霜更浓。
姜守中上前拱手道:“这位姑娘,我们是来找何大牙的,他涉及到一宗‘妖物’案件。劳烦您告知一声你家主人,我们问完话就走,绝不耽误你们办事。”
望着俊雅英挺的姜守中,黑衣女护卫眼中的寒意褪去了一些,丢下一句“等着!”,便迈着大长腿进入院中。
几人这才喘了口气。
“妈的,这娘们煞气真重。”
陆人甲拍着胸脯,“幸好甲爷我是自己人,给了面子,不然今晚弟妹炖的鸡汤就别想喝了。”
片刻过后,黑衣女护卫走出院门,朝着姜守中他们招了下手。
四人见状快步上前。
“进去吧。”
黑衣女护卫面无表情,侧开身子站于一旁。
姜守中道了声谢,进入院内。
“真是麻烦姑娘您了,多谢多谢……”陆人甲哈着腰连连道谢,刚准备跟着进去,结果却被女人伸手拦下。
“只能他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女人语气不容置疑。
“啊?”
陆人甲愣了下,那张鞋拔子脸挤出谄媚讨好笑容,“姑娘,都是自己人,给我个面子。银月楼郑大厨的二舅的同僚的女婿是我……”
“等着!”
黑衣女护卫眯起凤眼,视线如先前那般锐利冷彻。
陆人甲立即闭嘴,乖乖等候在院门外。
面子爷遇挫了。
……
院子很简陋,只有三间小屋。
姜守中踏入院内,便感觉到一股霜凛肃杀之气压迫而来。
入眼是一摊悚目的殷红血迹。
还有两根断指。
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头发乱蓬蓬的男人卷缩在冰冷的地上,捂着自己受伤的手簌簌发抖,拼命压着喉咙里的哀嚎。
旁边站着一名黑衣女护卫。
身形比之方才的那位稍稍纤瘦一些。
手中的刀已出鞘。
银白的刀身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焕发着狞恶瘆人寒光。
主屋门前,坐着一位妇人。
妇人气质高贵,冷艳清幽,拥着一袭白狐裘衣御寒。
毛茸茸的皮毛裘衣光滑如丝,闪烁着洁白的光泽,映衬着妇人露出的半截雪颈剔如玉脂,不胜荧照。
静静的端坐在那儿,好似一株空谷幽兰。
裘衣虽裹得妇人娇躯严实,但依稀能窥见出几分婀娜的曲线,犹有腴嫩之感。
唯一可惜的是妇人脸上戴着白纱,看不到她的容貌,只露出两弯朦朦胧胧的眉月,和一双清浅冷淡的眸子。
在妇人身边,守着余下的两名黑衣女护卫。
分别立于左右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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