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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一响，八百米开始了。
一班的学生们有几个拿了通行证去操场看比赛，大部分都围在隔护栏前，给纪舒加油。陈景言正要下去。被一人拦住。
钱如含穿着白色碎花裙，脸上画着淡妆，身上还有股香水味，不太好闻。陈景言皱着眉等她说话。
“陈景言，有空么，出去聊聊？”
一班学生的注意力都在操场上，小部分不关心赛事的，坐在位置上吃零食、玩手机。但俊男美女站一块儿还是很惹眼的。
钱如含把陈景言拦住时，四面八方投来若有若无的视线。
陈景言冷着脸：“没空。”
“等等。”上次表白失败，她可以认为当时陈景言还没分手，碍于名声，才没答应。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有信心。再加上陈景言的那几个前任，哪个不是皮白貌美，身材好。
不就是自己这个类型的么？
她放软了声音：“陈景言，我有话对你说呀。”
这是钱如含策划很久的表白。从语言，妆容，到嘴角那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她认为自己万无一失。
陈景言一直盯着下方。袁清这家伙一直在里圈跟着纪舒跑，实在碍眼。陈景言只觉得心里怒火一下就升起来了。
这个纪舒。
连带着面前的人都不顺眼起来。
陈景言的语气彻底不耐烦起来：“到底什么事？”
“言哥～”她娇娇地唤他，身子贴过去，手快要碰到陈景言的手臂。
陈景言侧身躲开：“没事我走了，别挡道。”说罢，陈景言大跨步下了阶梯。
操场上，纪舒脸色惨白，步速明显慢了下来，很快落到最后，旁边陪跑的袁清不知道在说了什么，纪舒小幅度摇了摇头，咬牙继续跑。
陈景言难得有点急切，步速加快，
笨蛋。
陈景言走下看台，在操场入口处，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他望过去，纪舒晕倒了，被袁清背了起来。全场都骚动起来。
陈景言听见身后有女生说：“哇，是她男朋友吗，好Man啊。”
陈景言不像刚才那么着急，等在门口，袁清背着纪舒从里面跑出来，他才慢慢跟了上去。
医生做了检查，判定低血糖和轻微中暑。
苏灵：“吓死我了，舒舒，你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强撑着比赛啊，万一出什么事遭罪可是你自己！”
袁清也陪在旁边说：“是啊，纪舒同学，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一切都要以自己为重。”
看到纪舒低下头，低低“嗯”了一声。在门外偷听的陈景言不满蹙眉。
这俩货怎么回事，会不会说话？
“那，班长，你帮我在这陪舒舒一会儿吧，我比赛马上开始了。”
“嗯，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她的。”
陈景言往后躲进楼道里，等苏灵下了楼，他又站回去。
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
“班长，我现在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刚才谢谢你了。”
男声说：“没关系，我没什么事要忙的，我在这陪你一会儿吧。”
这人，真是脸皮厚，都说让他去忙了，还死皮赖脸非要呆着。
又听见纪舒说：“我其实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陈景言点了点头。
脑子还算清醒。
碍眼的家伙走了，陈景言从楼道里出来，敲了敲虚掩的门，进去了。纪舒靠在医务室的床上，脸被晒的红红的。门咯哒一声被关上，陈景言看见她惊讶的目光。
“陈景言？”
“嗯。”陈景言倚在窗边，“你可真牛啊，饭都不吃，还去跑八百。”
苏灵给她带来的三明治，她只吃了几口。原来陈景言看见了。
“我以为没事的。”
纪舒想到刚才。
太丢人了，都没跑到终点，还在全校同学面前晕倒了。
她把脸埋进手臂里。
陈景言咳了一声：“我等会要去趟超市，有什么要帮忙带的么？”
“啊？”纪舒抬起脸，两只眼睛圆圆的，像只懵懂的小猫咪，“没、不用了。”
“不要算了。”陈景言说完后出去了，再回来时，手上拎着塑料袋，他拿出一瓶冰水，往她脸上贴。
纪舒被冰了下，身体往后缩，混沌的脑子稍稍清醒。
“拿着。”
她下意识接过，用冰凉的矿泉水瓶给自己的脸降温，目光顺势往下。
塑料袋里有一碗绿豆粥，一份煎饼。
“吃吧。”
纪舒愣了愣，肚子也配合着叫了几声。
“谢谢……多少钱？”
“十五。”
陈景言说着就坐下了，玩手机。
纪舒拿起被塞得鼓鼓的杂粮煎饼，是学校食堂窗口最边上的那家，纪舒吃过几次。第一次吃这么大份的。她咬了一口蛋皮，里面满满当当塞着肉松、咸鸭蛋黄、两块里脊、一根火腿肠、两个荷包蛋……纪舒吃完整个，撑了。
“陈景言，我等会到教室把钱给你。”
“嗯。”
“那、那你……”
陈景言见她一脸欲言又止，了然：“我在这坐会儿。”指了指上方的空调，“凉快。”
“哦。”
纪舒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陈景言还坐在身边，拿着手机看得认真，嘴唇轻微动着，像是跟着在念什么东西。脸上的热意已经散去，头也不似刚才那般重了，纪舒起身。
陈景言听见动静，观察她的脸色，然后问：“现在怎么样？”
纪舒：“现在好多了。”
陈景言站起来，顺手拎起地上的垃圾，是刚才纪舒吃完放袋子里的煎饼包装和绿豆粥盒子。
“这个，我来拎就好。”她伸手过去要拿。
陈景言一下拎远了，瞟她一眼。
“走了。”
医务室通往教学楼的路上，柳絮纷飞。午后的阳光被繁密的梧桐树叶拢着，稀稀落落地漏下几许。路上落了零星几片半枯的梧桐叶，踩上去咔吱响。运动会还有半小时散场，因此这条路上没有多少人，
陈景言有意放慢步调，与她一同走着。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进了教室，各自在前后落座。
陈景言突然问她：“五一出来一起写作业？”
纪舒问：“哪天？”
陈景言看着她，许久没吭声。
跟陈景言相处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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