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黑衣人立即痛呼出声,但并不泄气,他提刀沉腰,气拔山河低吼一声,猛地跃起举刀就砍,逼得何殊尘一步一步翻身急退,几乎擦着刀锋落下的瞬间才向后避让开,这一连贯的刀法用尽了力气,砸得土石飞溅,刀口在墙边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劈痕。
何殊尘的手臂箭伤和烫伤未愈,不便跟他正面相对,巷子里地方实在小,施展不开,只好先让他几分。
剑刺入他的胸口,被坚硬的物件弹开,何殊尘眉间拧紧,只听见黑衣人狂笑一声:“我有藤甲护身!竖子能奈何?”
火花连带着金石相击的刺耳声闯入两人的视线,最后一步退无可退,何殊尘的云靴抵到墙跟,剑尖挽起激风,作顽抗的无力之状,黑衣人顿时误以为他到了穷途末路要迎上来。
如此行径,无异于找死。
他当即信心大增,扑上前直冲首级来,被何殊尘顺势一蹬,扬腿扫起劈头盖脸的沙土。
风尘暝迷,一时间视线受阻,黑衣人圆睁的双眼受尘土所扰,手上动作慢了半分,就在此刻,被何殊尘寻到机会,一脚踏在黑衣人的大腿,趁他弯身时另一条腿攀胸凌云而起,曲膝砸上他的侧颈,“砰”地将身下的整颗脑袋重重地砸到了墙面上。
黑衣人的侧脸在墙边砸得血流如注。
他扬手挥刀乱砍,被何殊尘一剑挑掉武器,又本能地想反抗,满身肌肉都在剧烈晃动,奈何身上的人没有丝毫因为害怕要停手的意思。
黑衣人骤然鼓起后背狂甩身体,想借用脊背的蛮力把何殊尘顶到墙边摔落下去,但已经落败的迹象不是这最后困兽一挣能改变的。
那股力量对脆弱的颈骨来说几乎不可抵挡。
他目露惊恐,生命的最后一刻赫然看见何殊尘在面前腾空而起,用双腿绞住他的脖子,腰部使力带动双腿,毫不犹豫地生生绞断了他的脖颈。
“咔咔”一声脆响,黑衣人的口中喷出鲜血,沉重身躯轰然栽倒在地。
何殊尘浑身浸染湿红,指尖抹去唇边的血痕,凄然勾唇冷笑一声。
追踪者的脚步声终于姗姗来迟。
他提剑跨过黑衣人的尸体,转头看向巷口围上来的人。
七八名杀手齐齐举刀向前,堵死了所有的生路,檀樱和元柒不在,近卫们无令不会随行左右,只能在这里跟他们杀出分明,何殊尘低喘口气,再抬眸时,已经做好了车轮对敌的准备。
平地有罡风乍起,卷起叶旋扶摇直上。
逃脱不过,便酣畅淋漓地来战!
两边没能对峙多久,杀手们自然不会等他恢复体力,互相作手势示意,已经有人先破了僵持,手中长刀鬼头当空,悍然落在何殊尘面前。
瞭望台上红甲武侯燃火巡城,远方烟火熏人眼,何殊尘的眼底一痛,握紧剑柄,挑剑斜刺,为首一人被他削首剐面,银刃穿臂而过,连惨叫都断在这一声冷冷的震颤里。
“不留活口!上!”
领头在后面低声下令。
杀手顿时改变策略,变成两人一齐对他。
何殊尘的手腕一转,飞剑横斩侧手袭来的刀势,被后来的两人同刀截路砍在肩旁,刀锋荡衣袂,惊得人浑身发凉,他忍着左臂的疼痛,伸手抓住了还要落下的刀柄,一脚将人踹开了。
一人败下,还有一人,死一个上一个,无穷无尽地消磨着他的体力和耐性,只等猎物自我挣扎,耗尽最后一滴血力竭而亡。
这是打算将他困死在巷里。
巷口领头的人抱臂倚刀看着他,目光露骨地剜在他因为用力而绷紧的脖颈和腰腿上,像在细细品味这只格外扎手的笼中之物。
何殊尘悍起连斩两人,血色激得他眼中杀意涌现,那领头见势不对,正要直起腰提刀加入混战的局面,刚迈出腿,一只红羽箭从背后俯冲而来,破空巨力带起大风,精准地将他一箭封喉,钉死在巷口的空地上。
“莫慌,我来助你!”
迎头一声清喝传来。
何殊尘猝然抬头,看到了远处屋脊上挽弓搭箭的顾晏钊。
他一身玄色劲装,浑身浴血,白冠黑发在风中裹着无尽杀气,似乎眯起眼睛略微瞄准了一下,见何殊尘看向他,微微一笑做了个口型,随后拉开虎贲大弓,又一箭凌空射出。
何殊尘无声地笑了起来。
长箭须臾离弦,宛若鹰腾。
何殊尘同时配合地翻滚躲开,箭随风坠,分毫不差地射中他面前举刀的男人。
仅剩的三名杀手也看到了援兵,惊惧后退一步,还是决定先围攻何殊尘。
不动则已,这试探性的一动直接打开了顾晏钊骨子里凶残的狠劲。
霎时间,对面数箭连发,箭箭不落空。在这种狭窄的巷子里无处躲藏,简直是摆在眼前的活靶子,不出三个弹指,红羽箭就将巷中人尽数收了性命。
顾晏钊几步跳下屋顶,站在巷口,隔着满地的尸体,声线尽量平稳地问他:“受伤了吗?”
“没有。”
何殊尘摇摇头。
“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何殊尘点了点头。
他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晏钊看着他脸上的血,目光躲闪了一下,低头拔出尸体身上的箭收在手中,道:“跟着你出去的武侯回来报信,府君令大家分头去找,我侥幸先到。”
何殊尘“嗯”了声,将自己的剑试干净血污,正要缠回腰间,被顾晏钊轻轻拉住了胳膊。
他一愣,目光落在顾晏钊的手上——这人时刻惦记着他的伤,不论何时都能避开左臂——不由得停了下来,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他来时不知看到了多少,叫住自己无非是盘问他的剑和他的身份,如今这种场面,虽然不是和盘托出的好时机,但事已至此,再隐瞒就显得别有用心了。
但顾晏钊只是从怀中掏出干净的绢帕,很仔细地擦去了他脸上的血,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似的,说:“好了。”
想了想,又找补道:“别让府君担心。”
顾晏钊的衣边还带着新鲜的红泥,那是先前在东边怀康坊拦车时留下的,他不知用了怎样的力气一路狂奔,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来救人。
却还要说自己是得了府君的令才追上来。
何殊尘喉头一滚,险些没忍住当场向他坦白,但他到底还是被迫忍住了——刚将剑藏回去整理好衣冠,唐止就领着另一队武侯从两边围拢过来,见他还活生生站在眼前,虚脱般抓住旁边人的手臂掐了一把,大叫一声:“青天老爷啊,还好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旁边的武侯龇牙咧嘴地也跟着嚎了一嗓子:“疼疼疼!松手!”
顾晏钊:“……”
何殊尘:“……”
两人快速地交换完眼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把想说的话都压在了心里。
唐止大步过来,又将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没找出什么窟窿眼,额头的冷汗才溜下来:“没事就好,我也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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