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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为何不敢

小说:

枕剑若绾封侯印

作者:

赊月换酒

分类:

穿越架空

背后贴上冰凉的铁笼,粗硬的铁柱压在后心,触到实物,才让惊魂未定的掮客缓过神来。

他暗想一定是上个月上香心不诚,才近日霉运不断,走到哪都能遇上这样的疯子。

刘敏显然对淮乐的安危耿耿于怀,担忧大过自身。

顾晏钊一双利眸落在刘敏脸上,看着这人颧骨上的伤痕与血污,放缓了声气,道:“他好得很,只是再不见你,你祖父就要打死他泄愤——他是你的贴身小厮,你将他独自留在外面,就没想过出了事家里会如何处置他吗?”

刘敏将铁链砸得“咣咣”作响:“干他何事!他只是个下人,他知道什么!”

空气中弥漫灰尘的味道,隐隐有血气翻出来,刘敏的双手破了皮。顾晏钊向后退一步,眉峰拧着起伏,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口舌。

他巍然不动,林蔚从进门起也一直在沉默,只有掮客被刘公子的动静吓了一跳。

掮客拍拍胸口,只觉在两个武侯面前丢了面子,阴阳怪气道:“刘公子,你问错人了吧?咱们又不是你家老爷子,哪里知道他怎么想?我就提醒您一句话,在这地方得把张牙舞爪的模样收一收,亏得我是个胆大的,若是换人来,平白无故被你吓死岂不误事?好歹也进来这么几天了,该学会审时度势了吧?”

刘敏转脸啐他一口,满眼憎恶,嘶声道:“滚!都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点我?”

掮客如常笑道:“您犯不着跟我急,拿钱办事带路而已,我也管不着你的死活,是你家老太爷正等在上面,来赎你回家了。”

“放什么厥词!你打量着我好糊弄是不是,他只会在他的府里……”

掮客往后一仰抬袖挡住脸,躲过了他口沫横飞的咒骂,侧手一指:“你仔细看看,这二位是什么人。”

刘敏骂到嘴边的话一停,将信将疑伸长脖子,借着光努力辨认,认出了林蔚身上府衙的服制,双手一松,颓然跌坐在地。

“我家老太爷?”他垂首靠在铁笼边,蓬乱的发遮住眼睛,狼狈道:“他怎么可能会来找我?他派人来直接取我性命还差不多。”

“他说的是实话。”林蔚终于开了口:“刘公子,我等奉命来带你出去,有什么话出去了再说,眼下还请稍安勿躁,等待片刻,”

他皱眉道:“立刻开门。”

“得嘞,您等着。”

掮客掏出钥匙,仔细比对着捣鼓铁笼挂着的大锁,口中还在絮絮叨叨道:“刘公子,不是我说,我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出来,刘老太爷是真忧心你,他破财替你消灾,你出去了可得好好孝敬他老人家,这云州谁不知道他爱钱比命重,他都肯为你拿二百两,你瞧瞧说出去谁听了不觉得稀奇……”

室内寂静无声,这间昏暗潮湿用作牢房的屋子顶压得颇低,回声极响,只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和刘敏的喘气声。

刘敏冷笑一声:“他心里打什么主意……倒用我来作幌子,蠢货……你信他能发善心不如信我是活佛转世。”

这祖孙两个关系闹得僵,诸如掮客这般看热闹的只道是做孙子的不懂事,枉费了老爷子一片苦心,但掮客心里稍微一琢磨刘敏的话,又觉得他是赌瘾迷了心窍,才如此荒唐,不敬尊长空口成佛。

“好啦,就算您是天神下凡也沦落到此了不是?”掮客拉开铁门,对他招了招手:“您请吧,刘公子,还能走动吗?”

刘敏挣扎着爬起来,但他腿上没什么力气,连着几日没怎么吃饭,体力早已消耗殆尽了,如此努力几番,终于跪倒在地,低下了头。

这小公子是个好面子的,这一点倒跟他祖父像了个十成十,估计是把力气都用在刚才扑过来那一下子了,眼下用力过猛,又不好意思再叫人帮忙。

掮客忙上前要扶他,被刘敏一挥手挡开了,他对这人的不识好歹略有些尴尬:“刘公子,让我帮你一把还不行吗?”

刘敏恶狠狠道:“别来碰我。”

刚才还一副置身事外的顾晏钊却突然道:“我来吧。”

林蔚哼道:“你平时溜奸躲赖,在院内重活都不肯做,今日鬼上身了?”

“那你去?”顾晏钊朝他一挑眉,让了让身子,林蔚瞪他一眼,果然闭嘴了。

他走过去,伸手抓住刘敏的胳膊,刘敏哆嗦一下,下意识就要挣扎,却没挣动顾晏钊的钳制,被男人单手拎起来,眨眼间提在右肩边挟带着出了铁门,到了外面,他半跪下来,不容拒绝道:“上来。”

刘敏撑着他的臂膀,有些犹豫。

顾晏钊催促道:“都是男人,你扭捏什么?”

掮客也在一旁帮腔:“哎呦我的刘大公子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犹豫呢?除了他,您还指望我背您出去么?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闪着自己都不错了。”

“闭嘴!”

