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面上挂不住,一甩衣袖,转身回了院内。
做东的符远还没到,客人都聚在门口有失体统,围观的几人也要各自散去,正走时,忽然听得远处一阵铃响。
两匹马冲开雨幕,短鞭将冷风一卷,马儿扬蹄嘶鸣停在门前,为首的人抬头,露出雨笠下淌着水的俊脸,畅快喝了一声,叫道:“什么事这么热闹?聚着听法事么?也说给我来听听!”
立即有人认出了他:“秦大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秦观晁下了马,快步迈上台阶,到檐下抖了抖雨,解开油衣系绳丢给跟着的下属,才道:“何至于如此见外,是公沅叫我来的,本来下午就该回北营,下着雨府君留了我半日,在家中闲得发慌,便来凑个热闹。”
他回首一望,一眼看到了人群边上的何殊尘,打量了一眼,指着他问道:“这是?”
认识他的人便给解释:“这位是醉阳楼的琴师,今日受邀同乐,四郎留了好大的悬念,瞒着不肯说长什么样,这不,人来了大伙儿就出来见见世面。”
他讥诮的意思很明显,秦观晁又眺一眼角落里撑伞默立的主仆二人,见那奴仆膝头的湿痕,便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又是那套驯人的把戏。
“我看公沅是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秦观晁笑了一声,随意打发门口的仆役,道:“既然是客,就别怠慢了,带下去换身衣服吧。”
仆役低头应了,忙过去领着何殊尘往偏门走。
秦观晁回过头,拍净窄袖上的湿气,又抱怨道:“真是冷得要命,有热酒吗?取来暖暖身子,诸位久等了,一会儿秦某先自罚一杯。”
“哪里的话。”
“炉上正温着酒,就等你来。”那人道:“请吧,秦兄。”
秦观晁朗声笑道:“请。”
他被簇拥着进了院内,有人不识眼前人,拉住就近的人问道:“兄台知道这是何人?我怎么瞧着大家对他的态度……”他斟酌了一下,道:“十分客气呢……”
哪里是客气,分明就是恭敬。
被拉住的回了个礼,低声道:“你不知道?这位爷姓秦,家中行一,字观晁。”
问的人一惊,道:“是那个秦字么?”
“正是,他是秦司马家的大儿子,在北营里领着副职,手里有实权,深得府君信任,是个惹不得的贵人。他与符四公子交好,又跟符家二公子是同窗,连符四公子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这些人可不得好生伺候着。”
“可我怎么听说秦大人前段时日刚夭了独子,这怎么会……”
“兄台慎言。”答的人连忙捂住对方的嘴,“秦大人因此病了一场,此事万万不可提,这位大公子不是亲生的。”他左右环顾,低声道:“据说是秦府婢女与人媾和生下了孩子,秦大人怜他生母早亡,便收为养子了……”
问的人瞪大眼睛,知道再不能问下去了,忙向他道谢:“多谢兄台解惑,敢问兄台贵姓?”
那人扶起他,道:“免贵姓列,列子文。”
……
偏门进去是一条环廊贯通,免了撑伞的必要,院中松石林立,廊下池鱼弄皱清波,水云各分一片天色,三人行在白墙间,如惊鸿落影。
小仆将二人领到一间客房,嘱咐干净衣裳都放在柜里,就拉上门到外面去等了。
屋里没了人,何殊尘转过脸叹了口气,道:“他既存心要让我丢脸,这一回没顺了心意,下一回便不会轻易罢休,席上还是要讨回来的。”
顾晏钊低着头,没回应这话。
何殊尘接着说:“你实在不该为我退这一步。”
顾晏钊还是没出声。
何殊尘回头奇怪地看他,顾晏钊眼里一抹促狭的笑意,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门外小仆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扮哑奴扮上了瘾,也不知是故意演给自己看还是真觉得能被人听见,何殊尘失笑,取了衣柜里的衣服给他:“换上吧。”
顾晏钊半个肩膀已经湿透了,薄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他上身紧实的轮廓,下身也沾了泥土,不可谓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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