刘敏烦躁地叫停他,伏在顾晏钊背上,抓住了他肩膀上的环扣。下一瞬,顾晏钊起身将他稳稳背起来,对着掮客示意:“前面领路,劳驾开门。”

“好好。”

掮客先一步掀开门帘,三人先后出了门。

前后不过一刻功夫,姬叔的酒还在桌上冒着热气,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来去没个定数,掮客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将钥匙压在装花生米的盘子下,领着人顺原路返回。

林蔚走路生风,和掮客在前,顾晏钊和刘敏落下五六步脚程跟在后边,刘敏看着虽然瘦,却也是实打实的肉身,顾晏钊背着一个体重不容小觑的成年男子,走得慢些也在情理,掮客不勉强他,只再三叮嘱他跟紧。

顾晏钊好说话,一一应了。

掮客见他满头满脸的汗,忍了忍,想让他不必硬撑着,背不动了可以几人一起轮换着来,对上顾晏钊威胁似的眼神,理解了他在林蔚面前争口气的心情,终于没说出什么多余的话来。

往前再转过一个连廊,就到了出去的楼梯口。

前面两人已经转过了弯,刘敏却感觉身下的人停下了脚步。

顾晏钊的步子很稳健,他肩膀宽厚,虽穿着偏旧,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刘敏身体虚弱,靠在这温暖的肩背上意识昏昏沉沉,几乎要睡过去。

他闭上的眼睁开,听见刚才还气喘嘘嘘的人在冷声叫他。

“刘敏。”

刘敏一惊,困意都消退了,来不及斥责他无礼,听见顾晏钊语速很快地说:“你让李五从家里偷出来的除了宝珠,还有什么?”

刘敏心中泛起古怪,干涸的嘴唇上下碰了碰:“什么还有什么?他……多拿了东西?”

“你只让他拿了宝珠?”

刘敏闭上眼,疲惫道:“是。”

或许是他的嗓音有一种令人莫名安心的镇定作用,或许是这背负之恩,他对这个武侯不觉间放松了警惕,刘敏苦笑着说:“老家伙提防我,连宝珠都是以假乱真,怎么会让我知道其他值钱的财物放在哪里?”

“你用假货还赌债,才被验货的人发现问题,抓住关在这里?”

刘敏的声音很低:“你不是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他对你设套是真,却不想真的置你于死地,让李五偷走的珠子是真货——虽不是你家传家宝物,却也值几个钱,还债不是问题。”

两年前,顾晏钊初到云州,在坊间听起闲话时,这祖孙二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如今日一般。

刘老太爷再无情,再宠爱妾室,也是始终保持界限的,他衡量着刘家人大大小小的用处,即便心中再如何不待见这个孙子,刘敏也是他故去独子唯一留下的孩子,看着亲孙子送死,他还做不到。

二百两,恨其愚顿而败财,怒其玩物而损志。

刘家出身不易,刘敏如此不争气,怎么不叫他灰心,就是有万般宠爱,也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败光了。

刘敏瞬时什么都明白了:“是他……竟然是他害我!”

顾晏钊立即问:“是符四还是冯二?”

“我要他的命!”

刘敏全然听不进去,整个人情绪激动,声量拔高了不少,在顾晏钊背上咳嗽起来,前面走远的掮客听见声音猛一回头,见不到这两人,生怕再出什么岔子,慌乱往回寻。

林蔚回过身,也停了脚。

掮客心急如焚,心里盘算了无数可能和补救办法,谁知刚一转角迎头就见顾晏钊背着昏睡的刘敏慢吞吞跟上来,他愣了愣,还当自己神经紧张小题大做了,只讷讷地催促了一句:“别磨蹭了,快些走罢。”

顾晏钊把刘敏往上送了送,沉默着紧跟在他身后,他用右手按住刘敏的膝盖,隔着衣料,写下两个字。

花舟。

静默半晌,闭目装睡的刘敏几不可见地摇摇头,在顾晏钊耳边轻声说:“不是他。”

……

今日是黄道吉日。

郑毅赢了几筹满心欢喜,在小厮的搀扶下,摇摇晃晃从廊下折回,酒坛里的酒沿着他乱晃的手滴答往下淌,他浑然不觉,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劳什子姬叔,不过是醉阳楼看门的一条野狗,也敢拦本公子的路?凭什么他要我回去我就得回去?那条路平日里走得好好的,怎么就偏偏今日不能走?”

“啊?小才,你来说!为什么?”

小才浑身的劲都使在肩膀上支撑郑毅,不让这醉鬼跌个四脚朝天,他连忙道:“公子你醉了。”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想是今日有什么贵客来,才堵了入口。”

“贵客?”郑毅停下来,喝得泛红的脸上露出极不高兴的神情,抬手招呼了小才的脑门一巴掌:“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不是贵客吗?云州谁不认得我的大名?谁见了我不叫一声爷?”

他酒劲上来,走路颠三倒四,认人也不太清楚,看见哪个都像叠着重影在扭动,不禁指着迎面走来一行人对小才道:“你看……哈哈……怎么会有人是上下两个脑袋?你看那个人。”

两个脑袋?

小才顺着他的手指,这一看不要紧,他浑身寒毛倒竖,慌忙扭过郑毅的身子试图把人往反向带:“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再试试求姬叔通融通融吧?”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郑毅这回反倒硬气起来了:“我不求他!我就爱走这条路!”

他低头瞧见小才满脸无处可藏的后怕和心虚表情,气上心头,打算眯起眼睛仔细去瞧到底前面是什么东西让他怕成这样。

于是乎,一条窄廊,六个人狭路相逢,要过去都得一方侧身让路,这样窘迫的场面下,郑毅端着醉态,抓着小才的肩膀站稳身体,微微前倾脖子,仙人指路般和埋头走路的顾晏钊来了个眼对眼。

双方都愣在了原地。

林蔚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掮客还在状况外,但知道不能跟对面的人硬来,刚要开口讨个人情,乍然见那醉醺醺的小公子脸色剧变,“唰”地白了一张脸,怒眉张目,连酒气都铺散开了。

他迟疑道:“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

郑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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